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搞砸的,你自己跳下去追她。”埃萨看见他脸上的抓痕。
“我会游泳早就跳下去了!”艾科提瞪他一眼咆哮道。
“朗世法鲁斯警告过你,不要搞我们的货。”
“少噜嗦!快去抓她!追丢她连你的脑袋也会被轰掉!可恶,抓到她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艾科提咬牙切齿道。
就在此时,朗世将车子缓缓停靠在沿海小径,向四周望望后,朝码头走去。他步上船梯,跳上甲板,手上捧着一个装着食物的纸袋。
“这是怎么回事?埃萨,你在干什么?”他看见他们两人都在甲板上,埃萨正要月兑去身上的长袍和头巾。
埃萨转过身。“法鲁斯,你回来得正好,那个女人跳船逃跑了。”他说,边指向沿着岸边已游远的白色身影。
璀西儿!朗世陡地心猛然一揪。他急步走向他们。
他看向艾科提,艾科提心虚,头也不抬的不看他,似在回避他的目光。
突然他看见璀西儿双腿踢水的样子十分奇怪,似在挣扎着,头已潜入海水中。
朗世心中又是一阵紧缩,随即拿掉头巾月兑下长袍,跃入海中。
噢!她的脚抽筋了!璀西儿惊骇地四肢僵住了,她知道她必须游上滩头,但她已耗尽全力。她感到一阵昏眩,继之眼前一黑,她的身体就要往下沉。
“璀西儿,撑着!”
突地,她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法鲁斯!朗世的脸闪进她的眼中。她气若游丝的说:
“法鲁斯,我以为你不会来救我了……”
***
璀西儿悠悠苏醒过来。一双强壮的胳膊紧紧拥住她颤抖的身躯,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钻进她鼻腔,她眼睛都还未张开,便慌乱的挣扎着欲挣月兑他铁钳似的双臂。
“璀西儿、璀西儿,张开眼睛,是我,法鲁斯。”朗世轻摇着她。
璀西儿仰起头瞪着他,碧莹莹的蓝绿色眸子映入她眸中,倏地泪水滚滚而落,身体仍因恐惧而颤抖不已。
“璀西儿,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我早知道艾科提对你别有居心,我应该更小心点的,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朗世将她紧紧搂进怀中,轻柔地拍抚她的背、她的头发。
璀西儿将他推开,“不要碰我!”她往后缩靠向墙角,双臂抱住抖瑟的身躯,咬着唇瞪视着他。
“璀西儿,过来,让我搂着你。”朗世伸出手慢慢移向她,放柔了声音。
璀西儿狂乱地摇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惊叫道,两眼直瞪着朗世。
“他碰了你哪儿?他打你、伤了你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朗世凝声的说,他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慢慢向她靠近,“过来。”柔声道。
当朗世的手碰触到她的肩膀,一阵战栗窜过她全身,“不要——”然后朝他脸上掴了一巴掌。
朗世呆征着,两眼直视璀西儿。他抽回手,起身离开她。
朗世走向舱房门,转过身。“把头发擦干了,换下湿衣服。”说着。
璀西儿眼角瞄向他,他眸子转深,如风雨欲来前及阴天色的海洋。他说完,一脸阴沉的走出舱房。
她讶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了几秒钟。
她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拿起他月兑下的长袍,长袍上有着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蓦地兴起一股冲动,她想要投入他的怀抱。心微微地挣扎……
当她穿上朗世的长袍时,船身晃动了起来。
她打开舱房门,听见外面甲板上剧烈的争吵。
她走上甲板。
朗世的咆哮声传来,爆发着怒气,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天杀的!你这只疯狗!我警告过你,不要碰她!”朗世怒火聚集在胸口,一想到璀西儿那张余悸未消的脸,他就心痛。艾科提怎敢做出如此下流的事?大拳头又落在艾科提脸上,再补上一脚将他踢飞到护栏摔落在甲板上,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
璀西儿低呼一声。她的眼睛有刹那的惊讶,那是她第一次在朗世脸上看到愤怒的表情,目光转为凌厉冷峻,闪着森冷的蓝光,迸散出猎豹般慑人的危险杀机。
艾科提的脸涨成猪肝色,怒眯着眼睛抬手抹抹被打出血的嘴角,盛怒难当地咆哮。
“听着,如果你再敢踏进船房一步,小心我先轰掉你的脑袋!”朗世垂下头,说完便转身走开。
艾科提站起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愤怒的举起刀,发狂般地冲向前。
“法鲁斯,小心背后!”她紧张的叫道。
“朗世法鲁斯,你去死吧!”艾科提刀刺向他。
朗世一个旋身,利落地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抵住他的太阳穴。
“不要逼我开枪!”他冷声喝道,死神般冰冷的眼眸紧扣住他,狂怒至极。
艾科提像挨了拳似的僵住,背脊泛起一阵战栗。
艾科提把刀插回腰间,愤恨激射的怒光扫过璀西儿。
璀西儿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寒颤,看见艾科提的目光满怀怨怼。她离开甲板退回船舱。
***
朗世回到船舱时神态已转为冷静。他手上端着餐盘。
璀西儿垂着眼睑,头发披散下来,发梢仍滴着串串水珠。她在手腕上撒着消炎粉,重新消毒敷药。
朗世走向她,放下餐盘。他皱了皱眉,“我来。”他拉起他的手。
“不用。”璀西儿敲打他的手。“噢!”她痛得轻呼了一声。被艾科提反剪在身后的手腕在挣扎时扭伤了。她瞪着朗世:
“你竟然又对我下药!如果不是药粉的关系,我不会任他那样碰我!你想知道他碰了我哪儿吗?他模我的脸,还模我的胸部,他强吻我,我全身上下都觉得脏,令我恶心想吐!”低咆道,夹杂着一种椎心至痛的感觉。
朗世看着她闪着敌意和怒气的紫眸,他内心畏缩了一下,望见她手腕上又添新的瘀青,他真想伸手去抚慰她。
他暗暗沉吟,对自己的反应感到不解,多年的卧底工作,他从来不曾对受害者轻易露出感情,如今,他想要保护和关心她的安危,已不完全是为了任务,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得不如此做。但我没有用药迷昏你,我给你服的是镇静剂。你昨晚睡得不是很安稳,一直说梦话。哭泣。”他说。
璀西儿又是一阵困惑。
她的胃发出声响。她红了红脸,昨晚她没吃下什么东西。
“肚子饿了吧,吃吧。”朗世从餐盘拿起一块蛋糕给她。
“这是‘布里欧特’。”璀西儿说。
“你喜欢。”朗世看她接过来就大咬了一口。
璀西儿点点头,又咬了一口。
朗世再递给她一杯饮料。
璀西儿接过饮料,“谢谢。”她轻闻了闻,“是薄荷茶。”她说,轻啜了一口阿拉伯风味的薄荷茶。“你不吃?”她轻抬起眼睛看着他。
“我先帮你包扎好。”朗世轻轻解开她脚踝上湿漉的绷带,替她重新包扎。
璀西儿凝望着他的侧脸,那双大手依然温柔,原本以为经过艾科提的那场惊吓,她一定无法再忍受朗世的碰触,但结果并非如此。
她注意到他右手指关节处有一点肿起。
“痛不痛?”她伸出手在他指关节轻擦着。
“打架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朗世觑眼道,“你好一点没?扭到的手腕还痛不痛?”他柔声问。
“嗯,还有点痛。”璀西地承认道。
朗世温柔的抓过她的右手腕,检视她手腕受伤的程度,手是演奏家的生命。况且她还要在他父母亲的结婚周年庆祝会上演奏。他脸色一黯,他应该当场轰了艾科提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