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前,她一身的不修边幅,被里头的服务生请了出来。
男服务生是个时髦的年轻人。
男服务生很有礼貌,却有点嫌恶的嘴脸直说:“这里是高级酒店,不是随便人可以进来的。”
她忍住气,看看自己的脏球鞋,及连穿了一个星期的脏牛仔裤,她也没想到这家酒店的规模会这么大,原以为是一般的小酒店,可是那个服务生也不该狗眼看人低啊,她只是不愿装扮而已,要是打扮起来,相信她也能迷倒一打的臭男人。
为什么男人都只看外表呢?连那个陆正扬也是,就这么地瞧不起她,三番两次拿她的身材做文章!难道现在的女性一定要胸大才是美吗?
她就偏不信邪,偏吞不下这口气,她一定要让所有的人跌破眼铙、另眼相看,尤其是那个臭男人!
她转身走了一趟医院,探望了于伯的病情。于伯不乐观的情况,医生宣布他只剩三个月不到的寿命,但是能尽一分心力是一分,她定要让于伯快快乐乐地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
然后,她向于妃莉借了几件比较女性化的衣服,于妃莉却瞠大了眼睛。
“小陶,你怪怪的哦,你怎么会想要穿这样的衣服?”
“呃……不是我要穿的啦。”陶起难得脸红了。“反正你借我衣服就对了!”
为了怕于妃莉再继续追问,她三言两语打发了于妃莉的好奇心,以还有事为由,赶紧逃离了医院。
回到陆正扬的家,她一头躲进了她所住的客房里,站在穿衣镜前,手中正是刚刚从于妃莉那里借来的无袖粉蓝短洋装,她往身上比了比,以她比于妃莉高出半个头的身高,裙子是短了些。
要不是陆正扬连讽带激的,她绝对不可能再穿上这么别扭的裙子。这几年来,除了学生裙以外,她从没为自己买过任何一条裙子。
她平时总爱做中性打扮,T恤、牛仔裤,外加一双脏到不能再脏的球鞋,但是这也为她带来不少的方便,至少站在柔美的于妃莉身边,是没人会动于妃莉的脑筋。
她快速地换好衣服,穿上刚刚在地摊买的细跟凉鞋,她整个纯女性化的纤纤身段,就这么显露无遗。
她再用发雕,将自己的一头乱发,抓出简洁利落的发型,不用化粗,她天生丽质的好肤色,自然地流露出清新的气质。
她很满意地对着镜子笑了笑。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话一点也不错!我就不相信我这个样子,还有人敢将我扫地出门!哼!”她转动了身体两圈,很满意自己的装扮。
她高兴地踩着步伐踏出房门,大步大步、一蹬一蹬地往楼下走,却忘了凉鞋的高度,才下了三个阶梯,整个人就因为左脚一拐,重心不稳地往下掉,就在她惊声尖叫尚未停止前,一双有力的双手环住了她的细腰。
她才惊讶于自己并没有相像中的凄惨,张开原本紧闭的双眼,眼前跟她面对面的是陆正扬那张像是中了邪的俊脸。
他们的姿势……实在有够暧昧!陆正扬在下方承接了她所有的力量,为求平衡,他的右脚横跨了两格阶梯;而她的胸部就这么毫无忌讳地压在他的胸前,双手还死命地攀住了救命恩人的脖子。两人互看了数秒,她先红了脸。心脏不争气地如敲锣打鼓地响着,她连忙稳住身子,放下自己的双臂。
“谢谢你……”她垂低了视线
陆正扬目瞪口呆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她全身也会散发着女人味,抑制住激动,他的嘴里依旧不留情面地说:
“怎么转性了?没事打扮成这个样子,要去勾引谁?”
“你……你管我去勾引谁?反正我也没兴趣勾引你!”她气得直跺脚,刚刚的脸红心跳,一下子就被他气得消失无踪。
她不理会他的恶声恶语,这次特别放慢步伐,小心地走下楼梯。
“你上哪去?”明明惊讶于她的美丽,怎么说出来的话,又是这样伤人,唉……
“不用你管!”
“你拿了我的钱,就归我管。”
拿人手短,她决定忍下这口气。
“我去找工作啊,你不是要我去找份正当的工作吗?难道,我打扮得整齐一点也不行吗?”
他看了看,又自知理亏,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头。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这么在他眼前消失。
等到她走了五分钟后,他才从震惊中回魂。
“不对,都已经晚上了,她上哪儿去找工作?”他的拳头用力地击向楼梯的扶手。“难道又被她给耍了?”
陶起得又来到了刚刚的那家酒店。
她再次找那个站在大门口的男服务生询问有关酒店征人的事。
杜达,呆滞地看着这位眼熟的漂亮小妞,努力地在记忆中回想着。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我是刚刚来应征工作,被你赶出大门的那一位啊!”看到服务生一脸的痴呆样,她就忍不住在心底发笑。
“你?”杜达眨动了双眼。
“你说过,这里是高级酒店,得打扮整齐些才能进来,你怎么贵人多忘事啊!”她故意妩媚地笑着。
“你……是刚刚的那一位?”杜达像是恍然大悟般的,差点结巴得咬到大舌头。
“我现在可以进去见经理了吗?”
杜达点了头,被她的笑勾去了神智。
“那……”陶起得看着眼前有些恍惚的男人。
“这边请。”杜达回了神,赶紧在前头领路。
酒店里已经热闹缤纷了,夜晚的纸醉金迷又在不同地点上演着。
陶起得被带到设在僻静角落的办公室里。
一进门,熟悉的背影,让陶起得全身的寒毛竖起了危机意识。
背向办公桌的男子,正看着窗外耀眼的霓虹光芒。
陶起得转身想走,男子却快她一步地回过头来。
她像被魔法定住了般,脚动也不敢动。
“程总!这位小姐是来应征工作的。”杜达战战兢兢地报告着。
男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点了下头,挥了一下右手,示意男服务生离开。
陶起得知道自己走不了了。怎么会这样背?真是地狱无门,自己却闯了进来!
“程哥!”她笑着脸轻喊了声,脑袋却在思索着月兑身之计。
程弼心里讶异着突然冒出来的陶起得,脸色却依然酷冷得不动声色。
“我不知道,这间酒店是程哥开的。”
“要是知道,你就不会来了!”他阴阴的脸色,嘴角有着似有若无的嘲讽。
“程哥……我……”谅她看过再多形形色色的人,一接触到程弼那双黑森的瞳眸,她还是不禁打了冷颤。
自从琼司被迫关门后,她就没见过程弼,也不知道程弼会不会将她宰了以泄心头之恨。
“陆正扬呢?”他简洁有力地问,更欺进了她一步。
她感到他的胁迫,慌张地连退了数步,直到背抵到了门板上。
“嘿嘿……”她唇角微扬,干干地笑着。“程哥,你得相信我,绝对不是我去通风报信的。”她战战兢兢,一字一字地说。
“我知道不是你!”他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过。
她吞了吞口水。“程哥,你相信我了?”实在不敢相信程弼这么好说话。
“因为你没有那种能耐。”
哇咧,原来她是被瞧不起呀,怎么程弼跟陆正扬都同一个性子呀,她就被看得这么扁。
“程哥……”她尴尬地弯了弯唇角。
“为什么住到陆正扬那里去?”程弼阴冷地打量着她。
“我真的不认识那个陆正扬呀,那天琼司遭警方查获后,隔天我就被两个男人追打,他们说是我去通风报信,害他们大批的货被警方搜走,陆正扬怕我有危险,才好心地暂时收留我住到他家去。”她委委屈屈的,眼眶也放意因为慌张而含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