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诡邪的笑痕,残佞地笑着。
“可你得千万记住。”他的眸光倏地阴暗,沉着声缓缓说道:“我和你之间除此之
外,再也别无其他,在别人眼中,你是我的妃子!在我的心里,你和暖床的侍妾没什么
不同!”
语毕,他翻身下床,迅速穿上衣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新房。
冷月怔怔地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全身木然地僵直着,心早已痛到没有知觉,迷朦
的薄雾迅即漫上眼眶,泪眼模糊地看向燃烧中的荧荧烛火,凄艳的红光下,点点烛泪似
为她哀悼一般……
就让自己最后一次为他掉眼泪吧!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过了今夜,她不会再为他掉
一滴眼泪,任凭他如何对待她,她会让自己彻底成为一个无心无情的人!因为只有这样,
她才不必再承受这锥心的痛楚、不再黯然神伤……
自从那锥心的一夜之后,冷月清冷幽淡的气韵更浓烈了几分,飘忽幽缈得仿若与尘
世无涉般!
她脸上的笑容明显减少,几乎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
这日午后,冷月在房里看书,青儿一路从房外嚷了过来——
“格格、格格,王爷他……他来了!”
冷月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眼来,青儿正巧推开房门进来。
“你是说阿玛来了?”平淡的语气里难得有一丝惊讶,阿玛可是来探望她的?她随
即将这个想法逐出脑海,期待愈大,失望也愈大,她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吗?
丙不其然,青儿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王爷和荣瑾贝勒一道儿来,还……”青儿
犹豫了下,才又接着道:“还把芷菁格格也带来了。”
冷月自嘲地轻笑了声,早该明白阿玛怎会特地来探望她,原来是已经等不及要将芷
菁送进宫里来,让她能早日成为永琛的小妾。
“格格,王爷该不是想要撮合八阿哥和芷菁格格吧?”青儿蹙着眉,心中颇为格格
靶到不平。
冷月只是淡然一笑,“阿玛他们现下人在大厅里吗?”纵使阿玛是为了芷菁而来,
她这做女儿的仍不能怠慢,出去请个安,打个招呼是应该的。
“是啊,八阿哥差总管让我来请格格你到大厅走一趟。”青儿回道。
冷月微微颔首,立刻起身往大厅走去。
一踏进大厅,便瞧见怡亲王和荣瑾贝勒坐在厅上喝茶,屠总管在一旁陪着。
“阿玛。”冷月轻唤。
“月儿,你来了!”怡亲王不甚热情地唤着,“过来阿玛这儿坐坐,阿玛有些体己
话要和你说说!”
冷月纳闷着怎么没瞧见芷菁和永琛,“芷菁呢?我听青儿说她也来了!”她一边问
着、一边在怡亲王身边坐下。
“哦!她呀,正和八阿哥在园子里散步呢!”怡亲王呷了口茶,徐徐说道,一面冷
眼观察冷月的反应。
没想到冷月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怡亲王原先猜想的会有不悦的表情。
“阿玛有什么事要跟月儿说?”冷月淡淡地问。
怡亲王假意轻咳了几声,眼神瞟向立在一旁的屠总管,然后又同荣瑾使了个眼色。
荣瑾随即意会,旋即看向屠总管,“屠总管,劳你带路,我有些事要向八阿哥请教
一番。”
“喳!”屠总管福个身,带头往厅外走去。
等屠总管和荣瑾走了之后,怡亲王挑了挑眉,斜睨了冷月一眼,直接开了口:
“你该知道我来的用意,咱们父女俩也不必拐着弯说话,我就同你说个明白,让你
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阿玛请说!”冷月垂下眼睑,静静地等待着。
怡亲王满意地点点头,“你一向懂事又识时务,该明白八阿哥喜欢的人是芷菁而不
是你、若不是半途杀出皇上指婚这件事,你现下这位置该是芷菁的,是不是?”
冷月沉默了半晌,低声说道:“阿玛要月儿怎么做,不妨直说!”
“很好!”怡亲王笑开了脸。“你果然识大体。
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我打算让芷菁在宫里住上一段时日,这事还没向八阿哥提起,
待会儿你可得帮芷菁一把。纳妾这事我们总得让八阿哥自个儿提出来,他虽然喜欢芷菁,
可又碍着许多为难之处,相信你多少也明白吧!”
冷月轻淡地笑了笑,她怎会不懂阿玛是在暗示她,因为她和宁妃的缘故,所以才破
坏了芷菁和永琛的好事。
怡亲王见她沉默不语,便又说道:“芷菁为了八阿哥,这阵子茶不思、饭不想的,
整个人消瘦了许多,你这做姐姐的就成全她吧!”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下来,故意叹
了一大口气,并拿眼直盯着冷月。
“听宫里的人说,你和八阿哥之间的感情并不和睦,嫁进宫里已经一个多月,就倍
受冷落,这传言可不是空穴来风吧!”怡亲王摇了摇头,假意叹了口气,一边偷觑着冷
月的反应。
冷月默然不语,淡冷的芙颜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凄楚神色。
“阿玛不是存心要戳你的痛处,只不过你也知道,你和八阿哥的婚事是皇上下旨的,
并非八阿哥心之所愿,也难怪他会如此待你。”见她仍是静默没有反应,怡亲王便滔滔
不绝地继续说道。
“你也别说阿玛偏心,阿玛会这么做,有一半可也是为了你好。现在你并不受宠,
与其让八阿哥纳其他女子为妾,还不如纳了芷菁;你们俩是亲姐妹,芷菁受宠对你也是
大有益处,你仍可安稳地当你的正室妃子,这不是挺好的吗?”
“月儿明白阿玛的用心。”冷月淡淡地道,脸上没有其他的表情,该难过、该痛的,
她都已经承受过了,再也没有什么能伤害她!
“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怡亲王满意地点点头,喜孜孜地直捻着长须。
怡亲王的话才刚说完,便听到厅外传来一阵娇笑声——
“阿玛!”
只见芷菁手挽着永琛进了大厅,娇媚的俏脸上笑意盈盈,两颊泛着红霞。
冷月抬起眼正对上永琛冰冷的眸光,她的眼神幽淡地掠过他,往厅外望去。对于他
冷漠无情的注视,她已学会了不去在乎,他的眼神和态度再也伤不了她!
“啊,姐姐,你来了!”芷菁柔声软语、热络地唤道,刻意表现出她的温柔善良。
“方才我同八阿哥在园子里赏花聊天,就像过去一样,心情好愉快。
八阿哥没忘了我最喜欢牡丹花,还替我摘了一朵呢!”她大大的杏眼直视着冷月,
看似娇憨可人、天真无邪。
冷月没有答话,只是淡淡地微笑。眼前这出荒谬的剧码只是让她想笑,她已懒得去
想、去恨或者暗自神伤,要怎么做,就由得他们去吧!
永琛始终眯着眼注视着她的一切表情,他可以感觉得到她变了,变得更清冷、更幽
淡、更缥缈,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他并没有忽略她方才望向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淡漠
和飘忽,像当他是不存在似的,这让他莫名地升起一股愤怒和气恼。
这几日以来,他几乎夜夜留宿腾云轩,每晚与她同床云雨,恣意占有她,驱策她美
丽的身子满足他狂猛不休的。她并没有反抗他,只是再也没同他说过一句话,看着
他的表情像看着陌生人似的,逼得他怒火与欲火齐燃,对她展开一连串惊猛且无情的掠
夺,直到她承受不住他的索求而轻喊出声,不再无动于衷,他才肯罢休。
然而,事后她又恢复那又有冷冷的淡漠神情。
他原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厌倦她,却没想到,他要她的仍一如初时的炽烈凶猛。
仿佛永远无法餍足似的,甚至在一次次品尝过她的甜美之后,他竟感到一股更深、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