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长诺是很有骨气,并不因为他跟何府攀上关系,就赖上何府;更不想靠何府的关系而飞黄腾达。他甚至推拒了何堂的安排,坚持不替他管理分堂的业务。
“那好,我们扯平了!这样我心里才舒服些!”二夫人打趣的笑了笑。今天她艳若桃李,丝毫不逊色于新嫁娘。
“不晓得欣儿姐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江柔明知徐老爷不会再刁难,但没有看到欣儿姐平安的嫁给长诺哥,她一颗心老悬吊着。
昨天,徐忆欣在女乃娘的陪伴下先行返回徐府,等今儿个马长诺上门迎娶。
大夫人道:“放心好了!我已经派了一个丫环跟着欣儿回去。若有问题,她会回来报信的!”
她不能想那么多,要相信相公的安排,放心的等着花轿前来迎娶。
她的亲娘坐在一旁看着她。从小被卖到徐府的女儿,没想到也有穿戴起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出嫁的一天。
在江柔有心的隐瞒下,江父和江母从不知道她代嫁一事;更不知道她已怀有了身孕。只怕老实的父母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更怕他们会为了她的事情烦恼。
江母一个农妇,何曾见过这种大场面,加上她什么都不懂,只能在一旁静静的坐着;但只要能这样看着女儿,她眼眶就满满都是喜悦的泪水。
一个小丫环进来通报:“大夫人、二夫人,时辰快到了!长诺少爷的迎亲队伍快出发了,老爷请你们去前厅。”
“知道了。”大夫人回应着。
最后她们巡视四周一遍,看看都已经准备妥当之后,才相偕往前厅走去。
不久,锣鼓喧天,鞭炮声不绝于耳,马长诺的迎亲队伍正式出发。
江柔的心也怦怦跳着……那相公的迎亲队伍也出发了吗?
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能以江柔之名,正大光明的嫁入官府。以后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再也没有欺瞒,可以安安心心的跟他过一辈子了。
她抚上自己的小肮,在宽大嫁衣的掩饰下,看不出她已有身孕的事实,幸好。否则她铁定没有勇气跨出何府的。与娘亲再闲话家常一阵子,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她一颗心像飘荡在半空中,越来越急促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波锣鼓及鞭炮声震动了她的心,她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江母亲自为女儿盖上红盖头,并在耳边叮咛为人妻、为人媳应该注意的事,泪水瞬间溢满了她的眼眶……她不知为何会哭,是气氛使然,还是感念父母的恩情,反正她就是一片泪眼迷蒙。
一个小丫环过来搀扶着她,莲步轻移的往大厅走去。
接下来的迎娶仪式,她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在红彩缎的另一头,有着她今生最爱的人;虽然她看不见他,也知道此刻的他必定是英姿焕发、神采飞扬。
???
徐忆欣端庄的坐在何府特地为她准备的新房中。
虽然她和长诺哥早已拜过天地,有了夫妻之实;但是第一次身穿凤冠霞帔,而且还是风风光光的由徐府出嫁,她心情一直处于高亢的情绪中。
外头热闹的喧哗声不断,在何府两位夫人的护持下,新郎马长诺终于带着微醺的酒意,踏进了新房。
看着大红的双喜字,没想到他一介长工,终有一日也能娶得心爱的女子。
揭开她的红盖头,烛火映照着她清雅娟秀的脸,他迷失了……今夜的她在粉妆玉琢下,更胜以往妩媚万分。
“欣儿。”他侧身坐下,由喉头发出迷醉的声音。
“长诺哥。”
他拿起她的凤冠、解开她的发簪,让她一头乌黑秀发像瀑布般垂下。
“没想到,终有一日我也能抬着大花轿,正正式式的迎你进马家的门。”
他心中满溢着感动。多少年来他与她偷偷模模的相爱,总怕被别人发现;如今眼前的佳人,一辈子将完全归他所有。
她泪眼盈盈的闪着光芒。
“这得感谢柔柔和官少爷,没有他们,就没有今日的我们。”
“也许所有的姻缘,月老早就注定好了。合该是我的,你一辈子都跑不掉!”他的大手抚上她白皙的颈项。
她侧身窝进他厚实的怀里。
“长诺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她平平淡淡的语气,在他听来却如雷响那样震动人心。
“没有,你不用说我也明白。”
“那你呢?”
谁教她是女人,总爱听甜言蜜语。明知以长诺哥木讷的个性,他绝说不出口;但今夜是洞房花烛夜,就让她任性一次吧!
马长诺笑了笑,扯动刚毅的线条。
“我也好爱你。”
她抬头,睁着丹凤眼,闪着感动的泪水。
“柔柔都已经怀孕了,看来我们也该好好加油。”他黝黑的面孔却是春风满面。
他为她轻褪嫁衣,她为他轻解大红长衫。不久,纱帐内尽是旖旎风光、春色无限……
???
一入官府的门,因为两人之前已经拜过天地,这次就少了跪拜大礼,仅向官夫人行叩首礼,江柔就被官彦鹏带回了新房。
他依然将众人挡在新房外,不准任何人接近新房一步。
一入新房他就迫不及待的掀起盖头,看着她红扑扑、欲语还羞的脸,他压抑了几个月的心情总算舒坦开怀。
双烛高高燃起,映着她火红似的双颊,她更是娇羞得低垂眼眸。
他体贴的先为她拿下沉重的凤冠,怕她的身子会承受不住。接着他拿了一块糕点,放到了她的嘴边。
“先吃点东西,免得饿着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两人满含笑意的眼神中,同时回想起第一次的洞房花烛夜。
“不吃了,我怕你用酒将我迷昏,害我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记得。”
“我怕你噎着,好心让你喝酒顺气;谁知道你没有酒量,一下子就醉了。害我对一个小醉鬼,度过我人生最美好的一夜。”他故意惋惜的说。没想到自己这么能说笑。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趁人家酒醉,占人家……”
她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虽说两人早已有夫妻之实,但毕竟有三个多月没和他有肌肤之亲,她那未饮酒的圆脸,照样红到了耳根子后。
“占人家什么?我听不见啊!”他笑容满面。每次谈起闺房乐事,总能逗得她娇羞不已。
“我好热喔!这身衣衫好重,压得我都喘不过气来。”她干脆转移话题故意嗲声嗲气的撒娇着。
他没再多说,立即替她宽衣,吻上了她酡红的脸颊。
这下他终于确定,就算她脂粉未施,她也永远有张白里透红的笑脸。
幸福由此开始,一切尽在不言中……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