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烦死人了!姜冬篱猛然甩了甩头,站起身来,“菁儿,我们回房去吧!我的头忽然有点疼。”
菁儿求之不得,赶忙扶着她准备离开亭榭。
一抬眼,便看见秦嬷嬷扶着兰福晋往亭榭里走来,二人顿时止住了步伐。
待秦嬷嬷和兰福晋走进亭榭,姜冬篱露出近日来难得的甜笑,“额娘,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兰福晋坐了下来,朝她慈蔼一笑,“晚膳时没看到你,房里又找不到你,便猜想你八成又跑来儿了。”
姜冬篱讷讷地轻笑了声,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我不饿,实在吃不下饭。”
“怎么了?是胃口不好吗?”兰福晋蹙着眉关心地问。
姜冬篱缓缓点了点头。
兰福晋和秦嬷嬷对看了一眼,接着又问道:“篱儿,你可有感觉身子哪里不舒服,会不会唔心想吐?”
姜冬篱不解地蹙起眉头,“这跟胃口不好有关系吗?”
“哎呀,格格,这可大有关系哩!”秦嬷嬷忍不住抢声道。“兰福晋是猜想你会不会是怀了宝宝,所以才胃口不好!”
姜冬篱睁大了眼,喃喃低语着:“我的肚子里有宝宝了?真的吗?”
兰福晋哂然一笑,柔声道:“你和德渲同房也一个多月了,你已经是他的人,现下怀了他的宝宝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我真怀了宝宝,德渲哥哥会不会就不讨厌我了?”姜冬篱抚着肚子认真地问。
兰福晋闻言,神情蓦地一变,和秦嬷嬷对看一眼,好半晌后,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抚她道:“德渲并不是讨厌你,只是……只是他不只喜欢你一个人!”
兰福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方才用晚膳时,德渲忽然宣布他准备在下个月向恭亲王府的婉清格格提亲,一个月后迎娶婉清格格为妻,当他的少福晋。
她和多罗睿郡王百般劝阻。为冬篱说尽了好话,然而仍然无法改变德渲的决定。为此,她正不知该如何向冬篱提起,才会要秦嬷嬷陪她一同前来。
“额娘,你是说德渲哥哥他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姜冬篱略微失望地低下头。
“这也对!我只是他的小妾,他娶的妻子想必是他喜欢的人!”
“篱儿……”兰福晋脸上满是心疼的表情。
秦嬷嬷见兰福晋为难的模样,便开口道:“格格,你听嬷嬷说,女人不比男人,我们女人只能跟定一个男人,然后从一而终。可男人不同,男人是可以有很多女人的,他们可以三妻四妾享尽齐人之福,而我们也吸能由着他去,你明白吗?”
这样说应该可以减低伤害吧!秦嬷嬷无奈地望了兰福晋一眼。
姜冬篱默然无语,她明白嬷嬷话里的意思,她虽是德渲哥哥的人,可并不代表他也属于她,他将来还会娶别人女人的!
兰福晋望着姜冬篱显得落寞的表情,心里着实不舍。她将她拥入怀里轻轻拍抚着,怜惜地道:“篱儿,别难过!
有额娘在,额娘不会让德渲亏待了你,若你真怀了宝宝,为咱们传下子嗣,额娘会要德渲立你为侧福晋,所以你得争气点,知道吗?”
这是她唯一能帮篱儿做了,只要篱儿能为德渲生下儿子,她便有足够的理由命令他立冬篱为侧福晋,以保障篱儿将来在多罗睿王府的地位。
姜冬篱听了,并没多大欣喜,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她知道额娘已经想尽办法帮她了,她实在不应该再让额娘为她担心!
思及此,他抬起头来,朝兰福晋绽出一朵甜美开心的笑面。
夜晚,菁儿伺候姜冬篱沐浴完毕,她便让她下去歇息。
已近就寝时刻,德渲尚未回房,而她也还不想睡,于是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坐在窗边的香妃榻上望着窗外的月。
又是月圆之日,在静寂的大地上洒下一层淡淡的银白光辉,使得景物看来迷蒙蒙、如幻似真。
姜冬篱不禁看得入迷了,任由阵阵沁凉的夜风徐徐吹指,完全忘了要添加认裳。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莹白雪女敕的芙颜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更增绝伦艳色。
德渲打开房门,见到的便是这美得教人屏息的一幕。
他静静地望着窗边那抹被月色饰染得更为优雅的身影,此时,风扬起了她的发丝,强乌木般的荏柔弱,德渲发现自己心底顿时升起柔情,恨不能冲上前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但他没有!
他双手手握成拳,强压下心中来势汹汹的狂猛情潮,他对她的着迷和爱恋与日俱增,几乎要超出他所能控制的程度,这令他深感懊恼,并因此而烦躁不已。
为此,他毅然决定下个月便向恭亲王提亲,好早日迎娶婉清格格为妻,他要证明他绝不会因她而动摇,更不会如那盲眼老者所预言的,让她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
稳下心神之后,他走向前去,伸手关上了窗,沉着声道:“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夜晚风凉,很容易受寒的!”
姜冬篱倏地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德渲,他在关心她吗?
“为什么不吃饭,听说你中午也没吃多少,送过来的膳食几乎原封不动,这是怎么回事?”德渲蹙着眉又接着问道。
姜冬篱简直不敢相信他会注意到她的事情又惊讶又高兴地望着他。
她发呆的模样让德渲颇感不悦,“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有?”他不耐地低吼着。
姜冬篱浑身震了一下,赶紧点点头,“听见了。”
“那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吃东西?”
“我……我吃不下!”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她可能怀了小宝宝,所以才会胃口不好。
“为什么吃不下,身体不舒服?”德渲盯着她又问。
姜冬篱摇摇头,“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心里有些难过!”她照实说。
德渲倏地眯起眼睛,“哦?为什么心情不好,是不是想起了谁?”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自从德安到江南去了以后,他发觉她整个人变得沉静许多,憨纯的娇颜上多了一股淡淡的愁色,这让他感觉心里极不是滋味。
姜冬篱迟疑了半晌,她能告诉他她想的都是有关于他的事吗?不,她不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怕他会取笑她,甚至根本毫不在意。
“是在想念德安吗?”他阴沉地问。
姜冬篱没察觉他的异状,只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我是有些想念安哥哥,不知道他在江南过得好不好?”
她这一回答,立即引发出德渲心中的嫉妒及怒潮。
懊死的!她竟敢想着别的男人,还当着他的面承认!
他霍地伸出手,将她拉向床榻,接着低下头狠狠攫住她的唇。
姜冬篱惊惧地睁大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那么大的气,她说错话了吗?
欢愉过后,姜冬篱依偎在德渲的怀中,全身乏力,脑袋昏沉,只能轻轻地喘息着。
她的小脸栖在德渲健硕的胸膛上,听着他仍显急促的心跳声,忽然想到,若她真怀了宝宝,不知道会不会长得像他?
如果是个男的,她希望孩子能像他,她喜欢他的脸,充满了英气和傲气,却又显得那么地好看。一想到孩子,她不由得扬起唇角,逸出满足的轻笑声。
“你在想些什么?想得那么开心。”德渲不悦地睁开眼睇着她,蹙眉问道。
她该不会又想起德安吧?
“没什么!”姜冬篱笑着回答,然后打了个呵欠,准备睡觉。
德渲更加怀疑,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给我说清楚,否则不许你睡!”他伸手攫住她的腰,将她提了上来,让她的小脸正对着他的眼,唉,他怎么还是这么霸道、凶恶啊!和方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姜冬篱在心里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