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这一提醒,苏雨桐自己也捏了一把冷汗。幸好敬槐不在,否则她辛苦计划的一切都将白费力气。
"我是疯了。"她承认。"打这通电话我疯了、继续留在这里我疯了;但是,映辰,我没有办法就这样放手。我必须见她,否则我会真的发疯!"
“我也这么认为,你在哪里?”叶映辰叹了一口气,她毕竟也是个女人,是同情一个做母亲的。“你和我大哥,两个都是我最亲的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苏雨桐突然觉得自己太莽撞也太自私。"我不该打电话给你,增加你的困扰。"
“没关系,我是个大人了,可以处理自己的问题。”叶映辰反而安慰她。
"伯父、伯母好吗?"苏雨桐转移话题问候道。
“我……想你大概也不知道,你离开两年后,爸爸在一次飞机失事中去世;妈妈由於太过悲伤,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叶映辰沉重地说。
"什么!?噢!我……真对不起!"这消息令苏雨桐震惊不已。"我很难过,他们是那么地和善……"两人顿时陷入一阵静默中。
想不到经过七年,世事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你呢?映辰,你结婚了吗?"苏雨桐换一个较轻松的话题聊。
“还没呢,我脾气古怪,可能注定一辈子当老小姐啰!”叶映辰自怨自艾地叹道。
"别这样想,也许缘分未到。"苏雨桐安慰她。
"映辰,念妤……她喜欢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有关念妤的一切,我想多知道一些。"苏雨桐终於忍不住问道,她的喉咙发紧,眼眶也发热了。
“雨桐!”叶映辰同情地喊着,然后她停顿一会,寻找适当的词彙来形容。
“她很活泼也很聪明伶俐;她会骑小马,体能很不错,发育也很好。”
苏雨桐静静地聆听。她的手在颤抖,心在淌血,一股悲伤的情绪在她胸口翻涌着;这几乎令她哽咽出声。
“念妤很听我的话,只不过偶尔会爬到我头上来,这时候只有大哥和爱沅制得住她!”叶映辰边说边笑了起来。
泪水滑下苏雨桐的脸庞。"敬槐把她教养得很好。"她勉强说道,并接着问:"爱沅是谁?念妤的保母吗?"
“不是!她是念妤的钢琴老师,人长得漂亮又温柔,念妤对她又敬又爱的,很服她!比起我这个做姑姑的更有分量呢!”叶映辰直爽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念妤和这位老师这么亲密,她的心里不禁有些苦涩。
“不只念妤,大哥也很听她的话。爱沅的父亲在我们农场敖近也有座小农场,你不在的那几年,除了爸妈尚在时懂得带小孩,之后几年,爸妈去世了,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念妤,加上大哥总是很忙……”叶映辰停顿一下,不知该不该再说下去。
“多亏爱沅的帮忙,才让我和大哥的生活进入正轨。”叶映辰仍然说了。她私心盼望老哥和雨桐能够复合,但偏偏他们两人都是闷葫芦型的,也许来点刺激,会有意外的效果。
"没关系,我了解。"苏雨桐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千万别误会,大哥跟爱沅只是普通朋友,他始终还是想着你的,只是不肯说出来罢了。”叶映辰补充道。
"映辰,我不想听到他的事……能不能求求你,我想见念妤一面!"苏雨桐请求道。
“噢,雨桐!”叶映辰的这声呼喊中充满同情、了解与——为难。
"只要几个小时,我只想和她说说话。你想想看,一个做母亲的竟然不能和自己的孩子说话,这不是太令人伤心了吗?"她只能尽量说服。
“大哥他不会答应的。”叶映辰无力地说。“他严肃又固执,根本不听我的话,你知道的,他很独裁、专制。”
"不要让他知道。"苏雨桐不放弃地游说,"我们可以假装偶然相遇,譬如在海边,海边人潮多,不容易被识破。"
“我不知道——”叶映辰已经有些动摇。
"求求你,只是几小时而已。敬槐一直以为我会把念妤带走,映辰,你放心,我从没想过要那么做!"
“我是和念妤说过要带她到海边去玩,顺便帮她买新泳衣;因为她现在穿的已经太小了。”叶映辰说。
"那就这么办,你带念妤到垦丁海水浴场,如果敬槐发现,就说是我跟踪你。"
“我尽量试试,若真的不行,我会请爱沅帮我,老哥满听她的话。”叶映辰答应。“我们就约在垦丁海水浴场的旅社餐厅门口见。”
苏雨桐兴奋得几乎要流下快乐的眼泪,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奇妙的转变。
"什么时候?几点?"苏雨桐急切地问。
“就这个星期六吧!下午二点,我会尽量设法,如果我没去,你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叶映辰回答。
"我知道,谢谢你!"
苏雨桐刚说完,电话里即传来叶映辰急切的声音——“雨桐,我大哥回来了,我要挂电话了。让他知道我和你通电话,他会剥了我的皮,就照刚刚说的那样做吧!”叶映辰说完便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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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映辰刚放下电话,叶敬槐随即走了进来。"谁打来的?"他问。
"哦,是以前的同学,说什么要举办同学会,问我有没有意愿参加?"叶映辰撒谎,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不耐烦。她知道他对这种事情最不感兴趣。
丙然,叶敬槐没有再说什么,令她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门被打开,叶念妤像一阵风似的跑进来。
"姑姑,这几天天气好好哟,你不是答应我要带我到海边玩吗?"叶念妤问道。
真是天助我也!叶映辰不禁在心里偷笑。"好啊!这个星期六我们到垦丁去玩。"
她的回答令叶念妤雀跃不已。也许她可以在海边捡到另一颗化石。
"不行!"叶敬槐否定地大吼一声,使她们俩都吓一跳。
"明天和后天都不许你们出去。"叶敬槐再一次强调。
"为什么?"叶念妤不解地问。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叶敬槐拒绝解释原因。
"去洗手准备吃饭。"叶映辰把念妤支开,不愿在孩子面前和大哥争吵。见念妤走了以后,她才说:"大哥,你愈来愈不可理喻!"
"要玩随时都可以,不须急着在这几天出门。"叶敬槐回答。"明天起一直到下个星期,你都不能带她出门,知道吗?"
"不知道!"叶映辰反驳。"我只知道念妤必须出去透透气,你已经把她关一个星期,还要把她关多久?"
"这是我的事!"叶敬槐明显地露出不高兴的表情。"用不着你管。"
他的语气冷漠而坚决,叶映辰不禁觉得愈来愈不了解自己的大哥。虽然在别人面前,他总是温和有礼,但也总是显得冷漠而疏远。
叶映辰不晓得他对自己与雨桐这桩强迫性的婚姻看法如何,毕竟他们两人是奉儿女之命结婚的。念妤出生后,他便将她抱回牧场,并宣布雨桐放弃婚姻也放弃孩子。从此之后,他绝口不提雨桐,整个人也彷彿变成另一个人似的,令人难以亲近。
"和念妤有关的事就是我的事!"叶映辰的回答同样坚定、锐利。"带念妤到海边玩玩会有什么伤害?"
"你知道那个该死的雨桐可能在那里!"叶敬槐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