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是王太太嘛!好久不见了,近来好吗?你们家老王也退休了吧?”段母抬头吓见熟人,原来是以往住警察宿舍时的老邻居,不禁高兴的站起来寒暄。
“是啊,早就退休了,现在来台中和儿子一起住,可惜他今天没出来。嗳,这是你们家兆阳吗?没什么变嘛,真快啊,都被这些孩子追老了。”
段兆阳闻言赶忙也起身招呼。
“来,坐一下坐一下!你没见过我媳妇吧?这两个是我孙子。”段母一一把各人介绍给王太太认识。
“你好福气哇!都两个男孙了,媳妇也这么漂亮。”王太太一边打量,一边用着艳羡的口吻说着。
慕郁晨听了段母的话,脑海有一霎那的空白。媳妇?我什么时候嫁到她家了?瞬间即又回神,对着来客腼腆的笑笑。
最乐的是段兆阳了,妈妈这么说,表示她接纳郁晨了?他笑得嘴都合不拢。
“我们兆阳啊,现在在什么什么广告公司当经理,而我这个媳妇啊,也不简单哪,她现在是好几家大公司的会计师,连生了两个男孩子,肚子里又一个女的,夫妻俩也自己在台中买房子了,我就是来看他们的。”段母炫耀着。
段兆阳和慕郁晨两人都吃了一惊,几时她变得这么受赏识、有份量了?
段兆阳在桌下悄悄的握住了慕郁晨的手,附耳低语:“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们终于出头了。”两人对视会心一笑,再也没空细听段母和老邻居的叙旧。
一阵喧哗后,小崖和小仑同时耐不住无聊,扯着慕郁晨的衣角嚷着:“妈咪,都吃完了还要坐多久啊?我们回家吧。”
段兆阳一看表,都快九点了,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难怪孩子受不了,遂起身先去埋单。
段母见状,也跟着又寒暄了数句,交换再联络的电话,一家人便愉快的打道回府。
这个晚上,惊喜不断,段兆阳恐怕夜里睡着了都要起来偷笑了。
临睡前,段母又絮叨了一句!
“你们啊,也早点把婚事办一办吧,孩子都两三个了,这样像什么话。”
慕郁晨假装没听到似的,忙着安顿好两个儿子上床,然后自己也赶快进房躲起来。
段兆阳又陪段母在客厅聊了一下,才各自就寝。
“怎么样?现在你肯考虑考虑那件事了吗?”一只手臂横过慕郁晨的颈下,把她整个揽进怀中,段兆阳温存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哪件事?”慕郁晨装睡不成只好装傻。
“结婚的事啊,连妈妈都来催了,老三也快出世了,你总该认真想想吧?”他不放弃的继续他第一百零八次的求婚。
慕郁晨脑子乱烘烘的,局势一下子转变得太快,她有点做梦般不真实的感觉。
“好不好嘛?至少答应我你会开始考虑了。”段兆阳从不逼她,但也从不放弃,只是温言软语的要求着。
“嗯,让我想想。”慕郁晨只能这么回答。
结果——
这一想,整整又想了一年零五个月,直到他们的小女儿满周岁后,迟来的婚礼进行曲,终于在众人的祝福下响起。
羽茵、小陈、罗晋松都来了,还不是自个儿来,携家带眷的,三家坐满了一大桌,可见几年的努力,各人均成果辉煌。
小陈和罗晋松,自分飞后仍与段兆阳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罗晋松已是一家进口家具公司的大老板了,郁晨家里的家具,有很多还是从他店里半买半抢的搬回来的。
至于羽茵,在遇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后,也已和郁晨重修旧好,郁晨还面授机宜的传了好几招“制夫”绝技呢。
“真不简单,这种女人居然也出清了。”罗晋松酒酣耳热,对着前来敬酒的段兆阳摇头叹息。
“这位大爷,丧礼在隔三条巷子里,‘您’是不是跑错地方了?我怎么瞧‘您’眼生得紧哪!”艳若桃李的新娘子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跑错地方呢?我是特地来送我兄弟一程的。唉!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既是来参加喜宴,怎地我见你两手空空啊?”慕郁晨即时打断他。
这贱人,当了大老板了还狗嘴吐不出象牙,她强忍着把手上端的水酒往他脸上泼去的冲动。
“唉,这你就甭操心了,除了礼金,我还备有大礼一份,已经送进新房了。”罗晋松笑着回答,颇有得意之色。
“喔,那可好,看——”
“好了,你们尽量用,别客气呵,我们也要去别桌敬酒了,改天再一起过来好好聊聊。”段兆阳打断郁晨的话,急欲拉着她往下走,再让他们斗下去,酒也别敬了。
“好好好!你们忙,我们自己来。”罗晋松坐下,又与小陈耳语了起来。
棒了几桌,仍可听到他们的哄笑,慕郁晨不知怎的,窝心极了,这群损友,今天是她的家人啊。
忙过一整天,这对老夫老妻的“新婚夫妇”,终于到了可以休息的时间了。
孩子们都被段母带开了,清静的空间里,只余疲惫的两人。
“累不累?泡个热水澡吧。”段兆阳体贴的帮郁晨卸下头上的珠花。
“咦?那是什么?谁拿来的?”透过镜子,慕郁晨看到倚着墙边的大纸盒,上面还贴了大大的“喜”字。
“喔,可能是罗晋松吧。他不是说送了什么东西进来吗?”段兆阳边回答边走过去。
“快打开来瞧瞧。”慕郁晨也跟了过来。
夜凉如水,某一扇透着晕黄灯光的窗户里,传出女子切齿的怒吼和男子爽朗的笑声,随即被夜风吹散了。
即将入睡的段兆阳,想着他的兄弟。
兆阳,我没诓你吧?“为民除害”的扁额应诺了多年,总算送出去了。
带着满意的微笑,他揽紧身旁的娇妻,慢慢沉入了梦乡。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