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抹抹脸,继续说道:“今天,球团后援会也打了电话过来,后援会会长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他们会发动所有的球迷,从此不再支持我们,甚至拒绝到球场臂赛,篮协则考虑开除晓生,他们认为健康的体育活动不能有这样负面的消息出现——”
“开除?!”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孟书恒猛地跳起,“有这么严重吗?如果同性恋都要开除,那头一个该走的应该是穆尚青啊!”
“穆尚育可不是替职篮协会工作。”李晔烦不甚烦的回了一句。
“教练,开会的结果如何?”罗明问出关键性的问题。
“首先,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晓生都要禁赛三个月,”他举起手,示意大家让他说完,“再来要招开记者会,坚绝否认报上说的一切,然后回避一切媒体,直到这个八卦新闻退烧为止。”
“若若呢?”晓生只在意这个。
“……老板说不管她是表弟还是情人,在这段时间你们最好别接触,这是为若若好!”李哗阻止欲发难的应晓生,“我不想若若被那些记者啃得连骨都不剩!”
应晓生沉默了。
“我们不能跟老板解释吗?”筱若不安的问,“告诉他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有——”
“没有用的,若若,”李哗将手放在她肩上,“他根本就不在乎事情的真假,他只要这件事过去。”而且不要影响到他的利益。
一想到此,李晔又觉肝火上升。
“这是说,我要和晓生分开吗?”筱若强作镇定的说。
“这只是暂时的,若若,”李晔蹲在她跟前,极力说服她,“只要几个月的时间,只要等这件事过了,你们又可以甜甜蜜蜜的在一起。”
“我明白,只是……”筱若近乎自语的低喃。
只是她怕!
她从未和晓生以这种形式分离,虽然从前总是相隔两地,可那是出自自己的意愿,不像现在……
“够了!”应晓生突地站起身,“我是个打篮球的人,不是什么偶像明星,为什么同性恋就不能打篮球?为什为我非得和若若分开?我受够了!”他拉起身旁的若若,“既然什么都不许,那我不打职篮总可以了吧!避他们要禁赛还是开除,都与我无关!”说完便拉着若若回房,再不搭理客厅里闻言色变的三人。
一阵沉默。
“我了解他的感受,”孟书恒突然开口道,“篮协的处理方式就像在处理明星的绯闻似的,何况若若才刚答应他的求婚,这时要他们分开,难怪他火大。”
“我只希望他能冷静下来,”李晔语重心长的说,“对晓生而言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晓生真的不打了吗?”罗明喃哺道。
李晔叹口气,“希望若若可以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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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筱若蜷在晓生的怀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虽然晓生想要表现得和平常一样,可是她早看出他内心的烦躁与不耐。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关於不打职篮的说法。
他是不可能让她受委屈的,可是她呢?难道她就可以看着晓生放弃自己长久以来的梦想?
应晓生是不能不打篮球的,筱若很明白这一点。
不过是几个月,不是吗?分别一段时间,说不定他们的感情会更好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还是控制不了潸然而落的泪珠呢?
她不喜欢哭,更不喜欢不告而别。如果可以,她会选择留下来和晓生一起战斗,一起面对一切,但李叔说的没错,只要她还待在晓生身边,流言就不可能会有消失的一天。
就算公布自己的性别也没有用,送李叔出门时,他说赵小姐要是知道自己被欺骗,报复的手段只会更重,不会更轻。
想了一晚,好像只有离开了。
悄悄将晓生抱着她的手臂移开,她裹着被子下床,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泪,她擤擤鼻,直到可以控制自己后,她才拿起话筒。
“喂?小孟吗?”闭上眼,她强言欢笑道,“想不想跟晓生度个浪漫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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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若?”
怀里没有熟悉的暖馥女体,应晓生喃喃念着,双手本能的模索着身侧的床褥。
“醒啦?”
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男声清楚的传进耳里,应晓生的眉缓缓皱起,不愿的眼睁开。
“你在这干嘛?”看着孟书恒一睑神清气爽的倚在墙边,应晓生便觉一股不祥冒上心头。
“若若呢?”他掀被下床。
“走了。”孟书但回答的乾脆。
听见他的话,应晓生的身子僵了半晌,“妈的!”嘴里哺哺咒骂着,他加快穿衣服的动作。
“你要去哪?”孟书恒依旧1派优闲。
“追她回来。”他回应的简洁。
“你觉得若若如果要你去追她,你还会看到我在这吗?”慢慢的站直身子,孟书恒一边卷着衣袖,一边闲散的问。
“别阻止我。”停下穿外套的举动,应晓生极具威胁性的说。
“抱歉,”随着俐落而快速的左拳击中应晓生的月复部,孟书恒开口,“现在的我只听若若的话。”
应晓生满肚子怨气正好藉此发挥,咬牙忍过那股痛后,一拳击向孟书恒最引以为傲的俊秀脸庞。
等到两人躺在地上再无力攻击对方时,两人的脸早已肿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妈的!我要好几个礼拜不能钓妹妹了。”孟书恒小心的触着自己的睑道。
“总比我吓坏若若的好。”应晓生勉强站起身。
“别去。”孟书桓开口,“你知道若若不要你去。”
像是被这句话抽空了力气,应晓生颓然跌坐在地。
他知道的,不是吗?他早知道若若会离开,他的理智也认为若若的离开对目前的情势是最好的,可他的心不愿承认,他更不想看到若若像个见不得人的情人。
“他妈的!”为什么他连守护她都做不到呢?
“若若留了封信给你。”撇过脸不看他自责的模样,孟书恒将信递到他眼前。
他伸手接过。
晓生:我回家了。
不要挂念我,好好解决眼前的问题,做你真正想做的,不管如何,我都会在这里。
筱若
信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他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短短的字句中,连个爱都没有,正如她信中所言,她不要他挂念,她要他专心应付接下来的一切。
他站起身,将那一小方信纸贴身收好,抬起头,开口问一旁的孟书恒,“现在我该怎么做?”
“先去找教练吧!”揽着他的肩,孟书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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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过了,老实说,应晓生过得并不好。
若若走的那天晚上,球团对外招开记者会,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只是坐在那,任由合下的记者对他炮轰,任由身旁的公关人员替他辩解——他被命令不准说话。
事实上,他也不想说话。
发生这件事之前,他以为自己的生活很单纯,每天只要打球和谈恋爱就好,而今球赛已经开打了,可是他不能上场,然后不管走到哪都得承受众人臆测的眼光,更糟糕的是,他已经一整个礼拜没有若若的消息了。
他一直没有和她联络,因为,不知该跟她说什么。
说天天黏的他死紧的小报记者?说以不信任的眼光看他的同性友人?还是要谈谈不断对他施以责备态度的球迷?
他真不懂自己为何要忍受这些?
每天,恍恍惚惚的在球场里做着反反覆覆的练习;夜里,呆坐在沙发上饥渴的追寻着若若的影子。
再这样下去,他非疯不可!
应晓生的队友也有同样的感觉。
虽然球团已对外声明照片中的人不是应晓生,可相信的人并不多,仍然有许多记者努力的想要挖掘真相,关於应晓生到底是不是同性恋?还有照片中的年轻男子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