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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叹息桥 第22页

作者:馥筠

结婚对象?孙华大哥是怎么了?她一直当他是大哥,而且,他们从头至尾谈的都不是她要结婚或该结婚的事吧?

“方先生,你没听懂吗?盈翾是‘我父亲的再婚对象’。”

重申了一次,还刻意加重语气,皇甫爵似乎想要借此误导方孙华宁盈翾是有夫之妇。

“我听得很清楚。你是皇甫爵,所以盈翾目前算是单身。”

与神经大条到可以当电线杆的孙萍不同,方孙华可没忘了几个月前的大新闻。

虽然新闻中并没有提及皇甫霁宁再婚,但从皇甫爵的“宣言”看来,不论是真是假,盈翾那个“结婚对象”应该就是皇甫霁宁;确认了这个事实,方孙华自然也知道皇甫爵所谓盈翾的“结婚对象”其实已经驾鹤西归了。

深吸了一口气,保持住脸上的笑,皇甫爵眉心微颤地瞥了一眼正凝视着方孙华的宁盈翾。

她就这么舍不得不看他?而且,她完全不否认是表示——他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她决定嫁给这个男人,而且是在他跟她求婚之后,在他明显表态自己心意之后?

就算她把他的求婚当成了梦境,但昨晚的一切她也能视而不见?

所以,她才会咬他?

所以,这代表着要他别再自作多情?

耳翼上宁盈翾烙下的齿痕还未褪去,此刻似乎就连当时的痛都鲜明的再现,并且倍增。

皇甫爵的心皱缩着,仿佛有人正无情的蹂躏着它,而每一阵袭来的痛都好似在取笑他一般。

“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想跟盈翾先离开了。”

轻搂上宁盈翾的腰,方孙华挑衅的笑着。

让方孙华这突如其来的一搂,宁盈翾整个人瞠目结舌的愕愣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孙华大哥,我——”

“嘘,傻妹妹,你看着就好,知道吗?”

靠上宁盈翾耳畔,方孙华没让她说话,只是故作亲昵的制造更多足以激怒皇甫爵的气氛。

看着?她要看着什么?

而且,在这样的气氛里,皇甫爵那样的自我介绍之后,她还能期待什么?

他那样说,不就表明了她只是他的“继母”吗?

但他若只是当她是个非嫁掉不可的累赘,又为什么要来?

“我放在桌上的纸条……”

“什么纸条?岩朔今天回国,我们来这放松一下,没想到碰巧遇上。”

昧着良心说谎,见到宁盈翾对方孙华的一切亲昵举动不躲不避的照单全收,皇甫爵不觉怒火中烧,口不应心的迳自抛出了这一串话。

所以,他不是因为在乎才来的?

所以,这表示,她再不愿意、再不舍也得死心了?

就算她必须把自己的心狠狠挖出,她也别无选择的必须要受那样的痛,逼自己去正视他不可能爱上她、而他又是她不能爱的“身份”的事实?

所以,也就是说,昨晚的酒会,真的就只是他的戏弄,存心要看她笑话的刻意所为了?

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宁盈翾这自己忍住不断袭上眼眶的热潮,咬起下唇,别过身去轻轻在方孙华脸上啄了一下。

对于宁盈翾这突如其来的月兑稿演出,方孙华也很合作,在她额上回印了一个浅吻。

有所认知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宁盈翾主动的那一吻,虽只是印在方孙华脸颊上,却让皇甫爵恨不得立刻将她扯离方孙华身边。

皇甫爵胸口下囚住的猛兽此刻正疯狂的咆哮撕咬着,而那怎么也灭不了的怒火是越烧越旺,眼看就要将他整个人吞灭了。

“盈翾,我们走吧。”

刻意提高音调,方孙华提醒皇甫爵再不出手阻止,他便要带宁盈翾离开了。

点了点头,没敢再看皇甫爵一眼,宁盈翾默默往方孙华怀中靠了一寸,同意离开。

长臂向前一伸,皇甫爵的身体似自有意识的先他的思绪一步,将自己的渴望化为行动,一把拉住宁盈翾,猛然一扯,硬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你哪也不许去!”

粗哑的一声低喃,皇甫爵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痛。

若是他让她离开,他觉得自己将永远没有机会再拥抱她。

他不会同意她把自己嫁给任何人的,因为,他疯狂的爱着她这个傻得看不见他真心的“继母”,这个因为他老爸的计谋而走到他面前的女子。

她根本什么“身份”都不是,不是他那个存心算计他的老爸的续弦妻子,更不是他不能爱上的对象,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

他必须要做到什么程度她才会明了?

这样拥着她、不许她离开,就够了吗?

还是,要他再求一次婚?

皇甫爵猛地一扯,力道似乎大了些,宁盈翾踉跄不稳的倒进他怀中。

“你一定要这么霸道吗?”

宁盈翾的心口不断痛楚的撕扯着,她轻咬住下唇,强逼自己对他冷淡,要自己别再去想那令她心狂起波澜的男人了。

“霸道?我只是不许你——”

宁盈翾这句冷得似乎能将他冻成霜的话让皇甫爵愕然。

“不许?你有什么资格不许?”你不是只想把我踢得远远的?

没等皇甫爵说完,宁盈翾认奋力挣开他的怀抱,别过身去,鼓足了勇气抗议,却不将话完整说出口。

资格?

他爱她爱到几近疯狂,渴望她想起他的求婚,渴望那一夜他求婚时她一切的“梦话”全是真心,这样还不够资格?

“就凭我有资格替你选择‘再婚对象’。”

宁盈翾挣开他的怀抱靠向方孙华,这让皇甫爵妒火中烧,胸口下的那头野兽狂恣的刨抓着他的心,违心之论竟就这样月兑口而出。

第9章(2)

皇甫爵的话让宁盈翾那已然破碎不堪的心骤然碎成了千万片。

她早就该死心了。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得如此可笑,她才愿意承认自己有多天真?

他一而再的戏弄,让她以为自己可以欺骗自己那或许并不是戏弄。

那一夜,那真实到宛如他的温度、他的吻真的熨着她的心的梦,为什么永远只能是一个无法成真的梦?

他的每一个吻、每一眼深情凝望,为什么都残忍的在她脑中、在她痛到不能再痛的胸口提醒着她,那些都只是为了取笑、为了捉弄、为了让她觉得自己可笑?

她真的该彻彻底底放弃。

爱上不能爱的人注定心伤,注定永远碰触不得,因那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她是曾经奢望过若是叹息桥下的吻是真,她是否能不顺一切、是否真不该躲他?可或许,就连她以为的躲,也只是躲去他的嘲笑罢了。

那可恶的大野狼硬是闯进了她的心,霸道的住了下来,如今却在偷走了她的心之后,只以一声长啸告诉她,他的“资格”是有权力替她选择再婚对象。

“不需要你多事鸡婆,我要嫁给谁,这你管不着。”

环上方孙华的膀臂,宁盈翾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了,就算她早该这么做,就算她原本就不该奢望,更不应该妄想皇甫爵的出现所代表的意义,但她残破不堪的心就是没有办法停止去想他,即使如今她已然下定决心不要去爱了,即使她逼着自已去推开他,她仍旧无法克制的满脑子都是他。

“是吗?所以你真的要嫁给他?”

冷笑了一声,皇甫爵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他胸口下剥落。

他明显表现出不能没有她,他明白的说要娶她,为什么他眼前这个傻丫头就是什么也不懂,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他的一切,进而狠心将他的尊严踩在地上?

她不记得他的求婚,他认了,毕竟那时她醉了,他不能要求她记得一切,但酒会里他所表现的一切,她竟全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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