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都是他害的!把好好一个活泼可爱、开朗大方的向玫琛弄得死气沉沉、哀叹不绝,这个人真该好好教训一顿。
“我都快被他气死了!”向玫琛噘起嘴,有点怨妇的味道,“我知道他喜欢我啊,他说过了,可是也就这样而已!只是说说罢了,他还迫不及待地想把我送回洛阳呢!真是太过分了。”为了增加效果,她用力地捶了下桌子。
“啊!”柳素月惊讶地张着嘴,看来她还不晓得慕容风要向她求婚——既然如此,她就保守一下秘密好了,说不定风这么做是别有意图。
“还有,他到底把我带来带去做什么嘛?从他抢了我之后,我就没一天平静日子过,什么倒霉事都给我碰上了。虽说他还是救了我,没有丢下我不管,可是……唉,可恶!”
听她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大串,柳素月也冒出了几个问号,其中一句“他抢了她”最令她好奇。风和渊到底做了什么好事?瞧他们对她相公敬爱的模样,凌应该晓得吧,待会一定要好好地问清楚;至于向玫琛其他的牢骚,她倒是不大放在心上,反正那只是她的气话,发泄情绪罢了。
柳素月不经意地往外看了一眼,急忙站起身,“都已经那么晚了,真不好意思,咱们去用晚膳吧!”说着便拉起向玫琛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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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席上,慕容风并没有出现。
向玫琛懒懒地走回自己住的客房。慕容风到底在搞什么鬼嘛?自从跨进慕容府大门之后,就没再见到他了。虽然心里乃还是在生他的气,可是她仍然克制不了对他的想念。推开房门,向玫琛不禁皱起了眉头。
“吃饱了吗?”失踪许久的慕容风终于现身了,而且正如众人所描述的那样春风满面,看在郁卒透顶的她眼中显得有点刺眼。
“你跑哪去了?整天不见人影。”向玫琛随口埋怨了几句,但原本低落的情绪却因他的出现而逐渐好转、愉悦。
慕容风闻言,嘴角扬起一个坏坏的微笑,“你在想我?这个发现会让我高兴上好一阵子。”他今天跑遍了长安城,准备一些足以令许多人看得目不转睛的珠宝之类的东西来当聘礼——他自己是不太喜欢那些,不过向员外一定很满意,这才是重点。
“是吗?你真是容易满足。”哪像她,被自己烦得要死,“你什么时候送我回洛阳?”
“明天。”
向玫琛的眼睛和嘴巴都张大成圆形,好一会才合上,“你说……明天?”
“对,明天。”慕容风并没遗漏她眼中的惊吓和痛楚,他不是不想或忘了告诉她,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向玫琛默默地倒了杯茶,喝光它,努力压抑自己瞬间蔓延滋长的心痛和失望。深深吸口气,明天……
“好。”明天开始,她和他的关系将再度变回两不相干的陌生人。
慕容风笑着看她,尽避他还有一大串工作得完成,他还是想一直看着她——男人的热情真是可怕。不过心情恶劣到谷底的向玫琛,可没那个精神来消化他眼中的深情爱意,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如果没事的,你可以滚了。”向玫琛此刻才不管是在谁的地盘上,只要想到他的“薄情寡义”,她就一肚子火外加无力感。
“你累了吗?早点休息。”即使是万分舍不得,慕容风也不得不正视那堆将要剥夺他睡眠的琐事。唉,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却得偷偷模模地筹备,真是窝囊得很!
见他走得迫不及待,向玫琛体内许久未活动的叛逆因子再度复活,并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分裂繁衍。很快,她的大脑已经被占据了。
她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了十九年,什么该做,不该做的事她全做了,而别人会的,不会的她也懂得不少。既然如此,她一定、绝对、理所当然可以自己回洛阳,才不用他“护送”她。反正她也没有包袱好收拾,只要记得把人带着,马上就可以马月复一夹,马屁一拍,“达达”飙回洛阳城。
主意既定,她马上利落地跳出窗户,鬼鬼祟祟地爬上屋顶,她准备跨越众家豪华美丽的屋顶,助她逃出这个踏入方数个时辰的长安城。
就在城门关上前的一刻钟,她终于出了长安城。
向玫琛倚在城墙边喘着气。城是出了,接下来却又遇上了难题——她没有马,如果让她安步当车走回洛阳,恐怕得耗上十天半个月,那她还不如让慕容风送回去好得多;如今反悔回慕容家,就算她的心决定暂时被蒙蔽,现实也不可能允许,城门在她休息时已经嗄啦嗄啦地关起来了。
好啦!这下怎么办?不知是上天垂怜或者她积德甚深,向玫琛的眼睛映入了一只瘦弱温吞的老马。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它,细细地打量着。
“你是马,而且没人骑在你背上,身为一只马,没人骑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哟!所以,我就让你载回洛阳如何?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向玫琛试着“说服”那匹好脾气的马儿;而它却只是偏着头,疑惑的马眼好奇地瞪着她,轻嘶了一声。
“嗯,你答应了对吧?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上路。”她解开系在树上的绳,跳上马背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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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风尘仆仆的向玫琛和一匹已将近休克的瘦马站在向家门口。
“好马,待会给你好东西慰劳一下。”说完便上前去敲门。顾门的小张肯定又溜到哪儿偷懒去了。
“来了来了!谁敲门那么急啊?”门内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略含抱怨的答话。
“你三小姐啦!”向玫琛没好气地咕哝着。不过也不能怪他,她通常都是自己爬墙进出的,走大门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丙然门一开,门房小张吓得倒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活像见了鬼似的,“三……三小姐……”
“幸好你还认得我。”向玫琛的手往已睡着的老马一指,“带它到马厩去休息,喂它好一点的粮草,知道吗?”见小张木偶似的杵在原地,她的秀眉一蹙,他马上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才满意地往室内走去。
一路看着熟悉的花花草草、庭园径道,向玫琛忍不住靶慨了起来,啊!人生。
变进了大厅,她朝坐在正前方的向员外和向夫人平静地打招呼。
“爹!娘,我回来了。”这口气活像出去逛市集回来似的,简洁明快。
茶杯落地的碎裂声,接着是向氏夫妇的惊叫:“玫——琛——”
“嗯?有事?”这个引起骚动的人仍是一派平静。
她甚至忘了自己曾是嫁出门的被抢新娘,她只记得自己是为躲避慕容风而逃回家来的。
做娘的总是感情丰富了一些,情绪激昂了一点,见到下落不明的女儿突然若无其事地出现在眼前,马上就冲上前去抱着她痛哭流涕,而向员外尚未从惊吓中回神,只能愣愣地瞪着被妻子紧抱住的女儿。
“走,玫琛,咱们到里头去,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好好地说给娘听。”说着便抱着向玫琛往内室走去。
“娘,我累了,想休息。”
“好。”说完却转头瞪着兀自发呆的向员外,“老头子!玫琛说饿了没听见吗?快叫人准备吃的呀!”
“娘,我是说……”说什么都没用了,向玫琛怀疑她娘根本就是故意听错的。
待女儿和妻子消失在布帘后,向员外努力让自己从惊讶过度的状态中回复过来,但一回到现实世界,他的脑中马上又涌现了许多不得不正视的忧虑:严格说起来,玫琛算是已经嫁过一次了,现在却又突然跑回来,应该把她再嫁到江家呢,还是留在家里等别人提亲?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是微乎其微,谁肯出价五百两——江家的聘金数——以上的聘金来娶一个不晓得是否完璧的姑娘当媳妇呢?这么说来,得再把玫琛嫁到江家去了?唉!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