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重要,只要值得,就算十亿,我也敢给。”他昂首阔步,迳自走出大门,如同来时一般突兀。
那口吻,明显的处于龙心大悦的状态中,丝毫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言庆余走了,一股暗潮在她内心汹涌徘徊。
夏日的夜晚,以极慢的速度掩上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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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每一天的节奏一样,大门打开,关上;鞋柜门打开,关上;不著托鞋的脚板著地声;钥匙扔在茶几上的金属响声;接著是带著满满爱意的呼唤声——
“璟衣,你在哪里?”
她慢慢踱至房门口,头倚在门框,微笑著迎接他。
他向前一步,将她环进臂弯,用臂力压挤她,像要将她嵌进体内,她忍痛没哼出声,静静沉浸在他特有的拥抱仪式里。
几秒后,他松了手劲,一反常态的攫住她的唇,很快的袭取她的舌,强烈的攻势逼退她的脚步,她攀住他的颈,稳住倾斜的身体,感到他两手在身上略施力道的模索,没有阻拦的往后拉下拉链,薄软的短裙无声无息的落地。
“你还没换衣服,刚回来吗?”埋在她胸口的声音含糊不清。
“我在等你——”
他并不在意她的答案,掌下弹性的肌肤、曼妙起伏的线条带领著他的意志,他双手暂离她,除去领带、月兑去衬衫,重新再掌握住她的纤腰,覆盖她胸前的匀挺,连串的轻易地升高了她的体温。
“若涛——怎么了?”声音短促低哑。
“想要你——”
话刚歇,他拦腰抱起她,走向那张大床,放下她,沉重的躯体压向她两腿间。
“若涛——我有话跟你说——”她困难的在他的热吻下发声。
“待会再说——”她已逐渐在他身下果裎。
她明白他,他总像团火,燃烧起来非得燎原才罢休,于是她不再坚持,四肢柔化成水,与他融合交缠,用进一步的亲密拥有彼此。
即使在二十五度的冷气环流里,当她伏在他胸前静静让激烈的心跳平缓下来时,两人皮肤交接处仍是汗涔涔,她闭上眼小憩,在他回稳的心律中得到止息。
意识虚耗中,一声声熟悉的手机铃声不断的窜进梦乡,她动了一下眼皮,在第三声铃响的同时睁开了眼睛——是他的手机!
她挪动身体,移到床边,手探到地板上他丢弃的衣物堆里模索,她隔著布料抓起那手掌般大的手机,腾出另一只手伸进他裤袋里将其取出。
她懒得看来电显示,闭著眼将手机凑近耳边,正想出声,却因口干舌燥使她的“喂”卡在喉咙里,模糊不清,此时彼端却发话了——
“喂——言先生!我苏新,帐户号码是——”
她倏地清醒,猛然直起上半身,回首看向揉著额角的言若涛,他被她突发的动作千扰了,微撑开眼皮。
“喂——言先生?”
她“啪”一声合上手机,然后动也不动。
“璟衣,是谁?”
她的沉默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警觉的坐起,从后搂住温凉的她。
“没事吧?”他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发现她的指尖有些冰凉。
“他找上你了?”
嗓音低冷,出乎预料地的平静。
“璟衣——”他用大掌包住她的纤指。“别为这事生气,所有的问题我都会解决的,你该相信我,他不会再找你了。”
他太大意了,他们才刚温存过,接下来可能是另一种形式的肢体接触——不会令人舒服的那种。
他近来发现她有一种刚烈的性子,尤其在提到苏新时。
“今天你父亲来过了。”意外地,她回眸抿著唇笑,浅浅的,但有些不自然。
“老头?”动作可真快,是来看交易标的物存不存在吧?
“我不知道你会未卜先知,原来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他顿了一下,旋即开心地笑了。“这样可以省下和他过招的时间,三个月的胎儿不会太大,但要处理掉也有些风险,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接纳你了,虽然我并不介意他的意愿,但起码他的态度不会让你不愉快,这才是重点!”
她喉头一阵哽塞,硬是按捺住了。“你就不怕几个月后穿梆?”
他收紧臂弯,抚上她的胸,吻著她的后颈。“我们天天做,你很快久就会有了,永远也不会穿梆,多上几个月老头不会在意的。”
她不置可否,握住那只袭胸的手。“你父亲说,你会专心公司的事,全然结束美国的工作?”
“这是迟早的,若水是不会放弃行医的,他和老头又不对盘,看来只有我是唯一人选了,虽然我不是什么商业奇才。”
那轻松自若的语气,似乎一点遗憾的味道都没有,但她不会忘记他在接触研究工作时,那张隐隐发光的脸庞,深深吸引了她,看见他罕有人知的一面,她不是不骄傲的。
“你说过,等你父亲身子稳定了,你会回去的,我也在等著和你一起回去呢!我想看你快乐的样子,不想看你心不在焉的在永亿度日如年。”她转过身抱紧他,脸颊贴在他痊愈后有些凸起的疤痕上,那些伤痕同样地刻在她的心里。
“那得让你失望一阵子了,不过,天天看到你,我一样快乐。”
她抬起头,含著湿气的眸光闪烁,她没有让湿意成泪,只淡淡地开口道:
“若涛,这么多年的折磨,只是为了要遇见你吗?你想保有我的快乐,我也想保有你的啊,你为我做太多了!”
辗转地深吻里,她的泪终于淌进他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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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转身,长手期待搭上软馥的女体,但却直接落在已凉的薄褥上。
他眯著眼辨视床头的数字钟——七点十五分。
她这么早醒来做什么?她第一堂课不是十点钟才开始吗?
拉开一半的窗幔让室内透著清晨的明晰,他清清喉咙,扬声唤著:“璟衣?”
没有回音,不在房内?
“璟衣?”他提高音量,等待她清脆的应声。
一分钟过去了,只有窗外啁啾鸟鸣,和不寻常的宁静。
“璟衣?”会是在书房吗?她偶尔会在上班前进入书房替他整理一些夜里传来的各式文件、报告,但是对于他的叫唤却很少置之不理,总是会在第一时间让他知道她即时的方位。
没来由的,沉甸甸的阴霾爬上心头,他跳下床,著了件短裤,快速的在偌大的房子里巡了一回,他连言玲曾借住的客房都打开一探,空无一人!
他转回卧房内,站在床边,视线所及处有种难以察觉的异样感在缓慢流动,他抬眼定睛一看,床头旁的印第安雕像头以怪奇的角度与肩膀连接,那不是酋长惯常的姿态。
他意念一掠过,伸手扭动那颗头颅,将其栘开,往内一瞄,正中他的预感——枪不见了!
她带著那把枪走了!
走到哪里?她能做什么?
昨晚那通电话虽然是苏新打来的,但她没再过问啊!她甚至下半夜还和他再次缠绵,表现令他惊喜,难道她脑袋里同时转动著相左的思绪?
往右一瞄,手机好端端地放在台灯下——不好!如果苏新是从饭店打来的——
他抓起手机,重回来电显示——电话号码清清楚楚地躺在那儿!她可以轻易探询到来处。
他的女人——肯定是要去做傻事!
他胡乱套上外出服,抓了车钥匙,狂奔出门。
她多久以前出门的?她是不是早就见到苏新了?她几年前下不了手,现在呢?她刚刚才获得可预期的幸福,会这样轻易让它破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