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过啦,因为最近老找不到澐攸和亚穗,所以我先口头试探,想看看他反应如何再做打算,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老兄闪着邪恶的眼神,大言不惭的说他可以一箭双鹏,恶下恶心?!”妁珊无力的抽着香烟,将烟雾喷向上方。“想想别的办法。”妁珊哀求着。
“你可以叫澐攸去钓他嘛!”亚穗欣然的想出这个馊主意,还觉得十分可行。
“不要,我对这种男人没兴趣,万一换我被缠上怎么办?况且我最近……在谈恋爱,我才不想……”澐攸竟然面露羞怯,口吃地说。
“你什么?”
“谈恋爱?”
“真的假的?”
面对三人大惊小敝的嘴脸,倒让澐攸满肚子气,她空嘴薄舌的一一数落:“还不都怪你们、你们只忙着谈恋爱、享乐,放我孤家寡人的,又伤心又寂寞,才会没事就跑去找继郸,日久生情,我又能如何?”
“是那个尧继郸?”
“他不是很无趣、很乏味的人吗?”
“而且年纪也……”
“年纪大又怎样?无趣、乏味又怎样?他很照顾我、迁就我,比我爸还要关心我。”
“你该不会有恋父情结吧?”妁珊促狭逗弄的大笑。好吧!反正她横竖逃不开
男人的魔掌,只好让自己过得开心点,才不会愧对自己。
“无聊!”澐攸漠然的拨弄盘中食物,意兴阑珊的一改往常张牙舞爪的习性。
不仅是思想,她连个性都被感染得温柔不少。
“你不生气?”妁珊简直无法接受事实。
“她真的恋爱啦!”楱桐代为解释的跟妁珊说。
“喔!老天!你看她已经……已经不是她。”妁珊惊恐的慌叫。
“这样不好吗?”澐攸自己也觉得不太适应自己的改变,可是回头想想,也不会不好嘛!
“我觉得满好的,最起码像个温柔的女人,比原先霸道的阴阳怪气要好得多。”亚穗说出她的看法。
“对呀!”楱桐亦争着说:“你不晓得以前你有多难伺候,现在可爱多啦!”
“我还是不习惯,总觉得现在的她一点也不真实,连穿着打扮也都没啥特色,跟外头成千上万的女孩同一模样,多乏味呀!”
妁珊与澐攸,不论是个性、思想与论调都是最相近,也最契合的,难怪她会受不了澐攸的转变。幸好,唐海洋还颇能欣赏目前的她,不会有意无意刻意改变她。
他们太像啦!像得心知肚明,像得无聊透顶。
也许这也是妁珊最烦他的一点,她总能一眼看透他,就像在看镜中的自己一样。
“你幸福吗?快乐吗?”妁珊一定要知道,这对她——很重要。
“应该是吧!”澐攸回避她盯着窗外。跟继郸在一起真是苦乐参半,搞得她一会儿开心、一会儿生气,整颗心忐忑不安的全悬在他身上,尤其是他们之间仍横着一条好大的沟,仿佛怎么跨也跨不过。
“怎么回事?”亚穗比谁都敏感的先看出端倪。
“唉!”澐攸撑着下巴,神情黯然的说:“我们之间存在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
“个性、习惯不同,可以说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的人。”澐攸终于道出她心中的牢骚,她一定要把这些不满倾泄,否则她容忍过度的脾气不晓得会以怎样的方式爆发。
“你们都知道,我喜欢穿着时髦亮眼的衣服,他不喜欢,偏要我保守一点,OK,这点我还做得到;我想吃餐厅上馆子,他却喜欢在家弄东西吃,不惜亲自下厨;他爱传统老旧的东西,我爱新潮流行的花样;他只听台语歌,我偏爱听英文舞曲;他不爱逛街买东西,可是这是我生活的唯一乐趣。像这样的小冲突每天不晓得要发生多少次,唉!”
“你们就这样一直吵架吗?”楱桐觉得怪不可思议,继郸竟能忍受她怒张气拔的凶样,真是好胆识。
“没有,通常都是他闷不吭声地跑出去几分钟,再回来时全都顺着我的意思做。”澐攸又直叹气。
“满优秀的绅士风范嘛!你还好意思挑剔人家?”妁珊一直静静地听着,终于不得不为继郸说句公道话。
“我知道,这也是我会爱上他的缘故,这下你们明白了吧!”澐攸傲然地睨着大伙,意思是说:继郸的迷人之处,你们该见识到了吧!
“但他能忍耐你多久?容忍你多久?”亚穗一针见血的说中澐攸心中的痛。
“最好的办法是,两个人都做些调整,改变改变。”妁珊颇能感受其中的痛苦与为难。
“我们现在就是正朝着这目标走,可是我觉得好难,也好痛苦,虽然继郸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跟我有相同感受。”澐攸终于苍白着脸。
“这是你们唯一的路。”亚穗点着头,无限同情。
“除非是——分手。”楱桐很不想说出这句话,可是他一向赞成不合则分的论调。与其痛苦纠缠一辈子,倒不如分开生活,还有可能得到幸福。
“不。”澐攸用力的抓着楱桐的手,坚决的说出她的心:“我就是不想离开他,才会忍得这么……苦。”
“不要想太多,习惯是可以养成的,只要你们都愿意放弃原来的生活习惯,绝对能够苦尽笆来。”亚穗体贴的拍着澐攸的手。
“亚穗说的很有道理,你只要忍耐些时日,什么都不要想,就可以过得快乐啦!”妁珊也跟着安慰地搂着她的腰。
“澐攸,你抓得我的手好痛呀!”楱桐痛得龇牙咧嘴。
“还没问你,考得怎样?有没有把握赢?”在撒手的同时,澐攸提起这个问题。
“别的我不敢讲,考试……嘿,可是我拿手专长哦!而且我拚死拚活猛K三天三夜,绝对赢她啦!没问题,没问题啦!”楱桐面露得意,大言不惭的拍着胸脯。
“最好是如此。”澐攸温柔的笑着。
“如果输了,知道怎么办吧!”妁珊拍着他的面颊问。
“以死谢罪罗!”
“那可不必,只要跑跑五千公尺就算啦!”四个人笑着。五千公尺可比要他死还残忍呢!
“你呢?亚穗!”三个人都交代完近来的行踪,只剩下她。
“我?”亚穗坦然地笑着。这也是晚上她放泛佳一人在家,参加四人聚会的原因,她想藉机说说她们的交往。“我正在跟人同居!”
“呃?”楱桐最是惊讶。因为他关在家,足不出户数天,当然不清楚外头发生的巨大转变。
“难怪我最近总看不到你的人影。”妁珊有点责怪的说。
“是你神出鬼没,不是人家难找,别搞错!”澐攸瞪了她一记白眼。
“她叫魏泛佳,找一天引介给大家认识。”亚穗大方的说。她已经突破心结,能面对她这群好友。
“女人?你喜欢……同居人是……”楱桐目瞪口呆的又是看向亚穗、又是看着妁珊与澐攸。只有他不知道亚穗的内心世界。
“对,我是T。”亚穗不在意楱桐慌张惊讶的表情,因为往后她要面对的将不计其数,也许更难堪的场面也会发生。
“T?你是T!老天!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妁珊与澐攸早就知道对下对?!”楱桐愕然。
“这是亚穗的私事,除非她自己告诉你,否则我们是不可能长舌的告诉你什么。”澐攸自若的说。很高兴亚穗已经走出阴影,找寻属于她的幸福。
“你真的是……”楱桐仍是打击很深。
“我是同性恋。没错!如果你因此想跟我撇清交情,我不会怪你。”亚穗始终微笑以对。
“为什么要跟你撇……哦——你以为……哈,哈!你是不是T干我什么事?我只是有点生气,气你把我当外人,没头一个告诉我,亏我们的交情一向最好。”楱桐不甘心的轻捶着亚穗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