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仍然哭个不停,菁儿便又接着道:“有什么委屈,咱们跟王爷、福晋说去,让他们为你作主!”
姜冬篱慌忙地抬起。
“不,我不想给阿玛和额娘再添任何麻烦……他们已经对我够好了!是我自己不好,惹怒了德渲哥哥!”
菁儿拉着姜冬篱在床沿坐下来,伸手替她抹去眼泪,柔声地安慰道:“我不跟王爷、福晋说支,可格格,你也答应菁儿别再哭了好吗?”
姜冬篱忍住哭泣,勉强地点点。
“那,你现在深呼吸一口气,好好的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我可以替格格想想办法!”菁儿真心地道。
姜冬篱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开始幽幽地说了起来……距离德渲大婚之日,只剩下二天了。
姜冬篱坐在花园里的亭榭内,看着府里的下人来来去去的忙着,整个人显得有些恍惚失神。
菁儿端着一碗粥来到她身边,唤道:“格格,吃点粥吧,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顿饭了,再这样下去,身子会挺不住的!”
“我不饿!”姜冬篱失神的眼仍望着远方,懒懒地回道。
菁儿见她这样,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自从那日搬出宇渊楼之后,镇日坐在花园里风,整个人像是掉了似的。
那德渲贝爷也真够无情,当真对格格不理不睬,就连王爷和福晋都好像刻意避着格格似的,没人发觉格格的不对劲,更遑论来探望她了!
菁儿着实替冬篱格格不值,打小傍送进府里窜冲喜新娘,事成了,现下只能教人给踢到一旁,当个地位卑微的小妾,是死是活也没人会理会。
想着想着,鼻头又是一酸,她哽咽地对冬篱格格说道:“格格,你别这样!要怎么做你才会开心起来,菁儿一定为你做到!”
话刚说完,花园围墙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价响的敲锣声,还夹杂着雄浑的吆喝,像是卖艺的正在街头演着。
菁儿脑海里灵光一闪,也许她应该带着格格到街上逛逛去,外面那么热闹有趣,格格多少会开心些,心情一好,这胃口也就跟着好起来了!
嗯,就这么办!菁儿放下粥,拉起冬篱,开心地对着她说道:“格格,咱们上街逛逛去,外边有好多有趣的玩意儿,你一定会喜欢的。”
姜冬篱那原本毫无生气的双眸闪动着好奇向往的光彩,她缓缓地露出一抹笑,朝菁儿点点头,接着却又丧气地道:“我们怎么可能出得去,府里的人不会放我们单独上街的!”
菁儿偏着头想了一会儿,眼珠子滑溜溜的一转,回道:“咱们从花园后门出去,没人会看见的,他们正忙着大贝勒后天的大喜之事,没空理我们的!”
她这话又触痛了姜冬篱的伤心处,只见她神色一黯又低下头去。
懊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菁儿在心里咒骂着自己。她拉起姜冬篱的手往花园后门走去,她得先让格格暂时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别再让沉浸地自艾自怜的情绪里。
“这样好吗?”姜冬篱不确定地问。
“格格难道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菁儿怂恿着。
想了片刻,姜冬篱缓缓绽出一朵微带着伤感的笑靥,能暂时离开这里也是好的,否则她会继续想德渲哥哥想到心痛、掉眼泪!况且,她自嘲地思忖着,大概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不见了!
“我们走吧,我已经等不及要看看外边有趣的事情。”她振作起来,坚定地朝菁儿点点头。
姜冬篱和菁儿主仆俩来到热闹的北京城大街上。
一路上,商家处处,人声鼎沸,路边摊位上卖的玩意儿多得数不尽,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这般热闹、繁华的景象,姜冬篱依衡有些印象,她小时候曾见过的。可这么多年来,她深居于多罗睿王府之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再也没见过了。
今日一看,大街上的一切对于她而言,都非常新鲜有趣,她忍不住东看看、西模模,像个好奇心重的又贪玩的小女孩。
菁儿始终紧跟在姜冬篱身旁,见她开心的模样,不由得绽开一抹欣慰的笑容。看来她这么做是对的!
纵使回去后得面对责罚,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就这样,二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离多罗睿王府愈来愈远了。
这时,离二人不无处一个热闹的市场角落正围着一群人,嘈杂地不知在吆喝些什么,姜冬篱和菁儿好奇地靠向前去,挤进人潮中,这才看到原来是江湖卖艺的郎中正在表演特技。
场中的汉子又是吞剑,又是表演喷火,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看得围观的人群莫不拍掌叫好。
姜冬篱和菁儿也看得目瞪口呆,完全忘了身在何处。
随着人潮愈来愈多,二人竟被冲散了开来,被推向不同的方向去……
“恭喜你要成亲了”
阔别了好些日子的胤祁再次来到多罗睿王府,对着德渲祝贺道,可语气却不怎么热络,还隐隐带着不以为然的意味。
这几天德渲心里一直记挂着胤祁,现下见到他还肯来找自己,他终于松了口气,毕竟胤祁是他相交多年的知心好友。
“胤祁,我很高兴你来了。”德渲笑道,从书案后走了出来。“先坐下来喝杯茶……”
“不必了!我不是来找你喝茶的。”胤祁冷淡地回了句。“我只是奉皇阿玛之命给送贺礼来!”
德渲微微蹙起眉,“胤祁,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你明知道我会娶婉清格格为妻是有我的苦衷的!”
“苦衷?”
胤祁嗤笑了声。“你的苦衷就是那个算命的所说的那些话吧!这些话你就省省吧!我现在要去安慰安慰我那可怜的冬篱妹妹,恕不奉陪!”
说罢,他撩起长褂下摆,一回身正准备要离开书房时,总管李禄匆匆忙忙地奔了进来。
“贝勒爷,不好了!不好了!”
李总管慌慌张张地喊着,连该行的礼仪也忘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德渲蹙眉道。
李总管忙躬着身子禀告:“格格她……她不见了!”
德渲和胤祁闻言不约而同地瞪大眼望向李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德渲的脸整个黯沉下来,沉着声问道。
“实情如何奴才并不知情。王爷和福晋现在正在厅里问菁儿的话,吩咐奴才请贝勒爷到前厅一趟。”李总管战战兢兢地回答。
他话才刚说完,德渲已像一阵风似的奔出书房,胤祁也随后跟上去,李总管见状,赶紧跟在二人身后,往前厅疾步而去。
多罗睿王府大厅里,菁儿双膝跪地,正抽抽噎噎地啜泣着。一旁坐着多罗睿郡王和兰福晋,二人皆是一脸沉重、担忧的神情。
德渲走进大厅里,见着的便是这气氛沉凝的一幕。
“阿玛、额娘,到底出了什么事,篱儿怎么会不见了?”
多罗睿郡王叹了一口气,抬眼望向菁儿,“菁儿,把事情经过再跟贝勒爷说一遍。”
菁儿淌着泪点点头,哽咽地道:“之后几天,格格心情终不好,成天闷闷不乐的,饭也不吃。我看这样不是办法,便偷偷带着格格出府到大街上逛逛,想让她散散心,谁知道……谁知道……”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话也说不下去了。
“唉!结果生产关系离和菁儿便教街上的人潮给冲散,菁儿找了半天,都找不着冬篱,便赶紧回府里瞧瞧。”多睿郡王说着,然后沉重地望了德渲一眼,又道:“冬篱并没有回府里来,我想她八成是迷路走失了,要不……就是出了什么意外!”
德渲闻言,整个人一震,但他掩饰得极好,“吩咐下去,让府里的家丁们全部出找,务必在日落之前找回格格!”他沉着声朝李总管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