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是难免的,但长痛不如短痛,何苦彼此牵扯这段没有结果的恋情。”
“白宏,你真好!像个张老师。没想到你没谈过什么惊天动地的恋情,竟能说出这样长篇大论,你让我减轻不少良心上的不安。”她勉强堆起笑,笑眼里还残余着泪水。
听到她开始能跟他说笑,他明白这是她心情好转的前兆。
“任承融大我们这么多岁,无论在做人处事各方面都比我们有经验,况且他的身家背景,跟我们这种平民百姓相差甚远,希望你好好的想清楚,你所决定的事对不对。或者他对你只是一时的新鲜,激情过后,他还能对你好,还是像他过往的女朋友一样,渐行渐远。”
她想着他的话,整个人陷入苦思。许久,她才慢慢开口:
“爱情不是论斤秤两的,没有绝对的平等,更没有人能预期到以后的日子会怎么过。我喜欢他,单纯的想跟他在一起,我只珍惜现在拥有的,以后不管我们的结局是什么,我都要试一试,否则没有开始就害怕结束,那人生中就再也没有任何事是有意义的。”
“你能这样想,表示你真的想通了,就像你和之维交往,当初你们两人也不会设定好是为了结婚而交往的,既然你找到更适合你的人,你就勇敢的追求你的爱情,别为了之维而断送眼前的幸福。”
“嗯!我会好好的想想,在没想清楚之前,我不会贸然的接受任承融的感情。”她点头,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白月,我是你哥哥,我很自私,无论是任承融或者之维,我都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在追求真爱的过程中,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自己、善待自己。”
白宏的用心和夏之维一样,只是夏之维不善用言词表达内心的想法,只能简单的祝她幸福,而白宏的便捷口才,让他把想法完全清楚,她如果真心要让夏之维快乐,就不能再有愧疚之心。
窗外的雨似乎停了,原本滴滴答答敲打在遮雨的响声也听不见了,希望明天能够雨过天晴,一如她的心情。
第八章
天光未亮,地上犹有昨夜残留的雨痕,整条巷弄被雨洗刷过后,空气格外的清新。
任承融六点半不到就在白月家楼下守候。
只看见早起运动的人,赶着上班上学的人,各自匆匆走过他的身边。
他耐住性子,盯着手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经过昨晚的事,他真的没有把握白月还会跟他一起去日本。
昨晚,他没有勇气拨电话给她,想让她有时间可以考虑清楚,她究竟爱的是他或着是夏之维。
虽然昨晚她曾在他怀里结结真实的哭了好一会儿,最后她不让他理她,也不让他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就狂奔回公寓。
他明白她的心思混乱,可是抓不着她的想法,不能逼她作任何的决定,他只能一早在这里枯等着她。
从来没有过,他从来没有为了一个女人整夜辗转反侧,怕的是她突然良心不安,而选择了别人,让他这一段才开始萌芽的恋情提早枯萎。
以前的女人,他总是抱着合则聚,不合则散,从不强求任何一段感情,也从没有为一个女人如此费尽心神。
再次看手表,六点三十分了,他真想去接她家的门铃。
他告诉自己,再给她五分钟,或许她起晚了。
六点四十分,他已经按捺不住脚步,想朝她家的公寓走去,看见她抱着一个大型的行李箱朝他走来。
他笑了,心脏差点停摆,幸好她及时的出现。
她走到他的面前,气喘如牛。
“你就宁愿站在这里等我,也不愿上楼去帮我扛行李。你知不知道,我要从四楼扛这个超重的行李下来有多累?”她翻了翻白眼,气呼呼的。
他凝视着她的微肿双眼,留下整夜哭泣的痕迹,双颊因为用力而微微润红,他就这么呆看着她。
一旁的司机小王目瞪口呆,什么时候总裁反而被身边的特助使唤着,也没见过哪个下属敢叫总裁帮忙扛行李。他也很机灵,看出总裁没有生气,而是笑着一张脸,他马上打开后车箱,走到白月旁边。
“白特助,早。”小王弯腰。
“早啊!小王。”
小王拿过她的超重行李放进后车箱。
她身穿一件大一号的高领毛衣和牛仔裤,外套一件超大的浅咖啡色风衣,清晨的冬风吹来,她还是忍不住哆嗦着拉高了风衣的衣领。
“我很冷耶!能不能先进车子里面?”她看着他深情的模样,心里头其实是暖暖的。
他替她开车门,让她先坐进去。
“能看见你真好!”他进人车内说的第一句话。
小王也坐进了司机的位置,快速将车子驶离这条安静的巷子。
“你以为我是个公私不分的人吗?”这是她将风衣月兑下,放在膝盖上。
虽然他连出国都是一整套正式的西装,难免有种冷漠刻板的形象,但是他坐在她的身边,无形中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暖意。
“不是。我只是怕,怕你不去日本,我会永远的失去你。”他侧头对着她说。此时此刻,他好想将她拥进他的怀里,无奈有个第三者在场。
“我来,纯粹为了公事,你别想太多,这并不代表我决定了什么。”她不想这么快给他答案,毕竟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很短,短到她不放心将真心全部的掏出。她还在等,等他给她绝对的感动。
“你能来,我就心满足了。”他有把握,再给他一些时间,他绝对能征服她的心。
昨晚,当夏之维说出她为了他放弃最爱的美术设计,为了他剪去留了多年的长发,他的感动就一直充斥胸口。
她连他是怎样的人都不了解,只凭着杂志上的歌功诵德,维持长达八年之久的崇拜。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他虽然来不及参与她的过往,但是他能确定,在未来的日子,他绝不会让她踽踽独行。
oo
车子行经高速公路,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桃园机场的出境大厅外。
司机小王忙着将行李搬下车后,任承融差小王回去,只见两个大小悬殊的行李箱放在地上。
他拖着大的行李箱,让白月拖着小的行李箱,一起朝出境大厅走去。
“你打算要离家出走吗?”他月兑了一眼手上的行李箱,足足有他的两倍大。
“谁让我的身分特别,男装女装都得准备,你以为我愿意啊!”她笑着回他。
两人在柜台办好划位手续,将行李箱托送完毕,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她只好到处闲逛,借以冲淡彼此间那种似有若无的尴尬。
从台北直飞大阪需要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在飞机上两人都极有默契的不提昨晚的事,纯粹聊些公事。
是谁让他放松心情将这次的出差当成旅游,没想到一迳谈公事的人竟会是她。
他明白,她的内心还脆弱的不堪一击,她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一种强装的假象,他不愿逼迫她,想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沉淀思绪,于是他陪着笑脸,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一出大阪的国际机场,森本浩一及木村俊目早就等着接机。由于上次在台湾的愉快相处,使得这次的来访,森本浩一及木村俊目也尽心安排丰富的行程,打算好好的回报他们。
他们被安排住在位于大阪最热闹的梅田。梅田园有交错复杂的广大地下街而闻名全日本。
由于伊藤忠所举行的记者会,预定于下午三点举行,于是任承融及白月先返回饭店稍作休息,白月也换上一身英挺的西服后,再由森本浩一及木村俊目接往记者会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