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笑着,邢大人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果然打得太过如意。『相信靖毅贝勒不会对少福晋的安危置于不顾吧!』『这是我的事,不须邢大人烦心。』『发生这种事我也觉得很遗憾,不如靖毅贝勒就和刑部联手,一同将歹徒绳之以法,并救出被掳走的人质,您意下如何?』再怎么样无情,事关自己的福晋,总不会丢着不管吧!邢大人对这回的说服有八成的把握。
原本背转身发闷气的靖毅转过身,眼底依然是一片冰凉的怒意。『邢大人,我说得很清楚了,这是我的事,我自个儿去处理;您还是赶紧回刑部去想办法破案救人吧!』原本打算借重靖毅来破案的刑部尚书一再受到拒绝,面子和里子都丢得干干净净,再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恼羞成怒之下,他也会下了狠话:『好!别说我不给你面子,今天你不帮我,来日也别想我替你说一句好话!』『不敢劳烦邢大人。』讽刺一笑,靖毅从不被这种无聊的威胁所通服。『来人,送客!』『哼!』刑部尚书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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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被绑了布条,脚上被缚了布条,连嘴里也被塞了布条。
呆坐在这间阴冷湿暗的屋里,织月很努力的回想自己是否曾经得罪了什么人。想了又想,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只好转个方向去思考。
她是不是曾经造了什么孽?
从小生长在王府里,过着娇贵的生活,吃用出入都有人使唤,身边总是奴仆成群。在父母兄长的庇护之下,她所要担心的只有今天该绣些什么花样?哪府格格的生后该送什么礼物……这些无聊的事。至于为什么她会被劫被掳,老实说她也不知道。不过,她出门之前,靖毅曾经说这几天城里不平静,要她小心,难道指的就是这档事?唉!织月在心里长叹。她是想逃,可是要怎么逃?她不知道。
靖毅会来救她吗?会吗?对自己的月兑逃能力感到失望,她竟下意识的期待、倚赖起她的夫婿。
动动酸痛的颈子,织月无意中发现另一边的墙角还有一个黑影。
是谁和她一样倒霉?
下意识想喊她,一张嘴才醒悟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心中的无力与沮丧让她的眼泪又险险落了下来。
不能哭!不许哭!不要哭!自己的声音和靖毅的斥喝同时在织月心中响起,逼退了已涌到眼眶的泪水。
摇摇头,努力振作起精神,织月费力的挪着身子,好不容易爬到了那人身边。虽然没见到脸,但是那身段以及熟悉的感觉却让织月大吃一惊。
是曦月堂姐!
怎么会呢?曦月堂姐怎么也会被抓来?惊惧惶乱重新占据了织月的心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不管了!先把曦月堂姐叫醒吧!这个时候,织月也顾不了之前的尴尬与心绪,心中想的只有自己与曦月堂姐的安危。
费力的弯,织月用下巴敲着曦月的手臂,期待着她的苏醒。
嘤咛一声,曦月翻过身,一睁眼便惊见织月担心焦急的眼神,以及嘴上的那条白布。
『呜……呜呜……呜呜呜……』你怎么了?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曦月本来想这么问的。
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脚上的束缚,曦月徒劳无功的挣动着同样被绑住的双手。织月和曦月四眼对望,全是惊慌焦急与茫然无措。
『喔!你们醒啦?』两人同时转头,由于背光的关系看不清来人的脸,不过从身影与声音来看,肯定是个十足十的女人。
『干嘛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们。』看着两人惊惶的神色,那女子竟然娇笑出声,并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映入她们眼中的是一张俏丽的娇颜,似乎是个苗疆女子。『真是委屈两位格格啦!不过呢,就请你们先忍耐个几天,等我们拿到想拿的东西、见到想见的人,自然会让你们平平安安回家去的。』想拿的东西?想见的人?好奇的曦月呜咽数声,似乎想问些什么东西,一双大眼也哀求的望向那女子。
默不做声的织月则打了个冷颤,没来由的感到心惊。
『怎么?你们想说话呀?』那女子皱了皱眉。『好吧!不过你们别浪费时间呼救了,这里方圆十里内都没有人烟,叫了也是白搭;还有,别想动什么歪脑筋,我的脾气可是不太好!』她解开两人嘴上的布条。
『为什么要把我们带来这儿?而且还像个囚犯般绑手绑脚的?我们可是大清的格格耶!你难道不怕被治罪吗?』被绑得不舒服的曦月嘴巴一得到自由,马上劈哩叭啦的说了一大串,生气的质问着那女子。
『治罪?』那女子似乎颇为不屑。『不劳你担心,你们的军队全是一群笨蛋,想抓到蓉姬我可得花上好一番功夫的。』大清皇朝引以为傲的军队竟被一个女子笑骂为笨蛋……织月唇边扬起一丝苦笑。『你为什么要抓我们来?我们和你无冤无仇的,你这么做有何用意?』蓉姬娇笑着。『我说过啦!我只是藉着你们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见到我想见的人。等我达成目的,就会放你们回去了。别那么担心嘛!』『你想要什么?想见谁?』听着曦月堂姐的问话,织月突然有股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
不!别说!我不要听!
『我想要的当然是银子;我想见的人嘛……』蓉姬扬起一朵笑容,绝艳得夺人心魂。『就是靖毅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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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姬想见靖毅贝勒!
曦月偷偷看了脸色惨白却依然沉默的织月一眼。『为什么你想见他?』不祥的预感,在织月心中蔓延。她是谁?为什么她想见靖毅?她和靖毅是什么关系?她是靖毅的情人吗?靖毅见到她的时候会如何呢?开心?惊讶?还是不悦?织月极度排拒去想象靖毅和蓉姬相见时可能的情景、笑容、或是对话,这教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她不该在乎他的呀!可是现在她的注意力却几乎都在他的身上。
靖毅曾经用来保持距离、自己现在拿来保护内心的理由——互不干涉,在靖毅打破承诺的咄咄逼问之后,现在自己也忍不住想去探索他的过去、明了他的想法、知道他的感情、看清他的内心。
是不是她爱上他了呢?只有喜欢上一个人才会对他有如此大的求知欲。可是自己爱的不是德彦贝勒吗?难道她同时爱着两个男人?难道她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这个不关你们的事吧?』蓉姬转为不悦,但颊边迷人的红霞仍美得醉人。『我去拿东西来给你们吃,敢乱来就试试看!』这么美丽的女子……他怎会不动心?
越想心越酸,她的情路似乎总是不顺畅。
『织月?织月,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曦月紧张的看着织月呆滞的双眼,一连数声问道。
回过神,织月勉强一笑。『没事的,我很好,只是头有点儿晕。』心也有点儿痛。『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嘟着嘴,曦月喃喃的抱怨道。『不晓得有没有人来找我们。』苦笑着,织月倒还真希望靖毅这次就别理她了。她不想要他和蓉姬见面!安静了半晌,曦月又吞吞吐吐的开口:『织月,也许你并不想和我谈论这个话题,可是我……我觉得还是说一声比较好。那回你到我家来,我不知道你心里是那样的……如果让你受伤了,我很抱歉。不过后来你都不来找我,也不和我见面,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好……』原以为自己是惟一受伤疼痛的人,没想到自己的逃避竟也成为伤害别人的任性举动。织月惭愧得抬不起头来。『曦月堂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造成你的困扰的,我那时说的那些话就请你忘了吧!』情况已经有些变了,她也明了自己不再那么深刻的爱着德彦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