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情投入太深,终会难以自拔;可是习惯投入越深,情感却越加空虚,终究害怕分别。
“好啊!好球!”
同伴的呼喊,不时打断他的思绪。映阳淡淡一笑。
因为习惯太深,所以再也没有勇气面对任何分离的可能,所以更加想划清爱与习惯的差别;因为自以为爱得极深,所以想放手证明;因为倘若只是习惯,就自以为没有存在的价值,就不该有伤痛,可是失去了习惯,就真的不会痛心吗?
如果,也会伤痛,又为何试图放手?
不行!这彼此矛盾!映阳摇头。
因为习惯了映红的情,所以让她独立,是为了明白自己的感情?或者,因为爱着映红,所以不愿她承受偏离的情,而要让她独立?
如果因为深爱而让她自由,却让彼此更加伤痛,这也是因为爱吗?问题的结论为什么总月兑不开放弃与伤痛?
“东益,怎么会这样?没有结果?”映阳抄过球,狠狠灌篮得分,霎时场外欢声雷动。
“因为你爱她啊,所以才会伤痛。”
“一定有方法的!”映阳吼着。
东益只是无奈的笑一笑,“方法是有,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告诉我!”映阳扯着东益的手哀求。
“喂!你们两个!”一阵惊呼打断凝视的两人,“谈情说爱也要挑时间!东益,接着。”
“东益!”映阳的声音在束益跃起的瞬闲响起。
“方法只有一个。”东益跃起,一记漂亮的三分球正中得分,“别爱她!”这三个字随着球声、掌声漫开。
别爱她?映阳无奈地摇摇头。爱究竟是什么?不明白又怎么提不爱?
天色开始阴霾,午后的雷阵雨势必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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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雨点淅沥沥地落下,芯玟站在体育馆门口,忙着翻找雨伞,却遍寻不着。该死!她忘了带雨伞。
“怎么,又忘了带伞?”映红揶揄道。
“早上太阳好大,心想应该不会下雨,谁知道……”芯玟无奈地摊了摊手。
“看吧,偷懒的人回不去了。”映红促狭道。
芯玟耸耸肩,“没关系,反正才两条街而已。”
“映红!”
映红循声望去,看见雨水淋漓的映阳朝她走来,不觉诧异。
“你也没带伞?”
“忘了。”映阳耸耸肩,“没关系,我淋雨。”从她眼底,他能读得出映红仍为刚才的事情生着气。
“那好,你先送芯玟回家,再来接我。”映红把伞递给他。
“不用了。”芯玟尴尬地推辞。
“让映阳送你回去啦!”映红推了推她。
“可是……”芯玫犹豫着。
“我送你回去吧,淋雨会感冒的。”映阳露齿一笑,转身叮咛映红,“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大雨滂沱地下着,映阳一手撑着伞,另一手将芯玟拉近,避免她被狂雨打湿。
“进来一点,雨很大的。”映阳柔声说。
“嗯。”芯玟点头。第一次和映阳如此接近,心跳频率难以正常,她努力平复狂乱的心跳,却徒劳无功。
“怎么,不舒服吗?”映阳低下头,满是温柔的眼神更弄得芯玟双颊绯红。
“没事。”芯玟摇头否认。
“真的没事?”映阳关切地问。
“没……没事。”芯玟猛摇头。天啊!映阳为什么如此温柔?她怀疑自己会被温柔淹没,窒息而死。
映阳耸耸肩,抬头看着红绿灯问:“要过这个十字路口是吧?”
“咦?对!”芯玟猛然回神,这才睁大眼睛点头。
“映红最怕过马路了,即使是两线道也一样。”望着匆匆驶过的车流,映阳月兑口而出。
“是吗?”芯玟感到有些讶异。没想到个头那么高的映红会怕过马路,她简直不敢相信。
映阳笑看了她一眼,“不相信是吧?”映红太依赖他了,所以才会这样吧?
“我真不敢相信。”芯玟摇头笑着说。
映阳突然伸手拉着她过马路,芯玟直愣了好一会儿才跟上脚步。
“怎么,你也怕过马路?”映阳望着微颤的芯玟,泛着笑意说。
“我当然不怕。”芯玟摇头。映阳的目光直逼得人心跳混乱、精神错乱。
“还逞强!”映阳开朗地笑,“都颤成这样了。”
“那是……”芯玟嗫嚅。那还不是因为映阳正握着她的手,才会弄得她又慌又乱。
映阳见她没回答,索性笑着转移话题。
“谢谢你一直照顾映红。你也知道的,她实在太孩子气了。”
“哪里。”
“你一直让着映红,实在委屈你了。”
“没这回事的。”芯玟羞涩地说。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语毕,他突然笑了笑,摇着头说:“我在说什么啊!”
芯玟沉默不语。在映阳心中,也有着悲伤的色彩吧。只是他习惯以冷漠淡然来面对一切的悲伤。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她指了指眼前的公寓,朝他轻轻地点头,“谢谢。”
“哪里,再见。”映阳挥手道别。
芯玟挥手,直到映阳的身影逐渐隐没在纷飞大雨中。
映阳所承受的压力,或许比起映红来得更多吧?芯玟淡淡地笑着。她喜欢这样努力承受命运挑战的映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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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阳与映红刚踏进七曜门,便响起一阵开朗的笑声。
“昳,你笑什么?”映红噘着嘴抗议。
“我在想,我们的路痴是不是走丢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昳朝两人挤眉弄眼一番,大刺刺地消遣映红。
映红闻言,鼓起腮帮子正想抗议时,映阳却先开口了。“因为下雨,我先送映红的朋友回去,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你们吵架啦?”昳发现两人之间弥漫着冷漠的气氛。
“要你管!”映红扮着鬼脸说。
“哇!可真丑啊!”昳继续揶揄,“难怪今天特别平静。”
“你说什么?”映红嘟着嘴不满的瞪着他。
“应该像这样——”昳提高嗓音,半笑半闹着说:“昳哥,我回来了!我告诉你,今天我又收到十封情书罗!哇哈哈!”
无视于映红的抗议,昳继续模仿着,“……泛昀姐姐,我要吃布丁,快点,快点,做给我吃嘛!”
“我哪有!”映红大叫,“大坏蛋!”
爽朗的笑声再度响起,洋溢整个七曜门。
昳显然玩兴未竭,指着映阳又道:“你们两个,个性也差太多了,真没意思,如果两个人都疯疯癫癫的,那多有趣!”
“死昳!你说谁疯疯癫癫?”映红追打着昳。
“映阳,你说话嘛!”昳笑道。
“别把我扯进去。”映阳正声警告,不过似乎浇不熄昳的玩兴。
“人家说你们是最相似的双胞胎,实在是太可笑了!我只要一眼就分出来了,笨的那个就是映红嘛!”
“死昳!你说什么?”
昳眨眨眼睛,故意逗她,“而且,映红还有一种可怕的邪气喔!哇!好可怕啊!”
“你说什么?”可恶!昳真聒噪也!映红伸手揪住昳的头发,要他乖乖闭上嘴巴,安静一点。
昳扳开映红的手,满足笑容的说:“映红就像撒旦转世的,映阳就是那折冀的天使,不知道映阳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居然成为撒旦的孪生哥哥,从此过着悲惨的日子啊!”
“你才是坏人!”映红扇动漂亮的睫毛,耍赖地嚷嚷。
“我说折翼天使啊,我快被撒旦拔光头发啦!快救命啊!”
“我不是撒旦啦!”映红继续揪着他的头发,语气不满地说。
“映阳,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昳垮着脸,故作可怜的模样。
不等映阳有反应,凝皓和泛昀笑箸走进屋里,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啊,活该,老是闹映红。”泛昀双手擦腰,无奈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