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是亲昵的称呼,但江绪绫已经不以为意,在她和席藏枫确认彼此的感情之后,她觉得再也没有可以挑剔的事,如果连他过去的感情她都无法包容,岂不是太不知足了?
“他出门去了。”江绪绫漾着淡笑道:“他说要亲自去处理一些事情。”
“嗯。”因为见不到席藏枫而明显失望的神情显露无遗,袁婉净落寞地坐在餐桌旁用餐。
见袁婉净几乎没有动筷,江绪绫关心问道:“怎么没胃口?人不舒服吗?”
“不是。”袁婉净摇摇头笑道:“是吃不惯。”
“啊?”
“每天都吃这些清粥小菜,菜色太普通了,这种家常便饭真让人没胃口……啊,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煮得不好吃,只是缺少变化,我没有恶意!”袁婉净佯装抱歉地解释着。
“呵呵,没关系。”江绪绫一脸没放在心上的表情。“我也觉得应该有点变化才好,但这是藏枫交代的菜色,所以一直没有更动。”
“这是他交代的?”袁婉净脸上满是讶异。
“是呀。”江绪绫笑道:“他讲究养生、卫生,所以每天早上都要吃中式早餐,还要喝新鲜现打的果汁呢。”
“怎么会?”袁婉净直摇头,“以前我们交往时,我也常常来他家过夜,他根本不是一个讲究养生的人呀。”
那听似无意却是有意的比较心态,让江绪绫一时愣然,但是她很快地便将它抛诸脑后,迳自为席藏枫找个解释。
“也许是习惯变了,毕竟你们分开这么多年,你可能不清楚他现在的习性。”
虽然说得无意,却是反击力十足。
袁婉净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看着江绪绫,深信她根本是个笑面虎,于是她火力全开。
“也许你说得对,我们分开这些年,他心里肯定不好过,毕竟我们那么相爱,我突然离开,他应该很难受吧?”
“是呀,他一直放在心上。”江绪绫爽快的接话,代替男主角承认。
“真的?”闻言,袁婉净心中狂喜。原来枫还是在乎她的!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已经走出来了,我会好好陪伴他,让他开心。”江绪绫仍然笑得无害。
袁婉净浑身轻颤。怎么有人说话如此坦然呢?如果这个女人不是太过阴险,手段高明,就真的是蠢!讲话完全不经大脑,一点情绪也不懂得隐藏。
“你知道吗?也许很多习惯都不一样了,但是他对我温柔体贴的态度还是没变。”袁婉净刻意展示颈上耀眼美丽的项链,自信地道:“这是他带我去挑选的礼物,你觉得我眼光如何?”
“当然很好罗!”江绪绫肯定地点点头,“他都告诉我了,你愿意为我妹妹出一份心力,我真的很感谢你!再说,当初你会看上藏枫,就代表你的眼光很好呀,这条项链很漂亮,很适合你。”
“呃……”袁婉净一时气虚。
她在炫耀,炫耀耶!这个女人和枫说的一样,真的很笨,笨死了!谤本听不出她话中有话!
罢才还以为她是笑面虎,看来她只是一只笨猫!
“怎么了?”见袁婉净突地垮下了脸,江绪绫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袁婉净拿起筷子,不再和她多说。“我肚子饿了。”
“喔,那赶快趁热吃吧!”
江绪绫热情地招呼着。这个美丽的女人曾经是席藏枫爱过的,思及此,心底当然会有些微酸楚,可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和藏枫相处的人是她,她该想、该做的,就是实现承诺,好好爱他一辈子。
何况袁婉净愿意验血登记救晓绿,对她而言算是恩人,她怎么可以为了一段过往的罗曼史而对恩人感到不舒坦呢?
江绪绫的想法很简单,因为生活中有太多复杂的事情必须面对,不该复杂的思绪就尽量简单化吧!
***
江晓绿在隔离病房待了将近一星期,这几天,担心她的江绪绫度日如年,如坐针毡,但是感谢上帝,终于有好消息传来。
“唐医师,你、你可以再说清楚一点吗?你说晓绿有救了?”江绪绫必须倚赖席藏枫的安抚,才有办法控制内心的狂喜。
“是!罢才接到通报,适合晓绿的骨髓捐赠者已经找到了,院方会尽快处理相关事宜,不用多久,晓绿就可以痊愈!”唐远企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内心的狂喜并不亚于任何人。
“我就说晓绿一定会平安无事。”席藏枫肯定地说,也一同分享这份喜悦。
唐企远拿出检验中心送来的资料,笑道:“依照规定,是不能告知你们捐赠者的资料,但是恰巧这位捐赠者是席先生的朋友,如果不是席先生大力推广,晓绿也不会这么快比对出适合的骨髓,真的很谢谢你。”
“不敢当。”席藏枫谦虚道。
江绪绫接过唐企远手中的资料,和席藏枫一起看了之后,忍不住惊呼出声,“是婉净?”
真是太令人惊喜了!没想到妹妹的救命恩人近在眼前,一时之间,她开心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望向席藏枫,笑道:“这真是太好了!”
“是呀。”席藏枫笑了笑,接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僵住笑容,“糟糕,我们快回去!”
“怎么了?”
“快!”
“唐医师再见!”江绪绫匆匆忙忙将资料还给唐企远,不明所以地被席藏枫带离医院。
***
门铃响起,袁婉净从客厅起身前来开门,以为是江绪绫和席藏枫回来了。
“忘记带钥匙吗?”门一打开,她随即愣在原地。
门外有名男子抱着一个年约三岁的男孩,一脸憔悴地望着她,神情阴郁,眼眶下有着暗影,仿佛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他怀里的小男孩一见到袁婉净就兴奋地喊:“妈咪!”
这男人正是她的丈夫,卢柏汉。
“妈咪抱抱!”孩子急着挣月兑父亲的怀抱,投向妈妈。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妈咪了,好想妈咪!
不料袁婉净却往屋子里退,卢柏汉只好抱着孩子走进屋里。
“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你一声不响离家出走,现在见到孩子这么想要你抱他,也无动于衷吗?你还记得自己是他的妈妈吗?”
“你们……你们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袁婉净板起脸,冷着声音问。
“是一位席先生打电话给我,要我到这里来接你回去。”卢柏汉叹了口气,姿态放软,“老婆,跟我回去吧,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老婆,我们夫妻之间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呀!”
那天袁婉净因为婆媳问题和丈夫闹脾气,坚持搬出婆家,但是卢柏汉是独子,无法马上答应她的要求,于是她大哭大闹,还乱摔家里的东西发泄,后来不慎被高处掉落的瓶罐砸伤眼部,当晚,她跑去医院验伤,要诉请离婚,卢柏汉觉得她闹得太夸张,索性不予理会,不料她竟一声不响地离家出走,丢下他和三岁大的孩子。
“老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看在小鸿还这么小的份上,跟我回家吧!”卢柏汉恳求着,希望妻子消气。
袁婉净的震惊还停留在刚才丈夫的那句回答上。
是席藏枫亲自打电话通知她的家人来接她回去?
他不希望她留下来……为什么?难道是江绪绫向他说了什么?
“你走!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她狠下心道,也不看孩子一眼。
“妈咪!妈咪——”小鸿似乎察觉妈妈不要他了,从兴奋的期待转变成无助的哭喊。
“吵死了!你快带他回去!”袁婉净甚至动手将他们父子俩往门外推,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