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是吧?”老师注视着她轻轻微笑,“非羽,我的朋友一直不幸福,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她忘了责任的意义。虽是自己的决定,如果没有所谓对与不对,就应该努力去实践它。人,在决定的当初,就应该认真去选择,什么也不要害怕,一旦决定了,就不能够后悔了。”说到这里,老师握着她的手,以认真的口吻说:“不管你遇到多大的困境,都要努力克服它,明白吗?仔细去倾听自己内心真正希冀的是什么,然后勇敢地面对它。我相信你一定没有问题的。”因为非羽不是她的母亲,不是注定悲剧的主角,不是记忆中那么美丽天真却令人心怜的友人,相信她不会步上她母亲的后尘。
“是吗?”非羽不确定的喃语着。
她真的还有挑战的资格吗?真的要把拥有的一切尽数赌上,才能够终止这场悲剧吗?她真的有必要或者有权利这么做吗?
不,她凭什么再以自己的决定去伤害所爱的一切?她并不想这样做的。
???
非羽在火场时的思绪,被李洵对非翊的误会打断,然而探望过老师后,她心底又再次被这种无力抑止的伤感所笼罩。所谓罪恶感以及愧疚感,或许就是这么回事吧。
置身在气氛沉郁的病房内,看着围绕老师的舞者们莫不是一脸惨淡,而老师所说的道歉以及鼓励的话语,更是让人心疼。
应该说道歉的人是她,是她把大家努力的目标砸得粉碎,把所有美丽的回忆付之一炬,但除了哀伤,却什么也不能做。
为什么要变成这样?非羽在内心苛责自己,也在内心恐惧未来。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就要这样下去,一直到失去所有为止吗?
苞着李洵走出医院大门的非羽,凝望着他的身影,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怎么了吗?”李洵察觉她的神情有异,关切地问道。
非羽吸一口气,把口袋中的金属片掏放在掌心中,“这个是我哥在火场找到的。”
“咦,这东西和早上我给你的金属片好像。”李洵征询地望着她。
“完全一样,只是烧黑了。”她以指尖翻着金属征,犹豫一下后说:“早上你不是问过我,这代表什么意思吗?”
“嗯。”他点点头。见她神色凝重,心想必定不是轻松的语题。
“这是警告。”非羽抬起头注视着他,以肯定又伤痛的口吻说。
他微蹙起双眉,“警告?”
“也许你听说过,也许没有。”非羽委实不想提起这些事,但事关李洵的安危,若不说明清楚,他也许会落得和舞蹈教室相同的下场。“我们兑家是隶属于一个以八大部门组成的集团,负责所有法律相关工作。这个金属片的颜色,”她拿起另一枚完好无伤的金属片,“黑紫色,也就是兑家的象征。而昨天晚上突然冲过来的车子,还有今天舞蹈教室失火的事件,全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不是这样的,非羽。”李洵以恳切的口吻说,“不是你的错。”
她摇摇头,挤出牵强的微笑,“我父亲希望我过得不幸,他曾说会使出一切手段,让我乖乖就范接受婚约。这就是他一贯的作风,一贯的伤害和警告。都是我,害得大家的梦想破灭,害得所有人都感到伤心,如果不是因为我……”她的眼里开始泛起泪光,紧握掌心里的金属片。
“真的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李洵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说,“没错,教室毁了大家都感到伤心,不过不代表梦想就终止了,虽然成果必须晚些时候展现,不过,所有的人都会一起努力,不是吗?记忆的象征毁灭了,但是记忆会永远留在心里,并且不断创造出更多回忆。”
“可是,”非羽摇头,眼角滑落晶莹泪珠,“现在没有人受到伤害,以后会怎样就很难说了。”
“非羽,不会有事的。”李洵不是不担心,只是必须给她更多信心,她所承受的压力已经够大了,他不能再增加她的负担。
他很心疼她,尽避有些事情,怕是他也无法帮上忙。
“不是这样的。”非羽抓着他的手臂,潸然泪下,“再来也许就换成你了!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她有种心力交瘁的无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根本什么办法也没有……”
“你变爱哭了。”虽然这会是种威胁,但非羽的关心仍令他温暖。他伸手抹去她的泪水,轻声的说:“你一向很开朗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是自己决定的,就什么也不怕地努力下去。”他咧开唇角,露出一抹带着支持鼓励意味的笑容,“所以你不必害怕,要和以前一样开朗,好吗?”
她眨了眨眼,让眼角的泪水缓缓滑落,“因为我害怕失去重要的东西,所以变得脆弱。”
“你错了,非羽。就是因为要守护重要的东西,所以才要变得更加坚强。”
“因为要守护重要的东西?”非羽睁着双眼,若有所感地望着他。
李洵倾身,轻轻地在她额上一吻。
“不会有事的,答应我要放心。”他带着笑意说。“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你也要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好吗?”
“可是——”她还是很担心,但他阻止她说下去。
“放心,相信我,真的不会有事的。”李洵语带保证地说。
非羽望着他认真的神情,无奈地点点头。果然没有用,他还是没有弄懂。
“啊!发生这么多事,都忘了吃早餐。”李洵想起什么,换上愉快的口吻说:“真有点饿呢,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我再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嗯。”非羽带着牵强的笑容,淡淡地点头,只能在内心暗自忧虑着。
希望是真的不会有事才好。
或许她该去问问止境,应该怎么做才好?
???
李洵送非羽回家,再返回自己公寓,甫走到门前,他意外地看见有三个身材高壮的大汉站在那里。
“请问你们找哪位?”
“李洵。”男人语气不善地回答。
“有什么事情吗?”
“你就是李洵?”为首的男人推了推墨镜打量他。
“正是。请问你是?”李洵有所警觉地问。
“我们素不相识,不过是想向你借个东西。”男人扯开嘴角笑了笑,“一个小东西。”
“喔?是什么?”李洵话刚月兑口,便见对方持着铝棒直挥而来,他反射性向后闪躲。老天爷呀!这是打哪里来的凶神恶煞?非羽平常都是跟这样的对手过招的吗?
“你。”男人以食指指着他,肯定地说。
“是吗?”李洵回以浅笑地说,“这还真是特别,你们打算借我做什么呢?”
“借你来看看一个人有多少关节可以肢解。”男人说着,狠狠地又是一棍击来,脸上的笑容狰狞嗜血。
真是不好玩的游戏,李洵想着,他可不想违背和非羽的约定,让她担心自责。
“是吗?那可真不巧,我不太想出借呢。”
“这样呀,那还真是糟糕,看来我们只好强行抢夺了。”男人刚说完,双手一挥,一旁的伙伴便冲了上去。
李洵连忙左右闪躲,一面扯开嗓子说:“喂!你们有没有搞错?”
“搞错?”男人大笑一声,“你是李洵,不是吗?我们必须拿你回去交差了事,真不好意思,要得罪了。”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难道真的是因为非羽的关系?”
男人耸了耸肩,“你说呢?猜猜看呀。不过猜对可没有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