“意乱情迷?”他调戏地把双唇移开半寸又凑了上去,等她意犹未尽时又闪向耳际,骚扰她另一处敏感地带。
“你,好坏。”她其实很希望能悬崖勒马的,可生理焦灼的渴望令她欲走乏力。
他恣意欣赏她矛盾难受的表情,看了好一阵子,直到他认为够了,才重新拥她入怀,给予最倾心痴狂的搂抱和。
“十五分钟到了。”他说。
“嗯?”她如梦初醒,生理的欲求没有获得实际的满足,有难抑的痛苦。沈洛寒羞赧地蹙紧蛾眉,水颊涨成可耻的殷红。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贪得无餍,而且没有定力,尤是在面对他的时候。
“你点的道地上海佳肴,大概已经准备齐全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沈洛寒当然明白他的暗示,和那些食物相比,他毋庸置疑地要“美味”得多了。
但一个好人家的女孩,怎么能够这般露骨露馅地把心底最激狂的需求表现出来,起码的矜持还是应该要有的。
她淡淡地抿嘴一笑,没想到说出来的竟是,“不要二选一,我要以上皆是。”
暗仲轩纵声大笑,笑声充满轻佻的嘲弄。
“永难餍足的野心?很好,正合我的脾味。”他打横将她抱起,直奔斜坡底上一条荒漠小径。
此时是天候微凉的初秋,妻广的山林刚由苍翠转成星星点点的金黄,夕阳从配红的夹道白杨树叶间筛落下来,像几百只淘气的精灵,护送他俩一路来到这栋隐匿于山橡和百花丛中的乳白色复古洋房别墅。
这座三层楼建筑,综合了维多利亚及爱德华时代的风华,马蹄形的外观,面向小径的花园长廊立了六根雕工精致石柱,避着长廊缓步而行,每几步就有一个希腊史诗中的神雕像和一盆盆怒放的各式花卉。
沈洛寒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辞来形容她惊讶的心情,但可以清楚昭揭的是,这世上大概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他此等大手笔的金钱诱惑。
有多少个女人栽在他精心铺设的钱坑里?她是第几个迷路的羔羊?
想到这里,她突然兴起一股心伤的落寞。也许她和傅仲轩的情感正是时下年轻人惯常维持的速食模式,只在交会时发出璀璨的光芒,待彼此腻了烦了,就挥挥手,好聚好散,连一片彩云也不必带走。
“小脑袋在想什么?”他倒了两杯香槟,搁在床头柜上,翻身搂住她。
沈洛寒仰望着漆画有星辰的天花板,这是块瑰丽的天空,深邃幽远,神秘难懂犹似他这个人。
他们算是一对恋人吗?
如果答应是肯定的,为何她对他仍只停留在极粗浅的了解?
他解开了她的衣裳,一如他们多次共享翻云覆雨之欢一样,成功地引领她到达太虚的境界。如此贴近的两具,两个灵魂,这中间存在着多少的相知相惜和执意相守一生的坚决?
沈洛寒不禁要自问,这么薄弱的关系,能维持多久?
可,她为何突然想要求维持长久的关系?莫非这就是爱?
“又心不在焉了?”傅仲轩啄了下她的眉心,佯装抱怨的口吻道:“销魂相爱的时候做出这样的反应是很伤人的。”
“你觉得我们相爱吗?”她月兑口问。
“到现在你还有这样的疑问?”傅仲轩似乎受了相当大的打击,他睁大黑瞳直视着她的脸。“假使我们不相爱,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为何要躺在我的床上?为何要任我予取予求?”
“这……我以为我只是……只是……”她深觉耻辱地口吃了起来。
“只是为了发泄?只是为了刺激?还是寂寞得不知如何排遣时间?”他怒火填膺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抓着外衣便冲出卧房。
这突如其来的火气,令沈洛寒张惶无措地愣在那儿。他为什么要这么光火?难道她不该问吗?她怎能相信泥足深陷的不只有她,他也许陷得比她更早更深?
她恍惚地支起发麻的双腿踱到窗边,拉开法国式窗台上垂泻的紫色丝绒帘布,冷泉般的月色从树梢筛落地面,正巧如微弱的探照灯,打在甫从屋内阔步迈向庭园的他的背影。
如此挺拔傲岸的背影,于晕黄月光中,依然浮荡着魅或心的气息。
她内心一阵激动,扯开喉咙想大声告诉他,她其实是爱他的,怎知他飞快钻进一旁停放的黑色轿车内,迅即发动引擎,朝林树下的石板路绝尘而去。
第九章
丢掉手中的画笔,她心思芜杂地用双手蒙住自己的双眼,希望把烦人的思绪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一个星期过去了,傅仲轩连一通电话都不肯打来。他实在缺乏恼怒的理由,难道她不该怀疑,他之所以接近她,无非是想尽快找回那幅失窃的画?
电话扯着嗓门嘶吼起来,一拿起听筒,丹尼尔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是我,不要开口,静静听我把话讲完。”
他神秘兮兮的口气,教她跟着莫名的不安,难不成东窗事发了?
“对方防守的太过严密,害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把东西还回去,为了避风头,我必须离开一阵子,那东西十分钟后,快递将会送达你的住处。对不起,得由你来处理了。”
“什么?”沈洛寒惊骇地大叫,“不可以!”
丹尼尔把电话挂了。老天!他怎么可以把那烫手的山芋又丢还给她,这支电话要是被监听了,那……她岂不是再过二十分钟后就有可能被人赃俱获?
原本已经够紊乱的思绪,这会儿更是嗡嗡作响。不行,她要赶快想个法子,让自己幸免于这场灾难。
伴下话筒,她冲下一楼警卫室,塞了一百元给警卫,交代他待会一收到她的快递包裹,马上请该位快递人员转送至神来画廊。
然而,太迟了。当她转身望向门外的街道时,一张熟悉的脸庞正好对上她的眼。
是阿迪,那个和她吃过两顿饭,就被她以太忙为理由,拒于千里之外的私家侦探。
他真是锲而不舍,难怪保险公司愿意花大把的钱雇用他。
沈洛寒站在门内和他隔街相望,一时心绪如涛。这个无论如何要将她逮捕入狱又巴望把她追上手的男人,下一步会怎么做?
时间一分一秒逼近,快递公司的外务马上就要到了,饶是她再怎样聪明过人,也没办法在瞬间想出一个金蝉月兑壳的好法子呀。
丹尼尔呀丹尼尔!你怎能陷我于不义呢?
“请问,”来了,沈洛寒的心一下提到喉咙底。负责送画来的是一名年轻的小弟。“沈洛寒小姐是住在这儿吗?”
警卫和她都没来得及回答,阿迪已接踵走了进来。
“请把东西交给他。”沈洛寒指着甫进门的阿迪说。
“你就是沈小姐?”看到她点点头,小弟才放心的把包裹交给阿迪。“那请你在这个地方签个名。”
阿迪饶有深意地瞟了她一眼,即拿起笔在收据联签上自己的名字,打发走那位快递人员。
“现在你要逮捕我了吗?”她问。
“不急,等我将它验明正身以后再说。”上过一次当,让他变得小心谨慎多了。“我们,可以借一步,讲几句话吗?”
沈洛寒稍稍迟疑了下,复点点头。
穿过警卫室所在的大厅,里头是一座精致幽雅的小型中庭花园。
沈洛寒带阿迪来到假山旁的石椅,“坐吧。”
阿迪怔怔的看着她,沉默良久才开口。“你瘦了。”
她苦笑的说:“等纽约警局以窃盗的共犯将我一状告进法院以后,想必会更瘦。”
“事情可以不必那么糟,如果你也有诚意。”
“什么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