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时间太匆促了,没有办法。”
啊,难道上天对他的磨炼总是那么艰辛吗?“可是如果我示范失败呢?不好啦,还是让渊来好了。”慕容风仍在做垂死的挣扎。
但是慕容凌仍然不改初衷,“示范错误可以教会你们更多东西,你们自己看着办。”
太……太过分了!就算他真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而且认识了不少青楼女子;但是把这等具高危险性还兼具教育性质的工作交给他,分明就是要他折寿嘛!慕容风忍不住低声申吟起来,为自己黯淡的未来默哀。
“从我们抢人的地点到长安城,最快也要三个时辰,你们就要趁这段时间把一切料理完毕。尤其是那个女人,绝不能让她坏了事。”
“要怎么做?”慕容风傻傻地问道。
“那是你的问题哦,二哥,自己想办法吧!”慕容渊的心情轻松愉快得很,自然也有心情对那个灾星缠身的人幸灾乐祸一番。
慕容凌很有耐心地等小弟发泄完心中亢奋的情绪之后,才又继续说明:“那位可怜的姑娘是洛阳向员外的千金……”
“向员外?那个眉毛像扫帚、鼻子像漏斗、嘴巴像腌肉的向员外?”慕容渊很快乐且夸张地形容着,反正不是他爹,怎么说都没关系,而且也没外人听见。
“形容得很贴切,但是渊,别人说话别插嘴。”慕容凌瞟了弟弟一眼,很高兴地看到他的嘴唇紧紧地粘在一起,“她叫做向玫琛,听说脾气暴躁,拳脚功夫也学了一点,尤其擅长掌法……风?”他看向大弟,慕容风的脸色难看得和死人没两样,“你在听吗?还是你身体不舒服?”
“有有有!我当然在听,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怎么可能不吸收了解一下敌情呢?”慕容风挤出一个微笑,差点连眼泪都挤出来,“我只是在想……要用什么功夫来压制她才好,被她干掉那可是会丢脸死人的事。”他抹去一把冷汗,“哎,好热。”
慕容凌看着风,他太了解风了,没事就爱穷紧张,但是什么事只要交给他都可以放心,因为他还是会很镇静而且正确地把任务完成,就算不小心搞砸了,他也会找出另一个补救的方法,根本不用别人操心。
“那就好,我会派人到城里放出风声,说咱们要到南方去办货,让众人以为我们远在城外,这样也好减低别人对我们的怀疑。待会你们回房后,开始准备东西,行李先叫人运过去,别带太多累赘在身上。然后,渊,明天你先出城,风隔天再走。我则在事情发生后马上赶上你们。这样知道了吧!”两人点点头。
“那好,你们回房吧,希望一切顺利。”
今天的阳光和煦,微风轻吹,是令人一出门就心情高亢的好天气。
可是慕容风表情却悲伤、绝望得有如世界末日般。唉!今天就是他厄运的开始,怎么办,怎么办呢?待会就要行动了,如果他不用负责那个女人,他一定可以玩得很高兴的。他困扰地踱着方步,干脆丢下她不理,让她自生自灭好了,那至少还能救他一命。他真害怕自己被那位新娘子折腾死。可是如果不把她带走,他们抢亲抢个什么东西啊?抢轿子还是轿夫?慕容风的内心不断地挣扎拔河着,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当然,这种挣扎到最后都是得不到怜悯的,他只是在浪费自己的体力罢了。
慕容渊敲敲二哥的房门,扯开嗓门叫道:“二哥,你准备好了没有?该上路了。”
要死了!那么大声,分明想泄漏行踪!风拉开房门,把弟弟半拖半甩地扔进房里。
慕容渊被慕容风的蛮力给惊呆了会,直扑到床榻前才紧急煞住脚步。
“你干吗啊!傍别人瞧见还以为你有恋弟情结,想非礼我呢!”慕容渊揉着手臂,正想抬头唾他一口口水,却被映入眼中的人影给噎着了,险险被自个儿的口水给害死。这这这……这位“慕容风”……他忍不住坐在榻上狠狠地狂笑起来。
“哇哈哈哈……二哥啊,你还真是像极了那位玉树临风、神采俊朗的慕容二公子呢!炳哈哈……”
“别讽刺我,我警告你。”慕容风懊恼地咒骂着。早知道该选一个美观一点的造型!他一定是精神错乱心志失控了,才会弄这个“纵横四海、威震八方、天下无敌山大王”的样子:简单地说就是充满“野性美”的山寨主。
“我没有哇!”慕容渊捧着肚子,忍痛走到绷着脸的慕容风身旁,打量起他完美的化装,“瞧瞧,这些刀疤,乱像是真的哩,还有这头乱发……啧啧,真是逼真。二哥,我从来不知道你兼任神虎寨的寨主呢!”他指着慕容风身上披着的虎皮,顺口胡诌了一个新名号。
“嘿嘿嘿呵呵呵!”慕容风陪着他干笑了几声,“不好笑。”
慕容渊见状又扮出一副惋惜样,“唉,可惜我没学会易容术,不然我一定化装得比你特别几十倍。”敢情渊少爷以为他们要参加化装舞会?!
“所以我只好千篇一律的……”慕容渊掏出一块黑布,炫耀似的在慕容风面前晃了晃,“当个蒙面大侠。”说完又塞回襟内,还没笨到在客栈里当蒙面人,不然马上就给店家当成强盗了。如果引起不必要的骚动,肯定又要挨哥哥们一顿骂。
慕容风忍耐着抢过黑布的冲动,顺手拿过他的卦签,在桌上占起卦来。不算还好,这一算,慕容风的表情愈看愈奇怪,几乎有点像是肌肉扭曲抽筋的模样,令慕容渊好奇得要命,恨不得好好逼问一番。
“结果如何?”慕容渊小心翼翼地问道。
慕容风则闷闷地收起卦签,“很好,也很不好,是一个很怪异的卦象。”
“什么意思?卦上说什么?”慕容渊真后悔平时老是沉迷在剑谱拳经等武术秘笈中,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工作睡觉之外就是练武,对这些好玩的旁门技术都不肯花心思学习,害他老被二哥耍着玩。慕容风收起怪异的表情,脸色一正,“你不是说该上路了吗?走吧!”不理弟弟的催问,他疾步走向马棚。他才不相信那个烂卦卜出来的结果!他坚决相信是自己不小心弄错了,事情绝对不可能是那样发展的。
他头一次深切地盼望自己的占卜出错。
那个卦上说:一切顺利,那位新娘将是——
★★★
送嫁的队伍热热闹闹地往长安前进。
向玫琛又烦又恼地坐在轿中。真是气人!她根本就不想嫁人,偏偏爹左一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右一句女大不中留,她就硬是被套上嫁衣,塞进花轿,左摇右晃地要嫁进长安江家。她一把扯下头盖,当成帕子抹去一脸“汗粉交融”的浓妆胭脂,反正没人瞧见。这轿内可真不是普通的闷哪,她忍不住扇着袖子,企图求得一丝凉风,心里又嘀嘀咕咕杂念起来。
她可真不晓得出嫁有啥好玩的,光是脸上一笑就有崩裂之虞的浓妆就够受的了,甭提头上那顶活像只刺猬的凤冠,足足有几十斤重,幸好女人一生顶多成亲一次——就算不止一次也不会太多次——不然真会被这身行头给折腾掉半条小命。向玫琛想起姐姐们成亲的前几天,全躲在闺房里刺绣啦、制衣啦、找娘哭一哭啦等等,再不就含羞带怯、千娇百媚地笑着,完全没有什么“庆祝活动”;像她昨天就特地喝了一缸陈年女儿红以兹祝贺。上等美酒吧!喝得她心里还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