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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恋人 第21页

作者:谢璃

她偎在他颈窝,安心的傍着他的气味,这样一个寡言冷厉、不时露出严苛表情的男人,为了她不在乎他人的眼光,两次背着她在公众场合行走,他是真的将她放在心上了。然而,对照其它的女人,他对待她真的很特别吗?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决定问出来了。

“嗯?”

“你也这样背过方曼菲吗?”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她看不见他的表情,拍拍他的肩道:“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她穿高跟鞋的技巧比妳好多了。”还是一样平板的语气,却让她泛起甜笑。她重新贴住他的背,庆幸着他看不到自己溢满情绪的脸。

他们在沉默中感受着彼此,那一瞬间,她竟然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这样就可以不必面对他背后的现实,只单纯的耽恋在他的宠溺里。忽然,她惊异的发现他严重影响了她,让她有些想逃避了。

快到家门口时,她拍拍他。“放我下来吧,到了。”

“妳确定妳能一个人进去?”她又在担心什么?谢进根本不在家!

“给我留点面子吧,我最近很少打理家里,已经被爸爸念了好多次了,不想再多个人念。”

“我派人帮妳做家务。”他放下她,捏捏她的面颊。

“不必!家里多个陌生人多奇怪,你别管了。”她决定面对他的情意后,他便不时接收到她回异于前的甜笑,那笑容软化了他的刚硬,让他想永远掌握住她。

“走吧,我进去了。”她挥挥手,他点头,边后退边看着她。

她拿出钥匙开门,他退了一段距离后再度开口:“妳不让我在睡前吻妳一次吗?”

她看着充满柔情的他,俏皮地笑了。“下一次吧,我不想这么快太爱一个人。”她伫立着,他若有所思,不见被拒绝的失望。

她再次对他挥挥手,推门进去。

“铭心!我忘了给妳一样东西。”他伸手欲从西装口袋内拿出东西,她瞥见不远处有辆摩托车快速驶近,喊了声:“小心车!”他停下脚步,等车通过。

然后,在电光火石间,她没有听到任何异声,只见摩托车骑士呼啸而过,他的笑容却僵化在脸上,右掌摀着胸口矮子,半蹲在地。

她忍着脚痛,急奔过去,扶住他的肩,“怎么了?他没撞到你啊!”

然后她骇异地看见了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他手中那张白色文件,他的脸色惨白,却还是撑着没倒下去。

“血,你流了很多血,你别动,我去叫人!”她无可遏止的在剧烈颤抖着,声音沙哑,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别哭!拿去!”他用仅存的力气将东西塞给她。

她接过那张一片腥红的白色纸张,她眨动睫毛凑眼一看,那五个在血泊中微弱发出昭告意义的黑字映入视焦中--离婚协议书。

她止不住泪水奔流,串串滑落在他脸颊,他终于萎顿在她胸怀,没了声息。

她不断的抖动、不断的流泪,在聚积了最高点的能量后,凄厉的大喊:“小伍--”

第七章

谢进头一次看见青春不解世事的女儿苍白的脸上流露着惊惶、无助、哀伤、痛苦等诸多情绪,她的手紧握住皱成一团的文件,两手还未停止抖动,坐在手术室外,怔忡的望着地面。

谢进推推她的手。“妳身上都是血迹,待会警察问话别多说什么,问完回去换件衣服吧!”

她睁着惶急的大眼,捉住他的手臂。“他不会死吧?”

谢进忧心忡忡的摇头。“不会,他还年轻呢!妳早点回去,手术不会这么快结束,就算结束了也不会这么快醒来,明天再来吧!”

“如果回去了,万一他醒来会看不到我--”她低下头。

“他为什么要先看到妳?他身边多的是看护!”他有些动气,她那惊痛的神情,在在证实了他多日来听到的流言。

他所处的办公室位置距阙弦乔有五层楼,平日除了会议或密商要事外很少涉足老板办公室。他不常见到谢铭心,但耳语可以穿过层层泥墙到他那层楼,举凡阙弦乔纵容谢铭心在办公室撒野、谢铭心公然反抗阙弦乔、阙弦乔带她盛装出席时尚派对、阙弦乔的新情人是她……

他闻言并非无动于衷,但一则是女儿的性子他很清楚,她不可能会趋炎附势;二来是阙弦乔做事一向有定见,容不得人在他跟前说三道四,谢进老成持重,不会拿这种八卦消息质问顶头上司,因而一直以来,流言归流言,他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但今晚获悉阙弦乔竟是在送谢铭心回家时遭受枪击,谢进当下的震惊多过愤怒。阙弦乔今天下午才从泰国返回,有什么理由必须立刻和女儿相聚甚至排开下人单独送她到家门口,依他的性子若非视之珍重,不会亲力为之。

然而这种情况绝非谢进所乐见。

他一把抓住谢铭心的手往远处拖离,小伍在另一角乍见讶然。

“爸--你干什么?”她用力扭着手腕,十分不解父亲的动机。

“住口!妳给我过来!”他不由分说推开楼梯间厚重的门,将她推到转角处空地,凝重的直视她。“妳跟他之间有什么?”

她揉揉发痛的手,不悦道:“你这么凶作什么?就算我跟他有什么也不是做坏事,你生什么气?”

“妳懂什么?他不是妳想象的这么简单!泵且不论他背后的复杂,他台面上的女人就有多少?妳淌什么浑水?”食指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

“我没淌浑水,是他主动要我的!”她一脸倔强。

“他要妳,妳不会躲?妳就送上门去?”他气急攻心。

“他要的东西,躲得掉吗?”她面对父亲。

谢进止声,背靠向墙,神情索然。“妳真的跟他有关系了?”

“不到那个地步。”她也靠在墙上。

“那就离开吧!他不适合妳。”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离开?”她将手中发皱、脏污的纸摊平。“他为我做了这件事,你要我离开?”

谢进接过一瞧,面色顿时灰白。“铭心,我从未要求过妳非得做什么不可,但这次,我希望妳听爸爸的话,离开吧!”

“我知道他做生意手法不见得正当、也不是什么慈善家,而我也不是能视而不见的人,但这些真的是你的理由吗?你不也在他手下做事?”她偏头看着父亲。

他喟然长叹一声。“我从二十几岁就跟了阙老先生,他不是做什么正当生意的,但他救过我,对我有恩,简言之,因为他保障了当时困顿的谢家生活,所以为了要还他这个情,我才没能离开。”他顿了顿,继续说下去。

“我看着阙弦乔长大,他十几岁时让阙老的仇家伤得很重,他母亲担忧得心脏病发而过世,老先生毅然决然将他送到国外,一去十多年。他对儿子期望很深,二十四岁回来后,他安排了他的婚姻,对象是阙家长期隐忧的一派势力的女儿,好巩固儿子的身家性命。阙弦乔也不负所望,将阙老累积的财力转投在他所学,弦天集团是他一手撑起的,阙老也欣慰他在别行光耀门楣。但阙老死后,他底下的人还得吃饭,即使阙弦乔无心继续父亲旧有的势力,也不得不卷进去,因为弦天的资本当初是从哪里来的,就算他想撇开他们,底下的人也不见得会放过他。”

她像不认识谢进一样注视了他好一会,干笑一声。“真没想到,我父亲居然一直在替黑社会做事。”

“铭心,有时候是非黑白不是可以分得那么清楚的,对阙弦乔而言,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从小看尽了名利争斗,手段并不输他父亲,但是他长年在黑白两道游走,必然也会得罪一些势力,他的仇家不定时会找上门来,我不想妳活在担心受怕之中,妳明不明白?”他严厉的语气震醒了恍惚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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