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唇瓣终于碰上了,才只一下,我就吓得直往后靠。
他的唇,既柔软又有弹性,令我想狠咬一口,这才是让我害怕的原因。
“这是妳的初吻?”他的表情充满惊讶,轻轻笑着说。
“据说我的初吻,老早在二岁时被掏斯和安东尼夺走了!”我扁着嘴这样说,以前大人们老是拿这件事来取笑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真正的接吻不止这样。”他听得莞尔不已。
“不止这样?”我很是好奇。“那么真正的接吻到底是怎样……”
话还没说完,我的唇就被他的封堵住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扣我的下巴,将之微微抬起,在毫无防备下我自然地张开嘴,然后我知道什么是接吻了。
那种感觉,彷佛两个独立个体,在孤独许久寻觅多时之后,终于找着了彼此般,在一瞬间,将浓烈的情感藉由唇舌,传递彼此的相思渴望。
他吻得万分投注,我浑身的气力好似被他抽走一样,只能无助地攀着他宽阔的肩膀。
我的心狂跳得似要爆裂开来,舌头因为他的拨弄而轻颤着。
无法呼吸,也根本忘了呼吸,他轻轻啃咬我的嘴唇,我也不客气回咬他。渴望已久的双唇果然如软糖般,咬起来既柔软又富弹性。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我,脸上的表情看来无比镇定。
“这就是……接吻?”我傻傻地问,尚无法从那种醉死的梦境月兑出。
“唔……”他含糊应道,不知是不是因为酒醉的缘故。
“真是……有点刺激!”我双手摀着脸颊,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
我目光闪烁,故作没事地瞥他一眼,发现他的眼珠变得更深更黑,脸上的表情却有着说不出的哀伤。
“田恬……”过了好久他才说话。“我可以抱妳吗?”
他的话让我吃了一惊,等我意识到时,我已经攀住了他的肩膀,将脸儿埋在他温暖的、赤果的胸膛。
随即他用力地抱住我,像是要把我挤进他的身体里。
“田恬,快快想起来吧!”他这话好似由肺俯中倾吐而出。
“你直接告诉我不就成了?”说话时我的唇擦过他的胸膛,他浑身一震。
“这是不成的,妳必须得自己想。”他推开我,摇头说道。
我叹息,明知自己想不起来,即使如此,有一点我十分确定,我一定非常非常喜欢他!饼去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可是他今晚为什么要吻我呢?难道他也喜欢我?
他美丽的眼睛看来蒙蒙眬眬的,彷佛仍在沉醉着一般。
“你到底是醉、还是醒?”我轻声问他。
“我醉着,也醒着。”他犹如叹息般说,手轻轻抚着我的脸。
今天这一吻,真是因为他的醉而换来?无关他喜不喜欢我?
我的脑中盘旋着这些问题,眼皮却越来越沉重,他让我躺下,拉起棉被盖好我。
“好好睡吧,或许明天妳就会想起来了……”
他的眼光如那流动的月色,带着安抚的味道,话中彷佛有种魔力,我的心跳缓和下来,睡意跟着袭上。
渐次地,我合上双眼,直到睡前,他都在我身边,没有离开。
***
一觉到天明,醒来时发现脚已经不痛了,连瘀血都没有。
我呆坐在床上一会儿,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可脑中昏昏胀胀、迷迷糊糊想不起来。
穿好制服下楼,发现陶斯、安东尼、何南生三人端端正正坐在饭桌上,安徽人则从厨房端出一盘盘香气四溢的食物。
一看见他,猛然想起昨晚他对我做了什么,整个人骤然慌张起来。
为了掩饰失态,我指着南生向他介绍:“这是我的同学何南生,来我家借住几天。”
“我们已经认识了。”南生赶忙回应,脸上还泛桃红。
我看了很是疑惑,却不好说什么,也在饭桌旁坐下,陶斯和南生不待一声开动,就快手快脚吃了起来。
安徽人则含笑看着,早餐还是一杯咖啡。
我缓缓拿起快子,很难相信他居然会做菜,不过吃了一口后,马上推翻“看子远庖厨”这个既定概念。实在是太好吃了,虽然几道简简单单的清粥小菜,也能做得如此爽脆可口,从细微处显功夫,这才是名家的手笔。
“你们安家的人做菜的手段个个都这么高明吗?”我转过头去对安东尼说:“改天你也煮一顿来吃吧!”
“我只煮给心爱的人吃。”安东尼的意思是他才不会为我下厨。
“那你心爱的人是谁?”难得抓到机会不逼问实在太可惜了。
两朵红云飞上安东尼娇女敕的脸蛋,他微微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陶斯忽然举起手来说:“我知道东东的心上人是谁……”
“乖乖吃你的菜吧!”安东尼夹了一大把干丝往陶斯嘴里塞去,瞬间堵住了陶斯的嘴。
安徽人边喝咖啡边看报纸,但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吵吵闹闹都在他眼中,因为他的嘴角一直上扬着。
我偷瞄着他,想看他对我会有何不同反应,可是他却好像没事人一般,彷佛昨晚的事从没发生过,我深感气闷,低着头吃早餐。
“呼……”南生模着肚皮,满足地吐出一口气。“吃得好饱。”
我望着眼前这四个人,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些人,好像有一种共通处。三男一女,有什么相同的地方让我觉得他们形成一体?
嗯,想来想去,也只有“漂亮”这点了,四人都很漂亮,所以看起来画面协调好像只有我格格不入,因为我不是美人。
“叔叔,昨儿个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你耶,你身边那位漂亮小姐是谁?”陶斯这样问。
我假装继续吃东西,但心中骤然一惊,耳朵已经高高竖起。
“是朋友。”他淡淡说。
“是女朋友吗?”安东尼趁势追击。
我抬起头来扫了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吓得我赶紧低下头来。
他怎么会注意我?难道想知道我对这事的反应吗?
“还称不上是。”他这样回答。
“那是不是快了?”安东尼的问题个个像针一般利入我心坎,我埋头苦吃,深怕自己一个反应不好会泄露心事。
“叔叔有空带她来给我们看看嘛!”陶斯这样说。
“那要问问这里的主人欢不欢迎喽?”他望着我问。
所有的人都看向我,这时我不好再低头吃东西,我的肚子也快撑死了。
咳了咳,我故作大方地说:“当然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
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故意避开安徽人的目光,实在没勇气看他。
心底一片酸涩。
经过昨天晚上,我还错觉他对我有那么一点特别,可到了今天,才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不过让我知道什么是“接吻”而已,不见得对我有什么意思,说不定他认为这是身为长辈的职责,才那么努力地教我的!
喜欢他的女人一定不少,而他身边已经有个美女朋友,我又何必成为其中之一?我也没有条件成为其中之一吧?身材又高又扁,长得又不怎么样,竟然还留了一头长发!
昨天那位长发美女如果来我家,一定会显得我更加不出色。比较过后,安徽人会觉得我更像小丫头,更加瞧我不上眼,
我……如此需要他青睐吗?
想着想着我生起自己的气起来,何必那么在乎他对我的看法?我丑是我自家的事,跟他毫无半点关系。
可是如果我希望他能在芸芸众女中注意到我,该要怎么做呢?我什么都不如人啊!越想越是自艾自怜,真是自找罪受,要是我不喜欢他就好了,我就不会在乎自已条件好不好,能不能吸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