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会说,当初为什么还来招惹我?只为钱吗?你真是可恨。”芹娃当然不接受他的解释。
“我不否认,钱是一个开端,但你的强烈拒绝才是让我坚持的主因,也因为这样,我剪掉头发。”楱桐不晓得自己想解释什么,只是惹哭女孩是生平第一次,于心不忍,非得跟她说说不可。
“这就是你城府深沉可怕的地方,你不惜以苦肉计来打动我,让我松了戒备。”芹娃恨恨地骂着。
“谁教你当初骂我骂得那么难听!又是同性恋、又是娘娘腔、不男不女的,你以为我就受得了吗?”楱桐连控诉都一迳温柔。
“好,我当初辱骂你,现在你也反扑回来,羞辱我一顿了,咱们互不相欠,一笔勾销,从此断绝。”芹娃觉得再追究一点用处也没,只想将这些紊乱抛开,重新过她的日子。
“芹娃……唉,你究竟想怎样?要我承认我不全是为钱,至少也是喜欢你,是不是?一楱桐气恼的叫着。她未免太番了些,净想些钻牛角尖的事。
“你是吗?”芹娃没好气的又问。她应该扭头就走的,犯不着还跟他罗唆。
“我是,我承认我有点喜欢你,可是这又改变得了事实吗?尤其是我毕业在即,首当其冲的就是当兵问题,我不以为我能守得住任何人,何况我还计画出国深造。”楱桐不想没头没脑的谈恋爱,又没头没脑的抛下她离开,心碎的可能是他不是别人。
“说穿了,你不过是个自私的家伙,由任何角度看都只想到你自己。”芹娃嗤之以鼻的冷哼着。
“我自私也是为你好,你想跟我交往吗?”
芹娃很用力的摇头。
“你看,要不是赌输我,你也不肯屈就的不是吗?所以,别再生气啦!我请你吃顿饭、四处玩玩,算是跟你赔罪道不是,好吗?”楱桐总算稍宽了心。
“用那些钱?”
“用不用都无所谓,看你的意思。”
“好吧!就用那些钱,我的气才会消。”芹娃终于破涕而笑。
本来嘛!她十分勉强的赴约,现在听了楱桐的解释后,心头虽犹有一丝不甘,但也宽慰的知道楱桐不会也不可能缠着她不放,她不用再烦恼如何才能甩开他。
“合约呢?一个星期的约定呢?”芹娃问。
“作废罗!我本打算晚上送你回来时跟你说的。”楱桐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扬了扬后再撕破它。
“谢谢你!”芹娃感受到压力瞬间解除的轻松感。
“应该的,希望我们仍是朋友!”楱桐由衷地笑着伸出手。
“只能是朋友。”芹娃好风度的伸出手与他握着。
“只能是朋友!”楱桐亦保证。
“想吃什么?这么多钱,想一下子花完还真有点难!”两人边走边聊,楱桐伤透脑筋的说。
“我们先去吃涮涮锅,再去游乐场玩,然后……再看着办!”芹娃兴致勃勃地挽着楱桐的手。她已经知道他是无害的,而且他肯老实的坦承一切,代表他这人的善良。
“这样花,可能玩到明天也花不完,要不然去买几样东西留做纪念怎样?”楱桐自在的对她笑着,完全无芥蒂的心清透得可以。
“好啊!”芹娃赞同地说。
“附近有家日式涮涮锅挺贵挺好吃的,走吧!”
于是两人存心要花钱的又吃又喝、又买又玩,快乐的不得了,尤其是经过无心机的交谈后,两人仿佛一下子知心起来,像相交数十年的挚友般。
“你为什么要出国留学?”芹娃知道出国留学早已蔚为风潮,几乎家境许可的学生都迫不及待地飞出国外念书,但像楱桐这样爱玩的人,念书应该不是他最想做的事才对。
“父母期许,再加上我想离家的心,就够支持我出国游荡啦!”楱桐漠不关心的吃着手中的串烧。
“好羡慕你,有一对好父母。”芹娃神色黯然。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楱桐才不感激他的父母,虽然他有着富裕的生活条件,可是他完全没童年的学习生活,想起来就起寒颤。
“你该感恩啦!看看我,父母眼中的赔钱货,他们早巴望着我赚钱养家,每天叨念着女孩子念书干什么?赶快赚钱、晚点结婚才是真的。别人死拚活挤的考上大学,家人都欣喜若狂的放鞭炮庆贺着,而我?好不容易考上,却被骂个半死,四处张罗筹借学费,直到现在还靠补助学杂费勉强念书咧!”芹娃自是感叹不已,人生真是不公平。
“难怪你总是抱着书,没兴趣交男朋友!”楱桐点着头,了然于胸。
“我没时间浪费,只想赶快把学分念完,了一件愿望罢啦!谁能料到我还能有多少时间念大学?”芹娃苦笑着。
“芹娃,我有个提议,你……”楱桐欲言又止的想到一个主意,只是担心……
“什么?”
“我手上应该还剩下六千元左右,你留着当学费。”
“不行!”芹娃羞红着脸又说:“我不要你的可怜施舍,说好要花光它的,你不要羞辱我可以吗?”
“没有羞辱你的意思,你不要乱想行不行?我只想先让你保留住这笔钱,等将来我学成归国的那天再找你要,这样你才不会忘记我。”楱桐赶紧想个借口,以免伤了她的自尊心。
“我想没人会忘记你,你太……”芹娃瞄了他一眼,戏谑地说:“触目惊心。”
一整天下来,芹娃已逐渐习惯他惊世骇俗的穿著打扮,加上经由交谈,了解楱桐曾有过压抑的痛苦后,芹娃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想解放自己罢了。
“也许吧!只是当兵两年,出国四、五年,回来时也许没人认得我这号人物了。”楱桐望着一屋子的人,讷讷地说着。突然看到一桌男女,熟悉地使他眯起眼睛。
“那不是……唐海洋吗?”楱桐心里一惊。发现唐海洋浪荡地搂拥着一位火辣辣的美女,亲热的又亲又吻,全然不在乎别人的侧目,尤其是他怀里的女人虽与妁珊同类型,但却不是妁珊。
“怎么啦?”芹娃发觉他脸色不对的直盯着一个好帅的男人,好奇地问。
“那个人,是我一位好友的男朋友。”楱桐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走过去质问
他?跑回去告诉妁珊?还是装作完全没这回事?
“咦?那……那他怀里的女人?”芹娃自是吓了一跳地直问。这样的男人会匹配怎样的女人?
“不是我朋友。”楱桐表情严肃。
“你要告诉你朋友吗?”芹娃朝那性感男人瞪一眼后担忧地问。
“我不知道。”楱桐双眉纠结不放,他根本不了解唐海洋与妁珊之间究竟是到
什么地步?是不是真如妁珊所言的,她根本不在乎他?
“你最好是告诉她,长痛不如短痛。”芹娃一向自诏理智的头脑告诉她最好不要隐瞒。
“他们之间很复杂,你不明白的。”楱桐也想一吐为快,尤其他一向藏不住话。可是……讲了会引起轩然大波吗?他完全没把握。
“再复杂也没人喜欢跟人『公家』男朋友吧!”芹娃不赞成的挖苦着。
“很难说。”楱桐自己也搞不懂妁珊不照常理出牌的习性,所以他也不指望芹娃能了解。
“神经病!我就不相信有人会喜欢跟人共享男友。”芹娃打死也不相信。
“我这群朋友个个比我怪,比我新潮,脑筋与心理同等复杂,相当难搞。这样形容你一定无法体会,改天有机会介绍你认识认识,可你千万记得,别口出不逊,要不然被剥得月兑层皮,连我也救不了。”楱桐忙不迭地警告她,他真不知道假若双方大打出手时,他该护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