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他说三百万!她记得自己只借了两百万啊,怪不得表叔会前后判若两人似的对她前倨后恭起来。罗雪棠苦涩地咬紧唇瓣,觉得自己的确天真得可以。
她受辱似的扬起头,“我不懂,为什么你要替我偿还债务?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是她的事,他没有必要插手管的。
“当然有。”皇甫隽讪笑地接口,“我说过这是灰姑娘的荣幸专宠,你忘了吗?”
“皇甫隽!”罗雪棠气坏了,怒不可遏地瞪视他,“就算你再有钱,也买不起我的人!”他那样子仿佛把她当成他买回来的女人似的,该死的男人!没错,他是她的债权人,但他非得这样羞辱她不可吗?“你放心,我绝不会积欠你半毛钱。你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一定想办法还清它。”
他一语道破她心中的算计。
“你还没被高利贷的利息逼疯吗?”皇甫隽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讥讽。“你有本事就照息还我,我保证你就算身兼三职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十年也还不起欠我的一半。”
她恨恨地咬紧牙,很不想、却不得不承认,高利贷的沉重压力她是再也背负不起了。但与表叔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奸恶豺狼相比,跟着眼前这个满肚子坏水的笑面虎,她的下场就能比较幸运吗?
罗雪棠愈想愈无力,强自撑持着虚软的身体。“好吧,欠你的钱我会分期偿还,至于利息部分,我会比照信用卡的循还利息算给你的。”她振作似地深吸口气,“我绝对会尽快和你划清界线的,绝对会!”
他轻笑一声,没辙似地摇摇头,“我有说过要让你分期偿还吗?”
“皇甫隽!”她难受极了,觉得被人当众狠狠刮了一耳光。“你到底想怎样?”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浓了,兴味盎然地看着她,“你知道吗?天真的灰姑娘。你只能用我的方式还清债务,而且……”他眯细眼眸,矮身附在她的耳旁吹着阴柔的气息。
“你和我是永远也扯不清了!”说完,他猝然转身离去,徒留她兀自征在他方才的恶意恫喝里。
罗雪棠突然感到心痛难抑。当初为了保住堡作,她抛弃尊严任他使唤,如今,她依旧没用的被吃制得彻底!
何必呢?何必……她扪心自问,终于诚实对上心底的答案。
到那间,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完完全全的崩溃了,隐忍的泪水滑下脸颊,她已然看见自己命运的尽头——
她成了一只迷失的飞蛾,除了扑火,再没有其他的可能。
☆☆☆
接下来几天,罗雪棠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过日子,她不确定自己将遭遇怎样的对待,对于即将面临的命运亦忧虑难安。
然而,漫长却平静的一个星期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因为他的神闲自若,她反而更觉得惊心害怕。这种毫无头绪的等待真是一种折磨!她几乎宁愿回头再借高利贷算了,那么她至少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这天,罗雪棠决定自己受够了,若非公私分明的个性使然,她早已不顾一切地冲进他的办公室内,找他谈判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刻,她却在街上不安的流连,直到近午夜时分,她才无奈的回到家。
好吧,她默默下决定:他的要求倘若太过分,就算要她上街乞讨,她也会尽快把钱还清,他休想用残忍的手段羞辱她的尊严!
抱着受审的复杂心情,罗雪棠步履沉重地跨进客厅,一眼就瞧见那个令她又爱又怕的男人,他眼神迷离地坐在沙发上,一瓶XO已喝掉一大半,她的心在瞬间跃至喉间狂跳着。
她强自镇定地走到他面前。“我有话跟你说。”她的声音在她听起来格外的紧张惶然。
皇甫隽淡漠地斜睨她一眼,厌恶而饥诮地说:“我没兴趣听你啰唆!”
她一僵,难堪的怔在原地,很想走,却怎么也迈不开离去的步伐。
她惴惴不安地凝看他许久,这才发现那股凝聚在他身上随时会爆发的怒气,他怎么了?
看他烈酒一杯又一杯地豪饮猛灌,她忍不住劝着,“你这样子喝法,又不吃东西,很伤胃的。”
他眯起眼睛,冷冷地说:“走开。”烦!
罗雪棠并不气馁,“隽,你别这样。我不是想干涉你的行为,而是……而是关心你。”她的语气诚挚而动人,“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就算帮不了忙,至少……至少也可以分担你的忧愁。真的,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啊!”
回应她的却是他冰冷的瞪视,“你以为你是谁?”他我就算需要快乐,对象也绝不是你。”他再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她浑身一震,白着脸颤声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我不需要廉价的快乐,更不需要无聊肤浅的关心。所以在你准备牺牲奉献前,最好先称称自己的份量。”他恣意嘲弄,傲慢的笑容狰狞若恶魔。
罗雪棠差点掉下泪来,她的心好痛。自己是受侮辱的人,她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我知道了。”他永远都不会在乎自己的话有多么伤人!
皇甫隽一愣,揪痛他的感觉是这般陌生,见她噙着泪水,倔强强忍的模样,他的心更是火焚般难受。“等等,你去哪里?”他出声喊住转身欲走的她。
“去哪里都行。”只要不出现在他面前。
“不准走。”他粗暴地攫住她纤细的手腕,留下她。
“你……放手!”她沮丧地想挣月兑他占有性的掌握。“我现在就去找和我同样肤浅,需要我提供廉价快乐的男人,这样行了吗?”她讥诮地反唇相稽。
“你最好不要试探我的极限!”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出声,那如炬的双眸深处,隐忍着一股怒焰狂涛。
她也火了,更加使劲扭动,却偏偏难以摆月兑,不觉又气又恨又莫可奈何,他到底还要怎样?
见她抡起小拳头又捶又打,皇甫隽脸上的阴郁更吓人了,“你这只泼辣的小野猫!”只见他低咒着,猛地将她强拉入怀,适时吻没她即将冲口的咒骂。
他霸气地挑开她的唇,恣意地吮吻她,蛮横地发泄满腔的郁恨。这一吻的目的是在惩罚她,它粗暴、无情,而且彻底。
罗雪棠怒不可遏,她奋力挣扎,却发现要抗拒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在他狂野而惊猛的攻势下,她已经愈来愈软弱,整个人仿若置身火球之中。
他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
那是一间布置得十分清逸舒朗的主卧室,米色印花壁纸,配上地中海式的米白色布沙发,两扇落地长窗掩映在粉香槟色的锦缎帷幕中,平添了一份幽静宜人的气息。
可惜她完全没有那份神闲自在的心情,整副心思全牵系在眼前的他身上。他颀长精壮的身躯散发着迫人的热度,令她心乱如麻、浑身发烫。
“吻我。”
他口气傲慢的命令着,她照做了,积压的热情犹如一把熊熊烈火,在他的灼热下,她仿佛也快燃烧成灰烬。
他的唇霸道地占住她的呼吸,锁住她所有的理智与矜持,她柔如燕语的申吟,更加坚定了他得到她的决心。他将她按压在床上,老练的以膝盖分开她紧拢的双腿,将她拉向自己。
罗雪棠凝睇着他炽烈的眼眸,感觉着他的手无处不在地游移着、着,她的意志与身体全然为他所主宰。此时此刻,除了他与她对他的爱之外,其他均不复存在了。
两情缱绻间,她突然感到身下枕着一块硬硬的物事,令她极端不舒服。她挣扎着仰起身,发现那是一帧相框……是方才不小心从床头的小几上挥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