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晓涵吗?)是宋天磊的声音,(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玉枫的车子出了点问题,我必须送她回去。)他的语气有些急促、不耐烦,仿佛认为打这一通电话是多余的。
季晓涵落寞地回了句:“嗯,我知道了。”话刚说完,她随即听到他挂断电话的声音。
怔愣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缓缓地放下电话,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宋天磊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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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涵失魂落魄地回到宋家大宅,整个脑子里装的都是宋天磊和韩玉枫亲密说笑的身影。
当她走进庭院时,霍地传来一声叫喊打断她的沉思。
“晓涵,你回来了呀!过来这边坐坐。”宋远樵笑呵呵地喊道:“我刚泡了一壶茶,过来陪爷爷喝一杯吧!”
季晓涵抬起头来,这才看见正在亭子里泡茶品茗的宋远樵,她赶紧挤出一朵笑容,徐徐走向古意盎然的亭子。
她一坐下来,宋远樵便喜孜孜地为她倒茶,“尝尝看,这可是上等的铁观音,味道极为甘醇。”
季晓涵勉强笑着,心不在焉地接过茶水,直往嘴里倒——
“小心,烫啊!”宋远樵惊呼出声,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给烫肿嘴唇,烫出泪水。
她急忙别过头拭去眼泪,一边还自嘲地轻嚷:“人家是品茗,我是牛饮,真差劲!”
宋远樵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季晓涵,“怎么啦,好像心情不太好,你不是去找天磊吗?”他关心地询问,接着老脸一凛,沉声道:“是不是天磊那小子和别的女人乱来,教你给撞见!那个兔崽子,也不想想自己已经是结婚的人了,还净做些荒唐事!”
他知道孙子一向风流,放荡,便断定晓涵受了委屈是因为天磊又故态复萌,忍不住气呼呼地数落起来。
季晓涵见状连忙安抚,“不是的,爷爷您误会了,我只是心情有些低潮。”
宋远憔老眼一溜,瞧着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心里百分百肯定这事绝对与他那个目中无人的孙子有关。
他可也是看着晓涵长大的,对她的性子早就模得清清楚楚,她既纯真又率直,有什么不满或是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那张表情丰富、娇俏可人的小脸上,而且她一向乐观开朗,难得有什么事情能教她放在心里闷闷不乐。
再说,当初是他使计诱使她和天磊结婚的,这么做虽然有些自私,但他直觉自己的眼光绝对没错,她和天磊这小子肯定是地造天设的一对,只是他们还没发觉罢了。
正因为如此,他更有责任让晓涵拥有个美满幸福的婚姻,如果天磊那浑小子胆敢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他第一个不饶过他!
“晓涵呀,你别把爷爷当外人,有什么事不妨跟爷爷说。”他温蔼地诱哄着。
季晓涵抬眼望着宋远樵好一会儿,跟着敛下眼睑,咬了咬下唇,终于忍不住问:“爷爷,你认识一个叫韩玉枫的小姐吗?她说她是天磊从前的邻居。”
宋远樵想了一会儿,然后频频点头,“玉枫呀!这女孩我认识,以前就住我们隔壁,搬走了好些年,听说现在已经嫁人,而且还是嫁入豪门呢!”
一听到韩玉枫已经嫁人,她心里不禁松了口气,但仍有些疑惑,“那……韩小姐和天磊以前感情很好吗?”
宋远樵倒也精明,随即了解她的心情不佳所为何来。“天磊和玉枫好久没见面了,你怎么知道她的?”
季晓涵沉默一会儿后才幽幽地回答:“我今天去找天磊时遇上她……天磊对待她的神情和态度很不一样……他们好像很熟稔、很亲密似的。”
宋远樵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他叹了口气老实地说:“天磊年少的时候,曾有一段日子很迷恋她。”
季晓涵脸色倏地刷白,果然如她所想,他对韩玉枫确实暗藏情愫,她不禁露出一脸惨淡的笑。
宋远樵见状,赶忙又接着说:“你先别想岔了,让我把事情说清楚,你便会明白。”
她挤出一丝笑意、振作起精神,对着宋远樵点点头,“没关系,爷爷继续说吧!”
宋远樵轻啜了一口茶,“你也知道,天磊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车祸身亡,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也许因为他是我们宋家唯一的希望,所以我对他也就格外的严苛!”说到这里,他蹙着眉又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我疏忽了他在情感上的需要及慰藉,所以长大后,他一度变得极为叛逆不驯,常常翘课、翘家,让我非常头痛……直到他认识隔壁的女孩……也就是玉枫后,他整个人才变了个样。”
“他……他们感情很要好吗?”季晓涵声音里有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宋远樵微微一笑,“应该说天磊很依赖玉枫那孩子。玉枫长天磊四岁,又很懂事,她常会教天磊功课,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安慰他、鼓励他,渐渐地,天磊常黏着玉枫,直到她搬家。”
他微微停顿了下,啜了一口茶,“搬家前他们曾大吵一架,我不知道玉枫到底跟天磊说些什么,但天磊从那一天起就变得非常独立、果决,也不再提玉枫,几年后便传来玉枫结婚的消息,她结婚的对象是她的大学同班同学,也是严氏企业的小开。”
“天磊他……没想过要娶韩小姐吗?”
宋远樵犹豫了一会儿,正衡量着该不该说,最后他仍然说了:“有,他曾跟我提过想娶玉枫为妻,那时候他才十九岁,还是个毛头小夥子,我没有马上回绝他,只不过私底下找来玉枫一起商量这件事。”
“那……那韩小姐难道不爱他吗?”
宋远樵摇了摇头,“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但她很诚恳地回答我,她只当天磊是自己的弟弟股看待,因为怜惜他无父无母,一个人很是孤单,所以才想帮他,况且她已有要好的男朋友,双方已论及婚嫁。”
季晓涵听了这一番话反而替宋天磊感到心疼、难过,他好不容易才遇到喜欢的人,可以不再孤单,没想到竟是一场苦涩的单恋。
“我把她的话原原本本转述给天磊听。”宋远樵继续说着:“结果他大发一场
脾气,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夜,不吃也不喝。”
季晓涵忍不住惊呼出声,没想到他曾是一个如此痴情的人!“爷爷,你难道不会舍不得吗?你可以帮他的,也许韩小姐会改变心意呀!”她倒维护起他来了。
宋远樵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睿智的眼眸沉着地盯着她,“我不以为天磊是真的爱上玉枫,起码那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
季晓涵满脸迷惑地望着他,“我不懂……”
宋远樵理解地笑了笑,“天磊从小就失去母亲,从没有接触过女性的关怀和抚慰,玉枫适时地填补了他的缺憾事,加上她的年纪又大他几岁,所以他对她的感情只是一种向往母爱的移情作用;当时的他尚无法理解这点,而玉枫早就了解,所以她才会拒绝他。”
“那……现在呢?他真的已经想通了吗?”季晓涵仍有些疑虑,“他对她真的好温柔,却总当我是个任性又蛮不讲理的大女孩似的!”
宋远樵露出一脸了然的微笑,拍拍她的手,“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看得出来天磊他很疼你、宠你,虽然他表达的方法是有些霸道又自以为是,但他绝不讨厌你!”
他的话句句属实,可不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