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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走出高大茂密的树林后,是一片空旷辽阔的绿色草原。
他们来到了山丘项。
朗世勒住马,跃下马背,伸手将璀西儿从马上抱下来。
璀西儿站在高处往下四眺,注视着远处如城堡耸立的别墅庄园,苍松林荫围绕着一座湖泊。
“嘿!小心!别太靠近崖边。”朗世圈住她的腰,将她带离崖边。
朗世牵着她的手在一处草地上坐下来。
璀西儿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他,月光照上他俊逸的侧面。
他的一切像个谜,使她深深迷惑。
朗世转过脸来看着她,“想什么?”
“你。”
“我?”朗世微讶地抬抬眉,眸中有着笑意,“我这么令你好奇?好吧。那我就来段自我介绍。”他润润喉,“我,三十四岁,摩洛哥出生,摩洛哥裔美籍,一个哥哥,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未婚……”
璀西儿娇嗔的觑他一眼,“前FBI卧底探员、国际刑警、酋长的孙子,又是一个有爵位的贵族。”
朗世眉毛又是一挑,“贵族啊!”唇角一扬撇了撇。
“是啊!法鲁斯爵爷。我听到仆人这么恭敬地称呼你。”璀西儿看到他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忍不住又好奇地问,“敢问阁下爵号怎么称呼?”
“雷帕迪睿伯爵。”朗世笑答。“沙漠之豹”!鲜少人知“猎豹”是出自他的爵号。“事实上,这个爵位是来自我母亲的系族;我母亲出自法国名门贵族后裔法鲁斯家族。我外祖父是位候爵。”
“侯爵?!”璀西儿惊讶道。
“康思斯约克侯爵。”朗世道,“我外祖父只有我母亲这么一个女儿,为延续法鲁斯家香火,所以他们在我十岁时将我改姓法鲁斯,成为外祖父的唯一继承人。”
“你既然是侯爵的唯一继承人,又怎会让你进入调查局?”璀西儿问道。
朗世往后一仰,躺在草地上,手枕着头。
“先斩后奏。”他拔了一根草,含在嘴边。
“先斩后奏?”璀西儿不解的看他。
“从威廉斯学院毕业,我就决定让自己失踪一阵子,等外祖父发现,到调查局要人时,我已进入一个犯罪组织卧底。”朗世唇牵了一下,扭出一丝苦笑。
“侯爵一定非常地失望。”璀西儿感叹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俯望着他。
“说来话长,”朗世长长的叹息一声,又继续道:
“外祖父他失望透了,他给了我最好的音乐学习环境,到最后我却没有依照他的想法走。我很敬爱他,也深爱着他,他给了我一个代渥的环境,只是我不喜欢那种养尊处优的生活,更厌烦学习当一个名流绅士的繁文缛节。他甩甩头,于是我开始思考,我给了自己什么?难道我要为了宗族的音乐事业而放弃个人的梦想吗?我开始不确定自己的人生了。”他蹙着眉,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音乐事业?你——你外祖父他是个音乐家?”璀西儿惊讶问道。
“不,他不是。他是以音乐为事业,你该知道‘璀菲丽音乐公司’吧!那就是我外祖父的唱片公司。”
“‘璀菲丽’!”璀西儿大吃一惊,她曾在音乐杂志看过报导“璀菲丽”前任总裁在古典音乐唱片事业的成功事迹,但其中没提到他是位候爵。
她惊讶得直看着朗世,“你外祖母是璀菲丽·德洛卡·法鲁斯!”一位世界级小提琴家,奥地利奇,出生于维也纳。
朗世身体僵了僵,“是啊!”他的声音有点僵硬。“噢,朗世,对不起,我很抱歉……”璀西儿仿佛看见他眼底掩藏着一抹痛楚。她抖着声音说,她触动了他伤痛的记忆;二十年前,这位世界闻名的小提琴家,在巴黎她的下榻饭店外遭到歹徒挟持,却不幸中弹身亡。至今,音乐界每一年仍会举行演奏会悼念她。
朗世转过脸,轻握住她柔滑的手,“不必道歉。”他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在音乐方面的才华,是遗传自外祖母,”他的话令璀西儿更是惊讶,“我母亲也曾是一个明星钢琴家,她已经被音乐界的人遗忘了。在她音乐事业刚起步时,和我父亲相遇了,进而相恋相爱而结婚,六个孩子陆续的出生,使她不得不因此放弃钢琴事业。
“外祖父很失望,非常不谅解父亲,怪罪是父亲要母亲放弃演奏事业的,更迁怒祖父,两个人到现在还是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他苦笑。
朗世继续叙述道,“母亲虽然没有再站上演奏厅的舞台,但她优美的琴声陪伴着我们度过童年时光。”
月光轻柔的流泻在他脸上,他的眼中尽是回忆,表情十分的温柔,闪动着莫名的光彩,唇角轻荡着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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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世感受到璀西儿的目光在注视他,他抬眼看了看她,扬唇笑了笑,修长大手覆住她纤纤玉手。
“勾起和你的回忆了。”璀西儿轻柔道。
“嗯。我突然想起了和外祖母在一起生活时的种种,十岁以后,我一直是和外祖父住在美国,虽然当时我和在摩洛哥的亲人分离两地,但我并不寂寞,外祖母不仅是我在音乐上的老师,更是我的朋友,她陪伴着我走过一段少年成长的岁月。”朗世咽下苦涩,脸上满是伤感,。
“我想那也是你外祖母她晚年生活中最快乐的日子了,因为有你的陪伴,她得以享受一段天伦之乐。”璀西儿柔声说,她明白他心中失去挚亲的那份感伤。
“璀西儿,”朗世顿了一下,“你应该听过我外祖母遭恐怖分子枪杀的不幸事件吧?”
“恐怖分子!”璀西儿惊抽一口气,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
“中东恐怖分子。他们挟持绑架我和外祖母的目的是为了要威胁美国政府释放他们被关在联邦监狱的组织领袖。”朗世的唇一抿,呼吸粗重起来。
璀西儿握住他的手,她有些懊恼挑起这个沉重的话题。
朗世一阵沉默后开口,“那天,我和外祖母在一起……”他声音低沉粗哑,嘴唇扯动了一下,继续陈述:
“外祖母带着我赴法国巴黎参加一项慈善晚宴,那也是我和外祖母第一次同台演出。”他扭曲的笑容充满伤感。吐出一口长气。“音乐会结束后我们回到下榻的饭店,当司机正要下车为我们打开车门时,突然听到一声枪响,接着出现两名持枪歹徒不由分说的就把我们拖出车外,我奋力推开架住我的歹徒,拔腿冲向架住外祖母的另一个歹徒。我紧勒住他的脖子不放,但他用枪托用力的顶了我好几下,并朝我开枪,我只觉得一阵烧灼般的疼痛。然后,是另一声枪响,我看到原先架住我的歹徒举枪朝外祖母开枪……”他的声音变调,梗着喉咙,往事历历在目。
“噢,不!”璀西儿发出一声惊喘,泪水涌进她的眼睛。
“我眼睁睁的看着外祖母倒在血泊中……”朗世喑哑的,声音微微发颤。
二十年了。就是从那天起吧,他就不曾再哭过。
“朗世,我很难过。我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一阵哀伤淹没了璀西儿,眼泪再度涌上眼眶。
“事实上,这些年来,我从本和任何人提起这段往事。”朗世和缓了下来,平静地说道。
“那你又是如何摆月兑往日的阴影,从痛苦中超月兑?”她也曾遭逢丧亲之痛,很能体会他当初所受的创痛。
“这么说吧,我想我让自己失忆了一段时间。”朗世晦涩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