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你现在又要和我吵了。”他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喂,是你,是你害的!”才不是她的错!都是他说什么她故意和他吵,她才会生气。
“谁教你乱讲话,我哪有故意和你吵?”
“你敢说没有?”元钧挑起眉,一副怀疑的模样盯着她。
“每次我做什么你都反对,然后就同我吵架。像叫你喝药你不要,我们就吵……对了,说到喝药——你这碗药赶快给我喝下去!”都冷掉了。
“你是故意的,拿这种藉口来逼我;我又不是不喝,是不想喝!不、想、喝!”她大声的吼回去。
“没有人逼你的话,你永远不会想喝。”
“那又关你什么事?”
“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忍不住要骂你。”
“你骂我?那我骂回去有什么不对?”要讲公平,那就礼尚往来嘛!
元钧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中突然停了口,顺便伸手捂住她的嘴,争吵暂时告一段落。
“看吧,又吵架了。”话中的怨叹多于责备。
愣了一会儿,她拉下他的手掌。
“所以我说,我们真的不适合对方。”身分、个性无法相合,再相爱又有什么用?
“夫人,贝勒爷真的让你走?”边帮着打包行李,银兔儿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太奇怪了!元钧贝勒明明想尽办法要把她绑在身边,连那些下流手段都使得出来,怎么突然会说放就放?
“嗯。”应了声,映月专心的收拾着东西。
“是吗……”还是很怀疑。银兔儿边工作边观察着映月的表情,可惜只看见一片漠然。
终于要走了。映月无声的叹口气。终于要离开京城,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对于这些荣华富贵,她弃之不觉得可惜;唯一舍不得的只有在这儿认识的朋友以及元钧。
爱毕竟是爱,再怎么合不来依然会挂在心上,即使日不思,夜也会念。
“银兔儿,你以后就别叫我夫人,叫我映月就好。”朝银兔儿咧嘴一笑,映月企图冲淡空气中的沉闷与心中的牵绊。
“映月……”银兔儿试着叫,总觉得拗口。
“很好,就是这样。”映月笑嘻嘻的。
“银兔儿姊姊。”不再是了,她已经不是容王府的少夫人。
昨天终于认清两人无法相合的事实之后,她已经请元钧写了休书,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一切终于回复原状了。
“映月?”一个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焦急又惊慌。
“你要回扬州?真的吗?为什么呢?”望着刚进房的美人,映月笑得云淡风轻。
“银筝姊姊,我要回扬州了,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映月很感激。”
“你……你真要回扬州?”杜银筝吓了一大跳,她还以为这消息是她相公道听涂说来的,正想拿来当笑话说给映月听,没想到一来就瞧见她们主仆两人在收拾行李!“为什么?元钧肯让你走?”怎么每个人都认为元钧不会放她走呢?
“嗯,我们谈过了,这样对我们都好。”映月淡然道。
“才不好呢!”杜银筝急得团团转。
“怎么会呢?映月,你和元钧贝勒说了些什么呀?他怎么会愿意?”
“我说我们两个人合不来。”事实证明,正是如此。
“所以我们决定不要再勉强彼此,不然谁都不会快乐。”这个理由真是充足得教人没话说。
杜银筝虽急,但也想不出什么方法来挽留她。
“不然……映月,你们先到平王府去住蚌几天好不好?先别回去嘛!”
“银筝姊姊。”映月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早晚都是要回去的,就不再多叨扰了。倒是姊姊哪天到扬州去,记得顺路来看看我啊!”唉!挽留失败。
“我会的。那你们何时起程?”
“大概明天吧……”
“就你们两个女孩子?很危险的!”杜银筝还是想尽办法要让这面破镜重圆。
“请元钧贝勒送你们回去吧!”
“谢谢银筝姊姊关心,贝勒爷说他会派人跟着。”映月很清楚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贝勒爷工作很忙,不用劳烦他了。”唉!计谋又失败。
第9章(2)
元钧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映月走呢?有什么问题可以协调讨论嘛!何必一定要闹到这个地步?
完全不明白真相的杜银筝边纳闷着,边步出了容王府。
听她相公说,这几天元钧很忙,可是除了元钧和皇上之外,却没有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这么神秘,是和映月有关吗?
如果是,那他又想做什么?
回到家,看见也正好回到王府的丈夫,杜银筝心中慨然。相爱却不能相守,是多么痛苦的事啊……
这次回到扬州,映月顺便搬了家。
和元钧摊牌那一天,无奈于她对回乡的坚持,元钧对她只开了一个条件。
“我不知道你以前住的地方是哪儿,也不晓得是好是坏。我只要求你一件事,我在扬州有间房子,我希望你住在那儿。那里地方虽然不大,但也还称得上舒适;这是我唯一、也是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虽然觉得他这么做总有些可疑,可是当时他脸上的恳请与诚挚,却让她不得不点头。
所以,映月便从扬州城附近的泰川县搬进了扬州。
“少夫人……呃,映月姑娘,还有什么事要做的吗?”奉元钧之命保护两人来到扬州的护卫一时改不了称呼,挨了一个白眼。
“谢谢你们,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送客送到大门口,映月对几个欲言又止的护卫点头致谢。
“还麻烦你们跑这一趟,真是对不住。”
“请别说这种话,这是应该的。”极少得到感激的护卫们慌乱地摆手。
“贝勒爷也要我们好生照顾着,不许有半点闪失。”又提起他。映月的心轻轻颤动一下。
“总之很谢谢你们。回去请替我转告贝勒爷,我很好,请他不要挂念我。”映月笑着这么说,心头却苦涩不已。
如果可以,她也想请自己不要想念他。
“那,我们回去了。还请姑娘多多小心。”行礼告辞,数人上马的上马,驾车的驾车,没多久已消失在映月的视线之外。
轻叹口气,慢慢的关上了大门。
转过身,她环视着这个陌生的新家。
虽然比不上容王府的宽敞豪华,可是和她以前住的地方相比是好得多了。
但是,为什么她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空虚呢?
“映月。”绕了屋子一圈的银兔儿走到前院,把映月从沉思中唤醒。经过一路上的练习,她已经叫得很顺口了。
“我出去买做晚餐的材料,你趁这时候赶紧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如果有弄不来的,等我回来再帮你。”银兔儿俨然一副姊姊模样。
“你知道哪儿有市集?”她之前住在泰川县时,没进过扬州城几次,根本不晓得哪个店在哪条街上。怎么才这么一趟路,银兔儿就模得清清楚楚?
“刚才来的路上有看见,我大概还记得位置。”抬头看看天色。
“时候不早了,再不走就晚了,我马上回来。”说着便出门去了。
映月呆呆的站在门口,心里总觉得这些事是她应该做的,难道她已经习惯了在容王府当少夫人时的安稳舒适生活?这真是个不好的习惯。
惊觉自己逐渐有好逸恶劳的趋向,她决定马上动身干活儿。
她要再勤快起来,她要再劳动起来,她要再忙碌起来,最好是忙得什么都不会多想,忙得不会再想起他——唉!又想了,又想他了。
摇摇头,甩开脑中那张笑脸,映月正想起步回房,背后却又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