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壮硕的身躯摇晃了一下,“你是说宝琳自杀?她在哪?带我去看她。”
“别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现在她这样不是正称了你的心、合了你的意吗?要不要开个宴会,庆祝你终于摆月兑她的纠缠??
“她死了吗?我要见她,我要见她!”杜宇想到再也见不到她,忍不住一阵晕眩,急忙用双手撑住桌面。
“我不想再看到你虚情假意的模样,在你那么残忍的对待她之后,你还有脸见她?”
杜宇的确看起来非常哀恸,但是佩如仍然不相信他对宝琳有丝毫的真心。
“我爱她,我爱她,让我见她。”杜宇坚定的说,就算是最后一面,他也要见到她。
佩如轻蔑的笑了笑,“爱她怎么忍心伤她伤得这么深,爱她又怎会甩了她,跟别的女人结婚?”
“结婚?”杜宇这才听清楚佩如的话,“我没有要结婚,我爱宝琳,从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忍不住为她疯狂;是她存心跟我玩玩,是她一直避不见面,甩了我,让我痛不欲生。”说到激动处,杜宇也忍不住心痛。
“你是说你没有要结婚,你还是爱着宝琳?”佩如真不敢相信上天竟跟宝琳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我爱她一如从前。”杜宇紧皱着眉,向她说明自己的心意。“不,是比以前更浓,更强烈。”
“天啊!你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的误会?她以为你抛弃她,你又以为她不爱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呢?这次她真的被你害死了。”
“快带我去见她。”杜宇焦急得不能忍受等待,连一秒都不行。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佩如将宝琳这些日子来的难过和悲伤,一古脑的全说给杜宇听;杜宇也不讳言的诉说失去宝琳的痛苦,他怪自己不该为了悬殊的家世背景而犹豫,而他这一犹豫,差点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宝琳,也毁了他唯一的幸福。
这样的懊悔,一直到了医院,听到护士说宝琳曾醒来过,已月兑离了危险期,才稍微好过点。
“你也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杜宇在病房前对佩如说。
看现在这种情形,留在这也没有多大用处,她相信杜宇一定会好好照顾宝琳。
“也好。”她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杜宇。“这是我的名片,背面有我家里的电话,如果宝琳醒了,或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希望你马上跟我联络。”
杜宇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你叫欧佩如?”
佩如不明白自己的名字有何特殊之处,居然能让他如此震惊。
“是的。有问题吗?”
杜宇正考虑要不要告诉佩如他讶异的原因——
“嗨!钓翰,好久不见了。”有个穿白袍的医生在杜宇身旁叫唤。“最近好不好?”
“不错啊!”杜宇希望尽快结束谈话——在佩如还想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之前。
但那人似乎不懂杜宇朝他眨眼的用意,还是继续说:“我这几天找爱德华都找不到,你帮我找找他,并且转告他,他这次体检有一些问题,请他尽快来复检。”
在那人走开之后,佩如怀疑的问:“你是约翰?”
看来纸是包不住火了。他点头。
“你是约翰,你记得我,所以看到我的名片时,才会这么讶异。”佩如喜望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细细看来,杜宇的神韵还真有几分像约翰,只是少了小时候顽皮的神情。
“爱德华呢?我找了他好多年,他好不好?”
“他……”杜宇吞吞吐吐的不太愿意说。
“他怎么了?死了吗?”这是佩如做过最坏的想像之一。
“没有,不过也跟死了差不多。”爱德华的心情的确是哀莫大于心死,说他死了并不过分。
“他在美国还是台湾?我真想马上见到他。”像久别重逢的亲人般,她期待着能早日完成生日时许下的第三个愿望。
“他在台湾,但是我不想你见他,不想你打扰他的生活。”杜宇说得很傍徨,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我跟你保证,我不会介入他的生活,我只想看看他,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请你相信我,我不会扰乱他原有的平静。”
佩如说的话句句实言,虽然以前她曾幻想过,爱德华有一日会坚守承诺回来娶她,可是现在脑海里充塞的全都是孟迪凡的身影,只有他才是她唯一的等待。
可是人生总有些遗憾,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和爱德华的感情是天注定的,就算分隔两地,总有一天还是会见面,共结连理;没想到再见面时,她已心有所属,而他也应该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如果真的能见到爱德华,那么洛城应该对她死心,回到淑媛的身边了。
第九章
杜宇禁不住佩如的一再恳求,终于答应带她去见爱德华。
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我停得远一点,怕他看见我们。”杜宇解释他停车的原因。
“在你见到他之前,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杜宇想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佩如。
佩如仔细望着每个经过车子旁的男人,心跳不断加速。爱德华就在这附近,她就快见到他了……
“我之所以不让你见他,是因为他根本不记得你。他从台湾刚回美国的半年里,每天都兴奋的谈着你,全世界都知道他爱你。但是,就在他计划要回去看你的前几天,却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他母亲当场死亡,同车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因为伤及头部变成了植物人。而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脸上尽是碎玻璃,整型了好几次,骨头也重接了好几根,就这样在医院里躺了一年多。”
对爱德华的遭遇,她也感到同身受,原来这就是他突然消失的原因。
“在车祸的现场,我们发现了一封欲寄往台湾的信,问他记不记得曾写过这封信,他说不记得。他甚至忘了你,也忘了车祸当时的情形。医生说可能是他脑部某部分神经出了问题,才会出现暂时失忆的症状,而脑部一向是人类医学没有办法突破的极限,就连权威的脑科专家都不敢断定会什么时候会想起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这场车祸一定跟你有关,所以他才会自动把你从记忆中抽离,避免想起你、想起那场车祸。”
“然后呢?”佩如急着追问。
杜宇想到那段艰辛的日子,就一阵不好受。“他根本不原谅自己,居然亲手杀了最疼爱他的母亲。那段日子,他几乎没有一刻清醒的,天天喝得烂醉如泥。直到有一天,终于忍不住,不忍心看他再继续糟蹋自己,于是我捉了他到他母亲的坟上……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的痛苦自责,以及他的懊恼悔恨,留在美国只会让他触景伤情;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他最后选择了回到台湾。这几年来,他不间断的用女人和工作来填补心灵上的空虚,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也很渴望一个真心爱他的人。也许在潜意识里,他还在等你,他还没有办法将你忘怀。”
佩如从来没有想过,再见到爱德华是这种景况,她忍不住为他一掬同情泪。
“所以我不让你见他,是怕他见到了你,会想起伤痛的过去,再度陷入自责之中,无法自拔;而只要他现在过得快乐,想不起过去又如何?”
佩如的目光被斜对街熟悉的人影吸引住——怎么,孟迪凡住在这吗?他旁边那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好像谭爱丝……”她嫉妒的望着搂在迪凡腰上的手。
杜宇指着孟迪凡说:“他就是爱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