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明训,男女授受不亲,不能随便乱碰的,更遑论是替你……”
“我不懂,什么古……云……为什么不能乱碰?”小乌鸦趋近柳飘扬,一脸天真的问。
柳飘扬不着痕迹地与她隔了开,并且用极为简单,任谁都听得懂的白话重新说了一遍,“就是男人不可以随便碰女人,女人也不可以光着身子让男人看,太过随便的话,很容易生孩子的,懂吗?”
他已开始不知所云了,但还是要跟她说个清楚,只是眼前这个小笨蛋不知道听懂了没,唉!他真是自找麻烦,平时不轻易出手助人,岂知一时多管了闲事,却带回了个小笨蛋,而且还是个女的!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现在、马上就将她给扔出去。
“生孩子?你吗?”
“是你啦!”即使对方是女孩子,柳飘扬也一样毫不客气的一拳敲在她的头上,见小乌鸦眼角泛出泪光,才收回了拳头,但仍厉声说道:“笨丫头,生孩子是女人家的事,还有,你多少也该紧张点吧?我可是个正常男人,就算你不像女人,我还是能让你怀孕的,知道吗?”
“知……知道了啦。”小乌鸦双手捂着头,怯懦地回答,“恩……恩人会让我怀孕,生孩子是我的事,是这样对了吧。”
“不是!”柳飘扬赶紧划清界线,“我才不想让你怀孕,至少也要等你更像个女人之后……”发现自己一时失了口,柳飘扬咳了几声,“反正你什么都不懂,听我的就是了。”
揉着头上肿起来的包包,小乌鸦用力地点了点头,无辜的双眼直瞅着柳飘扬,活像个遭受虐待的小媳妇儿。
柳飘扬看她一脸可怜兮兮,便放软了语调,“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快去洗澡。”
小乌鸦嘟囔着嘴,连声称是,但那对充满生命力的眼眸却显得有些落寞。
“我不在时,千万别开门让人进来,懂吗?”见她满脸问号的模样,柳飘扬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嗯,那个……恩人要去哪?我也可以去吗?”
“不行,你乖乖待在这儿。”柳飘扬转身就要跨出房门。
“啊!”小乌鸦急忙伸手捉住他的衣袖,充满依恋地问道:“愚人还会回来吗?”
柳飘扬直视着那双黑黝的眸子,无声地点了头。
小乌鸦那看来有些担忧的脸,才又重拾了光彩,满心欢欣的送他出门。
紧合上门扉,柳飘扬快步踱出,他漫无目的地闲逛,原先扎着头发的带子也不知在何时月兑落了。
突然,一阵狂风龚来,柔顺的长发随风翻飞,同时也扰乱了他平静的心湖。
第二章
发觉小乌鸦是女孩的这一夜,柳飘扬并没有回到客栈。
棒天正午,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对他而言,这只小乌鸦不但一点用处也没有,还可能是个大麻烦,因此,他决定要将小乌鸦赶出门。不过,当他一推开房门,这个大麻烦便迎面扑了过来。
“恩人,你终于回来了!”小乌鸦哭丧着一张脸,紧抱住柳飘扬不放,“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说着,更是爬上柳飘扬修长的身子,深怕他再度消失般,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自懂事起,小乌鸦便是孤零零地,不曾遇见待她那么好的人,而这还是生平头一遭,所以自柳飘扬出门后,一整个晚上她都在巴望着他回来,一想到恩人不在身边,寂寞、彷徨及无助感立刻席卷她全身,令她难以成眠,直到现在,两个眼眶都还是红的呢!
柳飘扬无暇顾及小乌鸦的心情,只想将她从身上卸下来,怎知这小家伙的手像八爪章鱼似的死命抱住他,甚至一双腿绕过柳飘扬的腰际,紧紧地勾在他背后,从紧紧相贴的身体传来了她微弱的抽搐,柳飘扬抛开了丢弃小乌鸦的念头,无法克制地抚模她柔亮的短发,瞧她不仅哭得像个被爹娘抛弃的孩子,眼泪鼻涕还全沾上了他衣襟。
为了不让她再哭泣,他只好安慰着她,“我知道了,以后不管到哪儿,我都带着你去好不好?”
柳飘扬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番话?他凝眼看着小乌鸦哭花了的脸,那是一张清秀无比的娇小脸蛋,只是缺乏血色略嫌苍白削瘦了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单纯地望着他,连忘了眨眼的模样也十分可爱。
再认真细看,她有一双漂亮的双眼皮和小巧丰润的樱唇,其实,还满像个娇滴滴的小泵娘,只是碍于那头及肩短发及平扁的身材,才让人产生了一种她是男孩的错觉。
突然间,小乌鸦的脸孔与梦中女子的容颜重叠在一起,柳飘扬不禁吓了一跳,他怎会想起梦中的女子?虽然记亿模糊,但那女子的颂城之姿,又岂是这只涕泗纵横的小乌鸦所能相比?柳飘扬扬手,拨开了散落额前的飘逸长发,口中发出一声只有自己听得懂的轻笑。
他将小乌鸦带到桌边让她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边。
“我还不知道你的来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人?为何能变成乌鸦?”柳飘扬用深邃难以捉模的眼神看着小乌鸦。
小乌鸦看着柳飘扬那张柔和了许多的脸庞,小心翼翼地回话,“我叫霜儿,原本就能变成乌鸦,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只有你和那些男人是这样吧,柳飘扬忍住到了口边的话,心中重复着她的名字,霜儿……好像在哪儿听过。
“那么你是打哪儿来的?”
“不知道。”小乌鸦摇头如捣蒜,当她碰上柳飘扬狐疑的目光时,又带着发抖的语调急急说着,“我真的不知道,自我懂事以来,便一直被关在地牢里了,除了看守我的人之外,我就只认识小茹姊。”
说到这儿,小乌鸦的嘴唇不停颤抖,她一直不明白,为阿大家都讨厌她?从懂事至今,她一直被关在阴森森的大牢里,从未有人关心过她,也没有人愿意接近她。她是多么渴望自由,多么希望受人疼爱,就算只有一次也好。
原来是像笼中鸟般被关着呀,难怪什么都不懂,也不知男女分别,柳飘扬轻触她低垂的发,企图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小乌鸦撒娇的将头倚在他掌中,她觉得恩人好温柔喔!她见过的人虽然不多,但第一眼见到恩人时,就觉得好喜欢他,如果能一直与恩人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啊!
“为何你会被关在地牢里?”
“因为我是祭品,所以才要将我关起来呀。”
“祭品?什么样的祭品?”熟悉的字眼勾起柳飘扬的好奇心,梦中美丽的女子同样也是祭品,难道那并不只是单纯的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咦,你不知道祭品啊?对了,恩人好像也不会飞嘛!”小乌鸦的语气,好似所有人都该像她一样,能变成乌鸦满天飞舞,“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小茹姊说过,因为我是妖魔转世,会为族里带来灾祸,所以等我满十八岁就得去祭神,我现在已经快满十八岁了。”说着说着,小乌鸦的头又低了下去,“可是我什么坏事也没做过呀!我……我真的是妖魔吗?”
她哽咽着,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为了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小乌鸦捏紧了拳头,连指甲都陷进肉里了,也不放松。
柳飘扬执起她的手,妩揉那已然泛白的手指关节,他突然有股冲动,想将她那细瘦的肩膀拥入怀里。
经过片刻沉默,小乌鸦才重新振作起精神,缓缓诉说:“老实说,关在地牢里好可怕,四周又黑又暗的,只有二扇小小的窗子,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常害怕得哭了,有时觉得好难过或是肚子疼时,不论我怎么喊叫,也没人理我。那时我才明白,根本没人会关心我的死活……“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小茹姊送饭来给我。小茹姊是神庙里的侍女,年纪比我大一些,她就像我姊姊一般,不但教我说话,还告訢我有关爹娘的事,其实,我是……爹娘不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