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一个大学教授不要,偏偏要跟一个和别人同居过的人……”
“爸——”晓瑭厉声。“你不要血口喷人,他是怎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不可以
这样污辱他!”
被争吵声搅得无法成眠的逸伦,披上睡袍下楼来。
“爸,小妹说的也有道理。哪有同居的人,连Kiss都不会。您也是过来人呀!
难道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见逸伦也这么帮腔,方爸面子有些挂不住。“谁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周叔叔这
么一把年纪,难道会骗我吗?”
“爸——”晓瑭厉声。“如果你再扭曲事实,一味地为反对而反对,我就——”晓
瑭咬着下唇,眼眶一热。
“妳就怎么样?”
“我就——死给你看!”
“哇!妳在威胁我!?”方爸气得青筋暴露,双手不住地颤抖。
逸伦见状,赶紧过去拍拂方爸的背,并以目示意晓瑭噤口。
“爸,别生那么大的气,没有人怀疑周叔叔,不过!也许他的情报有误也说不定呀!”
“是嘛!瞧你,事情也没弄清楚,就乱发脾气。”方妈怪罪完,遂转身对着泪眼涟
涟的晓瑭,“好了,好了,没事了!”
见宝贝女儿哀凄的模样,方爸有些心疼,口气也随着和缓。
“好吧!就算他是清白,可是,谁敢保证他对丫头是真心的?”
“他遵照你的规定,按时南下,不就可以证明了吗?”逸伦耐着性子。
黎文的不屈不挠,再加上晓瑭的忠贞不二,方爸颇有大势已去之慨。
“好,既然妳这么死心眼,那么就教他父母来提亲。”
“提亲?”晓瑭瞪大眼睛。
方妈也是一脸的惊愕。“我看你真是愈老愈胡涂了。黎文才刚踏入社会,毫无经济
基础,教他拿什么来娶晓瑭啊?”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有诚意就来,否则拉倒。”
“你真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方妈一脸的气结。
方爸则是心中暗喜。
没有经济基础最好,只要他一气馁,岂不正好成就了门当户对的“段方之喜”。
眼前又浮现段君平的影子。女婿!多动人的名词呀!方爸的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
“晓瑭,我马上下台南……我要离家……”
深夜十一点,电话蓦然响起,黎文语音哽咽。
原来,当黎文向父母提及提亲事宜时,所得的反应亦同。他们认为起码应等他事业
有一个基础后,才来论迎娶;可是,深怕会因此而失去晓瑭的黎文,却抵死不从,因此
,双方起了争执。
“晓瑭,”电话由黎柏彦接过去,“事情是这样的……。”
黎柏彦婉转地表达心意,一旁却传来黎文任性地反驳与坚持。
慢慢放下了电话。她不敢告诉爸妈,因为,她知道方爸心中最期待的就是这一刻。
好长一段时间,黎文以无言作为抗议。
不忍见爱子如此抑郁寡欢,黎氏夫妇几经研商,只好让步,准备南下提亲。
当消息传来,方爸这会儿可是方寸大乱,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了。
原本只想吓唬一下那个傻小子,好让其知难而退;孰料,对方竟来真的。
这下如何是好?
唉!君无戏言,他方某人一生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地,岂可为这女大不中留的丫
头片子,而自毁英名!?
“唉!真是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呀!”
离提亲的日子愈近,方爸的哀叹声愈浓,常见他独自一人,在大厅里踱着方步;此
时他心中最难割舍的就是品貌端正、学富五车、名士风流的段君平。
“唉!”
“你这是干什么呀?唉声叹气的,烦死人了!”方妈不堪其扰,忍不住发出抗议。
和方爸的怨叹形成强烈对比的晓瑭,则是快乐得不得了。
终于打破所有藩篱,有情人得以终成眷属。果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不
禁想起小飞侠。
哦!愿他在天之灵能祝福我。晓瑭在心中默祷。
看到晓瑭一脸幸福的表情,方爸就没来由地想生气。“告诉他们,我们不收聘金,
可是也没有嫁妆。”口气像是赌气。
“你这是干嘛呀?聘金不收倒也罢,嫁妆怎么可以省?难不成你要人家笑我们小鼻
子小眼睛,一点礼数都不懂?”方妈动怒了。
只见她薄唇翻飞、口沫四射地数落着。
可是,方爸也不甘示弱。“我把女儿养到大学毕业,不但允文能舞,而且又如花似
玉,这就是最好的嫁妆。”
“哎!你真是冥顽不灵……。”
“好啦!妈,没关系。黎文没那么俗气,他是不会计较这些的啦!”
这个死丫头,人还没嫁过去呢,胳膊就朝人家弯去,净帮着说话,唉!真是白疼她
二十四年。
方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告诉妳哟!丫头,要不是怕妳去自杀,让我背个逼女
殉情罪名,我可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唉!
放着一个乘龙快婿不要,偏偏……哦!对了,告诉那个姓黎的——”
“爸,叫他黎文好不好?”晓瑭怏怏不乐,嘟着嘴:“亏您还饱读诗书,一天到晚
舞文弄墨,讲话怎么这么没气质?”
方爸轻啐一声。“好,告诉那个黎文,即使订了婚,也别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两个人仍要保持距离,不准赶流行来个什么『婚前超越』的关系。要知道婚约是可以
解除的。”
计划落空的方爸,终于万般无奈地接受了“黎方”联婚的事实。
※※※
订婚消息传出后,一干好友分享了晓瑭的喜悦。
肥肥相亲一举成功。深深体会到被爱的幸福的她,终于自小飞侠的阴影中走出,更
何况李海和是那么地忠厚老实;虽不浪漫,但却也多金深情。为了随时迎娶肥肥,已在
台北购置新屋,目前正在装汉中。
年关将近,工作量倍增,升为主编的晓瑭只得率先加班。每天的日子,都是如此披
星戴月地往来奔波。
加完班,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家的晓瑭,冷不防被转角窜出的人影吓得魂飞胆丧。
“救--”
才张开的嘴,遭一只大手摀住,整个人被强行拖至暗处,晓瑭使尽全身气力挣扎,
无耐对方力大无穷,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晓瑭脑中一片空白,身体不住地颤抖,这种事怎么会落到自己身上呢?
近来狼嗥处处,怪只怪自己太大意,没有注意安全。
一想到彭婉如及曝尸荒郊的国小女生赖诗婷等命案,晓瑭不觉害怕地泪流不止。
“嘘!晓瑭,是我。”
磁性低沈的声音,自身边响起。
晓瑭的身体突然僵硬。……是那个已经淡忘,可是却又彷佛深埋在内心深处的人。
晓瑭睁大眼睛,泪痕还清晰可见。
何璘?真的是何璘!?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晓瑭,对不起,把妳吓着了。我……实在是身不由己。”何璘俯视着晓瑭,声音
充满了感情:“当我听到妳要订婚的消息,我的心,简直……如刀割……”何璘深锁眉
头,痛苦地说:“晓瑭,哦,晓瑭,妳本来是属于我的,可是,为什么?”
“你——”
晓瑭正欲开口,蓦地!何璘粗暴的狂吻,却如及时雨般地骤然落下。
何璘再也顾不得什么伦理道德,一切只为了他的不舍,以及多年来内心的煎熬。
晓瑭闪躲着,想挣月兑他的怀抱,无奈何璘如鹰捕获小鸡般,丝毫不肯放松。
“你--”晓瑭极力摆着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费力地吐出只字词组。
何璘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可是双手仍恋栈地紧攫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