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乔治下个月九号就要结婚了。”像她这种小心眼的女人,还是老老实实找个平凡人共度余生比较保险,尽避乔治常常自私得让她受不了,但他至少不会朝秦暮楚,处处留情。
“噢?”他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以显示他的轻蔑和讥诮。“原来他已经从扒粪的升级为宋青书,不赖嘛,下次我会记得买一套金庸全集送给他,让他知道娶你这个周芷若是件多么恐怖、危险的事。”
“你——”晏鸿云最禁不起激,尤其对他的揶揄更无力招架。
“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不适合动怒。”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无限柔情地亲了又亲。“让我送你一份礼物,跟你赔罪?”
“不必了,”
她话还没说完,麦克斯已从左侧的柜子里取出一只黑丝绒盒子,递到她面前。
“打开看看。”
晏鸿云摇摇头才撇过脸,麦克斯便“啪”地一声,将盒盖打开来。
老天,她从没见过这么光彩夺目,华丽璀璨的饰品,整个项圈镶嵌了至少一两百颗美钻,以登峰造极的手工,烘衬出雍容绝世的风华。
“别告诉我你不能收下,我会很伤心的,一伤心就难免会兽性大发。”他扮了一个鬼脸做为恫吓。
“这么贵重,我……”
“你值得。”麦克斯把她从坐位上拉起,双双凭栏而立,海风吹动着她的长发,阵阵幽香在摆荡中飘逸,直岛他的七情六欲。
晏鸿云心中五味杂阵,转头瞅着他孤傲的面庞,失笑的说:“要是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我又落魄得三餐不继,这东西正好拿来典当。”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举凡我想要的,从不失手。”
“包括女人?”
“包括你。”他俯身吻住她的朱唇,舌尖趁势滑入,用最缠绵的方式宣告他的决心。
???
在船上稍作休息后,麦克斯即带着她离开海滩,驾车开往一处林荫小径。
小径沿山路曲折而上,蓊蓊郁郁的林木花树夹道而行,到达山上后,方知那是海的另一边。
晏鸿云望着矗立于山岭上的黄色花岗岩古堡,酸溜溜地问:“你的另一栋黄金屋?”专门用来藏娇?
“这里的确欠缺一个女主人。”麦克斯在古堡门口一只青铜环上敲了两下,大门立刻应声开启,很有童话故事“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味道。其外观是依照维多利亚时代的堡垒式样而建,锯齿状的屋顶万为题目。
晏鸿云穿过花洞门,惊讶于放眼处粉红女敕绿,美奂绝伦的庭园竟是古朴得完全不露匠气。
“可异我没多带几件衣服出来,否则真可以在这儿暂住几天。”在麦克斯所有的“财富”里头,她最钟爱的大概就数这栋朴实无华,但温馨怡人的古堡。
“衣服在这儿是最不重要,也最多余的。”因为这儿终年温度都在华氏七十度以上。“不过以你保守的个性,恐怕连脖子都要包起来。”麦克斯来到二楼卧房,拉开其中一扇衣橱,“这些够你穿一辈子了。”
满满一橱的衣服!有洋装、有沙龙,还有各式鲜艳的大型丝巾。
“看来你并不缺女主人。”这么多女性服饰足可供十几二十个人穿。
麦克斯抿嘴浅笑,待要开口,始发现门口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嗨。”年轻帅气的男子吸引了晏鸿云惊愕的眸光。而对方的骇异也绝不下于她。
“你门没关,我就自己进来了。”他朝两人礼貌地颔首,眼神在晏鸿云俏丽的嫣颊上停伫许久。
“我的朋友,西恩·尚。”麦克斯似乎不怎么高兴在这儿见到他,“我的女友,晏鸿云。”
“久仰。”西恩约莫三十出头,年纪和麦克斯相仿,看一张犹如沐浴在春风中的脸,金黄色的头发衬托着碧蓝色的眼珠子,使他看来风度翩翩。
“我们以前应该不认识吧?”久仰这两个字不觉得太世俗了?晏鸿云投以淡然一笑,“你们有事要商量吗?需不需要我回避?”
“不用,我只是来这儿叨扰一顿。”西恩别有深意地朝麦克斯眨眨眼。
你大老远跑来,就只是为了跟我要饭吃?”麦克斯的眼睛马上老实不客气地烧出两簇野火。
“别这样嘛,不过是一顿饭,你该不会小气得不肯给吧?”西恩很有风度,始终笑咪咪的。“大不了我陪你一起下厨,为这位美丽的女士洗手作羹汤,如何?”
没想到他的中文挺流利的。晏鸿云对他另眼相看。
“搅局大王。”麦克斯压根不领情,“你最好有个充足的理由,否则我保证你会吃不完兜着走。”
“请稍候,主菜即刻上桌。”西恩绅仕地向晏鸿云一揖险些及地。
晏鸿云卟哧一笑,望着他俩的背影消失在甬首底端。这人来找麦克斯铁定不会只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仅是一个朋友,怎会知道他们临时到了迈阿密?住进这栋古保里?
就在胡思乱想的当口,楼下门外铃声忽然大作。会是谁呢?
晏鸿云仓皇跑下楼,来者已等不及擅自闯了进来。
是十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和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子。
“你们怎么可以非法闯入民宅?”这是民宅吧?晏鸿云但愿这不是麦克斯向某个英国佬抢来的脏屋。
“我们握有合法的传票。”穿着西装男子不理会她的制止,指示其余警察入内搜寻。
麦克斯和西恩及时从厨房走了出来。
“请问各位有什么指教?”麦克斯一脸从容,好像见惯了这样的阵仗。
“你就是麦克斯·李欧?”便衣刑警瞟了眼他两人身上滑稽的围裙,没好气地问。
“没错。”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很好,你的律师会跟你解释一切,现在请你让开。”西装男子跟他讲话时眼睛一直眨个不停,两手也偷偷握紧拳头。
“他就是我的律师。”麦克斯指着站在他身旁的西恩,一派优闲的说。
穿西装的男子两眼诧然一亮,难以置信地把目光调往西恩身上。
胶后不到三分钟,他们一行人便气急败坏地撤出古堡。原来有人密报,说这栋古堡里暗藏了军火。
“会是谁那么无聊呢?”晏鸿云不解地问。
“我们迟早会查出来的。”麦克斯和西恩交换了一个神秘的眼神,面色同时一敛,复又扬了开来。
“谢啦。”他一掌重重地拍在西恩肩上。
“不客气,普门律师事务所愿意随时为您效劳。”西恩报以非常职业性的笑容。两个既像多年好友,又像公事公办的主佣关系。
“现在你可以滚蛋了吧?”麦克斯虽然很感觉他及时出现帮了大忙,但可不希望他在这儿碍手碍脚当电灯泡。
“船过水无痕?”西恩把围裙月兑了下来塞进他手里,回头嬉皮笑脸的警告晏鸿云,“跟这种人谈恋爱不会有好下场,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
“谢谢你的鸡婆。”麦克斯从中拦劫,把他的名片夹在两指之间,丢进旁边的纸篓里。“晏鸿云在美国已经八、九年了,她很清楚老鼠过街会人人喊打。”
“喂,你这样说就太伤感情了。”西恩脸上依然笑吟吟的。“总之,很高兴认识你。”
晏鸿云对他的印象也很好,这年头愿意为客户这样尽心尽力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
所有的混乱和吵杂,在西恩离去后全数归于宁谧。
“要先吃午餐,还是先睡觉?”他问。
“睡觉。”晏鸿云月兑口而出,一个晚上不曾阖眼她已经快累垮了。
“正合我意。”麦克斯兴奋地把她横抱起来,直奔二楼。
“我不是那个意思。”天,他以为她想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