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左杏苓学姊?!”
会计小姐圆睁杏眼。“你是——”
“我是官姿华,夏可风的表妹。”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任谁也读不懂。
“哦!”左杏苓艰涩的吞了口口水,不是很乐意与故人相遇的样子。“你看起来成熟不少,我一时没认出来。”
“我现在是上班族,当然要注意一下装扮。”
“你在哪儿高就?”
“小职位啦!在副总身边当秘书,前瞻性不错。”
“那很好啊!像我……怎么说呢?算怀才不遇吧!”左杏苓垂下头,轻咬著唇,多希望此刻身分对调。
“说得也是,想当初学姊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才女,难得的是才貌兼具,不知有多少人追求,连可风也……”官姿华目光闪闪地紧盯著她说,吊一下胃口,试试她是否仍未忘情夏可风。
看得出来,左杏苓如今的际遇很不好,与她当初和夏可风同居一年时的神采飞扬简直判若两人。这种人官姿华也遇到过几个,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风光惯了,出了校门仍放不段,於是做一行怨一行,只好“怀才不遇”啦!
缅怀与伤感两种异样的情绪同时在左杏苓的心里搅和,好半晌才问道:“可风……他好吗?”
“好得不得了!”官姿华眼睛闪烁了一下,一副代她惋惜的模样。“可风的祖父母死了,他顺利继承家里的公司和一大笔遗产,年纪轻轻就成了董事长。我真代你可惜,杏苓学姊,你若是不与可风分手,如今可是人人羡慕的董事长夫人了。”
“我没有和他分手啊!”这“董事长夫人”五个字活像一帖兴奋剂,教左杏苓倏然睁大了贪婪的双眼。“只是毕业后,他出国游学好一段日子都没跟我联络,自然便断了线,其实,我一直想找他问明白的。”
有什么好问的?答案明摆著就是夏可风不爱她了,左杏苓岂会不自知?只是,董事长夫人这位子是每位适婚女子都很乐意坐上去的。
辟姿华脸上浮现一朵明媚而善解人意的笑容。“就是说嘛!我那时候已认定你们会结婚呢!后来听说你们散了,还吓了一大跳。其实,可风真是不错的对象,婚后还可过著自由自在的两人世界,而且,他又会赚钱,虽说不是大企业家,却也还满富裕的,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不良恶习。这么好的老公人选,都快被女人抢光光了,若不是我对他只有单纯的兄妹之情,老早展开猎夫计画倒追他了。”
“可风仍然未婚?”左杏苓喜上眉梢。
辟姿华笑睇著她。“我跟他是亲戚耶!他结婚,我能不收到红色炸弹吗?我确定他目前仍是一位单身贵族。”
莫非他还在等她?左杏苓的心底升起无穷的希望。
辟姿华留给她一张名片。“你们经理在瞪人了,我先走啦!你有事找我,打我手机。”她相信最迟明天,左杏苓便会主动来找她。
呵呵!夏可风背弃她,她自然不能教他太好过。除了左杏苓之外,曾和夏可风出双入对的还有沈悦琳、詹明媛。哈!这便是她努力和他上同一所大学仅得的好处。
走出PUB,官姿华毫不留恋,这种低俗的品味与她格格不入。她想要的是在一所豪华富丽的花园别墅里招待宾客,神神气气地站在富有老公的身旁,嘴角含笑地和一些有地位的人打招呼;来宾各个珠光宝气,有头有脸,身上穿的不是香奈儿,便是凡赛斯的礼服。贵宾们在她的邀请之下,笑容满面,与有荣焉,她会是最完美的女主人。
这一套,是夏可风那种小财主给不起的。
“难怪伟人们都说:目标要远大。”
伫立在台北街头污浊的星空之下,官姿华心头的美梦却十分灿烂。
第四章
午后的阳光温暖无比,夏可风喜欢坐在自家阳台的休闲椅上工作,用手提电脑上网和国外的友人联络,也可用来遥控他所投资的事业。
他不觉得赚钱很困难,但他十分小心谨慎。他不奢侈浪费,却坚持生活品质要有一定的水准。
他的初恋开始得很早,大四时还跟一个女同学同居,后来他出国游学,便自然而然的散了。他的恋情总是无疾而终,因为他不特别慷慨,不曾在女友生日时花心思买一份昂贵的礼物;和左杏苓同居期间,他也坚持生活费分摊,不肯豪气的全额负担生活费,虽然他不必跟家里拿钱也负担得起。
一直以来,夏可风被精明的祖父灌输一种观念——结了婚的男人才有支付家庭开销的义务,还没结婚就先替别人“养老婆”,那是傻瓜做的事。
夏可风虚心受教,果然少了许多麻烦,因为女孩子大都喜欢找“冤大头”谈情说爱。
唯一的例外,是他对官舒晴暗中“输诚”,那个小呆瓜到今天仍不明白,她能去读贵族女校全赖他在背后资助。
他真的好爱官舒晴,她心情好时爽朗甜美,心情不好时则别有一股楚楚可怜的韵味,男人见了都想抱在怀里疼一疼,当然,这个男人只能是他。
夏可风自我嘲讽地笑了,很自私对不对?他要做官舒晴这一生最初、也是最后的一个男人,及早将她订下来。自然,他也会以同等的忠贞来回报她,过去种种毕竟都过去了。
就在他这么想时,他听见门钤响而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的人是谁时,他真是吓了一大跳。
“左杏苓?!”说鬼鬼到,真神!
难道她改变那么多?这个事实像一根尖利的针戳进了左杏苓的心脏,使她疼得畏缩了一下。“为什么一脸怀疑的样子?可风,你不认得我了?”才三年,大家都变成熟了,但还不至於惨遭岁月改变得面目全非,何况她是特意打扮后才来的,“文艺美才女”的气质仍保留三分。
“认得啊!只是没想到你会找上门来。”他掀起嘴角,淡淡地说。
“不请我进去坐吗?,你搬了家也不通知我。”左否苓鼓励自己别气馁,她当然不期望他一见面就来个世纪大热吻。
夏可风耸耸肩,请她在客厅里坐,自己进厨房倒杯冰开水,一面猜测她突然造访的用意。
左杏苓坐在真皮沙发上,贪婪的目光不住打量这间高级公寓里的陈设,看得出来,他的经济情况很好,住在这里一定很舒服,父母亲友也都会羡慕她嫁得好,到那时,谁在乎她赚钱赚得少?
夏可风端茶出来,冷不防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左杏苓还在陶醉中,月兑口而出,“我遇见你表妹……”猛然想起官姿华吩咐她别提到她的名字。
“我表妹?姿华吗?她也真多嘴。”瞧左杏苓的脸色,他相信自己猜中了。姿华想干什么?
“没有啦!其实我一直在找你,你回国后就没跟我联络,我当你人还在国外,后来遇见以前的同学,才略微得知你的近况。”左杏苓也算反应快,眼睛瞅著他甜甜的说,但又心慌地发觉他并没有注意看她。“可风,你回国多久了?为什么都不跟我联络?我不相信你出国一趟就变薄情了。”
夏可风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要跟你联络?即使我没出国,毕业后也自然会散了。”
左杏苓的面庞微微发热。“为什么?我一直以为我们相处得很好,同学们也都看好我们会结婚,怎么你说散就散?一点也不尊重我,你当我是可以玩玩的吗?”
“左杏苓!”他低喝一声,为她突然高昂的情绪感到莫名其妙。“你不觉得你今日的行为很唐突、很怪异吗?事隔三年,你才跑来向我兴师问罪,你有毛病是不是?你别忘了,同居那年,我们都已年满二十岁,足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彼此心甘情愿,怎能说谁玩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