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走向门口。
他的回答让官竞儿的心痛了,但是这就是她要的,她已经成功地把他完全推出她的生命之外……虽然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想着,官竞儿将桌上的戒指扬起:
“这个还你。”
然而,戚杰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如果不想要,就丢了吧!”那种束西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官竞儿很清楚。之后,也许一辈子再也没机会听了……
戚杰当天就离开了。
辟竞儿不知道他到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是何时走的,反正接下来的日子,就为了到日本去,她很忙很忙。
忙得没有时间向回来的母亲解释,忙得没有心情哀伤,忙得让自己以为她的脑子不再有戚杰的影子。然而,这样的忙碌还是有着例外
每当她醒来时,她就要傻傻地坐在床上半晌,在这段空白的时间里,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想什么……是的,不能想,也不该再想,一切已经过去了,她就要到日本去,开始新的生活。所以,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再说,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改变的,是吧?
只是……
很快地,她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当官竞儿到了日本,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简单——因为忙碌的确能够减少她的时间,淡化她的自卑感,可是却折损不了她的思念。
尤其是在忙得无法入睡的夜里,官竞儿总有一股冲动,她会不自觉地拿起话筒,想要探听戚杰的消息,或者运气好的话,听听他的声音也可以。然而,每每拿起电话,她总又按不下号码。
因为她没忘记当初是谁提分手的,她没忘记戚杰那时的表情,当他走的时候,他甚至连头也不回。
他和她是真的完了,所以,她也不该再留恋什么,就把这一切当成美好的回忆,好好地为事业冲刺就够了。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子……官竞儿试着让自己把心思放在屏幕的草图上,她告诉自己明天要交图了。
她看来很好。
人群中的官竞儿是那么活泼有朝气,虽然还是瘦瘦小小的,可是他一眼就能看见她。她的头发长了,穿衣服也愈来愈有个人的品味。看来,她的确是没有他也无所谓。
站在街角的戚杰不得不如此承认,所以,从前的那些,真的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想着,他无奈地笑了。其实,他早该想到这些了,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导的,所有的一切也全是他的意思。细细想来,最初官竞儿也有小小的反对过,可是他就是自大,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以为她终究会爱上他,会屈服在他之下,然而事实证明并非如此……戚杰自嘲。
“少主,”一旁的卡尔打断他的思绪。“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虽然他也知道主子的心意,不过,这一趟来日本并不在他们的行程内,所以,他们得去赶飞机了。再说,基于对少主的忠心,他以为这样不识好歹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留恋。
戚杰知道卡尔说的是对的,已经快来不及了,可是他还是无法移开视线。那是他最爱的人,他曾经拥有的心肝宝贝……虽然她那么不留情地伤了他,可是他怎么能不在乎她呢?
他看着官竞儿,她正直直地朝他走来,她就要来到他的位置……戚杰的心里忽然涌起莫名的期待——
他多希望她发现他,然后再像从前一样开心地扑进他怀里,那样的话,他会热情地吻她,他会原谅她所做的一切;但是,没有几秒钟,他的梦很快就醒了,高高在上的他毕竟是有尊严有骄傲的,所以一切已经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走吧,卡尔。”戚杰吩咐。他该离开这里了,如果他还想保留一点自尊的话,是该走了。
“是的,少主。”卡尔走在前头,为戚杰开车门。
在临去的那一刹那,戚杰又看了官竞儿一眼,他在心里下定决心,也许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思念,可是,他再也不见她了。
是的,今生今世,再也不见了。
辟竞儿哭着从睡梦里醒来。
犹湿的双颊告诉她,她的心痛是有理由的,那不只是一个梦而已……然而,她却想不来那个梦。
她是怎么了呢?她不知道。可她明白,每天夜里她有多难入睡,每天早晨她醒来的时候有多痛苦。
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她会没事,她会恢复,但这三个月来,她非但没有好,没有恢复,她的症状正一天天的加重。她的伤痛就好像是被人从心口剜去了什么似的无法平复。
她走进浴室,瞧见了自己苍白而无助的脸。戚杰见到会说什么?他会不会心疼?他一定会说……
不!她打断自己——就在三个月前,这一切已经结束了——不是吗?所以,无论她怎么了,什么都不会发生了,所以,她只能想法子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辟竞儿试着将唇角往上提,呵,她还是笑得出来的,不是吗?然后,她又帮自己化了一个淡淡的妆,这样一来,精神也好多了。
谁说她不好的?打理完毕,她拿起包包,准备到天堂岛公司去开会。
一如往常地搭乘电车,然后徒步走过三个红绿灯——
辟竞儿忽然发现一个好熟悉的背影——那是她心心念念的背影……老天,从脑子里浮现的短暂空白让她发愣,不敢置信的狂喜哽住了她的声音,但是官竞儿很快就醒了过来,她记得那个影子,永远也忘不了的……是戚杰,是他!
她想着,身体已经快步地追了上去,但是,没一会儿,她便迷失在人海里……再一瞧,那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中,哪有戚杰的影子?
可是,那么近的距离,她又怎么可能看错呢?除非他在躲她!不……官竞儿想着,开始在人潮里放声大叫:
“杰,你出来,求求你,杰……戚杰……你出来啊!”
熙来攘往的人们对疯狂的官竞儿投以冷漠的视线,当红着眼睛的官竞儿迎上他们的眼神,她再也无法遏抑地哭了出来。虽然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都是她活该,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哭……
那一天,官竞儿迟到了。
开会的时候,她什么也听不进去,须羽澄发现她的异状,将她叫进办公室里。
“你这样是不行的。”她直截了当地说。
辟竞儿没有辩解,因为,她很清楚今天的自己实在很差劲。“我会改进。”
“改进?”须羽澄看着她。“不要急着作这样的承诺。你出了什么事?有我能帮忙的吗?”
辟竞儿摇头,“只是私事。”而且是已经过去的事了。
“感情问题?跟那位戚先生有关系吗?”虽然只跟戚杰通过一次电话,可是,须羽澄却很敏锐地抓住问题的核心。
“你怎么知道?”官竞儿好惊讶。
“直觉。”须羽澄问。“发生了什么?”
辟竞儿摇头。“为了来日本,我和他分手了。”
“喔!这么大的牺牲啊!”须羽澄喃语。“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可是我以为工作和感情并非无法共存的。如果不甘心、放不下的话,试着挽回如何?”
“须羽小姐……”官竞儿呆了,挽回?她还能挽回吗?如果可以,她当然想挽回,可是,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啊!
须羽澄笑笑。“如果你因为一时的错误而后悔一辈子的话,那才是傻瓜呢!我是说真的,如果值得、如果舍不得,那么就算用求的,即使是不择手段,也要让对方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