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报恩,以拥有权势与富贵荣华的‘定远侯’来做才能做得好吧?”
“没错,因此现下我们就得好好的度过百花宴的难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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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皇太后寿宴的接近,许多应邀参加“百花宴”的姑娘却由原先的欣喜转而开始烦心。为什么呢?因为谣传荣国公伍葵夫得了重病,不仅半步不出府邸,就连御医裴致远也奉旨进驻国公府,东宫更是每天勤于探视。
新的兰陵坊风暴又形成了。依旧是一群人围观荣国公府,不过这回群众既不諠哗,也不吵杂,只是井然有序地成群结队的围在四周。
宴会的地点是在皇宫的最西南角,是最为近街市的“常宁宫”。
除了众家千金外,还有不少单身的年轻官员也将出席;当然席次是男女分隔开来,中间并设有屏风,席间可以自由吟诗作对,也自由对谈,不过男女之间若要传话必须经过宫人,不许直接谈话。
会场中间的屏风上则挂有由大学士薛子琰绘制的“仕女图”上百幅。唯一能同时看到男、女两边会场的只有太后和她的几名宾客,包括当今东宫太子李儇、卫国公骠骑大将军单斌、荣国公辅国大将军伍葵夫、襄城公主李决明、宜都公主李昌明、太后的外甥——驾前御医裴致远和其女——南阳郡主裴信绫,均和太后坐于高台上。
令众家千金感到遗憾的是,就在宴会举行的前几日,宁国公世子长孙颢来信说明正巧生了重病,不克前来参加盛宴;再加上左仆射薛子琰突然接获密报,说是江南有人阴谋造反,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他自请为钦差,下江南办案去了。一下少了两个希望,众家姑娘遗憾不是没理由的。
宴会当天,太后在接受朝廷百官的祝贺后,便来到了“常宁宫”前的广场,早已等候多时的宾客都已入座完毕。
太后和众人寒暄完后即走上主位。她环顾四周后问道:“信绫呢?怎么没来?”
“回皇太后的话,小女怯生,以致动作慢了些。”
“我去找她。”昭明率先退了席。
“瞧瞧这孩子,猴急得像什么似的。”太后忍不住满脸笑意。看来抱孙是指日可待了。她还在担心什么呢?儇儿是正常人嘛。
她瞅了一眼荣国公,只见他低垂著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啖著酒菜。“荣国公,身子还好吧?”
“多谢太后关爱。”葵夫刻意压低了声音回话。她故作病态,避免众人注意到她的脸。她借病托辞道:“如蒙太后见谅,请容微臣退下休憩以醒酒。”
“不必勉强,你自个儿斟酌吧。”太后点头同意。待葵夫走远后,太后随即想到,李儇前脚刚走,葵夫便立刻跟进,这是否意味著什么?这么一想,她心中便有些放心不下。
李儇站在祥临宫门口等候著葵夫。这是事前向决明商借来更衣的地方。
葵夫冲进决明的寝宫,以令人难信的速度解开腰带、敞开衣襟,换下外褂,穿上锦织短儒长裙,披上纱帛,换上彩帛缦成履。再将头上的白色头巾扯下,让秀丽长发披散开来,她走到门外,对李儇轻唤道:“昭明,进来帮我吧?”
李儇待葵夫在镜台前坐定,便以飞快的动作为葵夫梳好左右双鬟,描上清淡面靥,以檀红点唇。“很快嘛,前阵子借口养病来练习换装,果然有用。”
打扮完毕后,葵夫不禁又开始嘀咕道:“瞧你俐落的样子,该不会你常做这些事吧?
像是‘嬉花楼’的月屏姑娘?”
“又要算旧帐了?”李儇讨饶似的陪笑道:“别傻了,除了你之外,有哪个女人敢劳驾本宫亲自动手?”
“说得倒好听,我还不一定信这说辞呢。”葵夫赌气的挥过衣袖,就往门口走。
“就算今日你反悔也来不及了,我是娶定你了。”李儇自身后伸臂环住葵夫身子,拦下她的脚步。“虽说娶了个粗鲁的妻子我是满吃亏的。”
“你!”葵夫反射性的出手想教训他。
李儇轻轻拦下她的攻击,笑著接道:“不过兼具文才武略的妻子才是我心中的理想伴侣呀,别再让我等下去了,将军大人。”
“哼,贫嘴。”虽然表面上仍在抱怨,葵夫心里却是盈满笑意。
“信绫来迟,还望太后恕罪。”葵夫缓缓欠身行礼,虽然已排练过无数次,但她依旧觉得这身装扮太过累赘,以致行动不便。
“好,来得好,过来哀家身边。”裴若芹亲切地招呼著葵夫。打从信绫一出现,整个会场立刻热络了起来。她就是知道会有这种效果才要信绫出场的;她要让大家瞧瞧裴家出了这么一位绝代丰姿的郡主呀,这孩子果然越来越耀眼。
“谢太后。”葵夫的心情顿时紧绷起来。这阵骚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已有人看穿她……李儇也跟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将身子挪了挪,想探探底下的人究竟在议论些什么。不听还好,一听他的脸色逐渐发青。
“南阳郡主真是罕见的绝代风采啊!”
“据说她将继承信陵的裴氏大家呢,就算是招赘,这条件也实在令人心动哪。等会儿我一定要找机会多跟郡主亲近亲近。”
开什么玩笑!李儇瞪著台下一群心怀不轨的家伙。要不是他的佩剑并未携在身边,看他怎么教训这些打他爱妃主意的浑帐!
葵夫离席一阵子后,底下有名姑娘率先发问:“启禀太后,荣国公是否仍感不适?
可否容臣女告退去探望?”
“臣女也有此意,请太后恩准。”另有人也跟进此一提案。不久,企图离席的千金多达十数人,甚至昌明也混在其中。
决明不禁好生同情这些猛献殷勤的女子,不论她们怎么做都只会是白费工夫而已。
她偷看了下单斌,惊觉他竟全然不顾周遭之事而大啖美食。他是怎么了?
“啊……”柔弱的信绫突然又觉得头痛,暂时告退了。
不一会儿,万人迷的荣国公立刻神采飞扬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也许是因为大病初愈的关系,脸色略显苍白,但那份虚弱更赢得了众家千金们的垂爱。
“要好好保重啊,伍大人。”底下尖叫声此起彼落。
葵夫不得已,只好苦笑著向台下挥手致意。
“喂,葵夫,你脸上的白粉没全洗掉啊。”李儇附耳笑道。
宴会继续进行没过多久,看著李儇和荣国公有说有笑的,太后忧虑的开口问道:“奇怪,信绫怎么去那么久?不会有事吧?她这么怯生,将来要如何执掌六宫呢?”
“我过去瞧瞧。”李儇又急急走了出去。
“禀太后,微臣有些晕眩,恳请容臣先行告退。”
俟太后无奈地挥了挥手,葵夫立刻一溜烟似地跑了。
崇拜荣国公的姑娘家们发觉,只要她们一呼唤,荣国公立刻会抱伤出现;而皇太后也察觉,怯生的信绫只有在她召唤时才肯露面一下下。双方为了见到自己所欣赏的对象而展开了一场争夺战。
“皇兄,荣国公和南阳郡主是否有过什么过节呀?要不怎么两人好像互相避著对方啊?”
李儇瞪大眼睛看著提出问题的妹妹。没想到平日不甚起眼的昌明,居然会注意到这件事,真是令人大意不得。
“一个是你的好友,一个是你的心上人,你怎么不想想办法去劝和他们呢?”
“这……这不是我所能解决的。”李儇说的确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