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指控,河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从没说过要娶妻,是妳村子里的人自作主张,硬将女人塞给我。”
严格说起来,他本身也是受害者,他不明白她为何把所有的过错全推给他。
“胡说!若是你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为何通天法师会要我们献祭?”她认为他根本是睁眼说瞎话。
“妳都说是那个什么通天法师说的,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摊开双手,河神表示一切都不知情。
杨桢才不相信他的话。
“一定是你告诉通天法师,他才敢这样做的。”
“真的跟我没关系,我不认识什么通天法师,也没有要他告诉村民说我要娶妻,更没有要你们每年送我一个妻子。”
他真怀疑她的智能,好像听不懂人说的话。
嗯……他不是人没错,但他已经尽其所能用凡人的话来和她沟通了。
他是神,若真是他做的,他没必要打死不承认。
“若真的非你之意,为何通天法师要这样跟村民说,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她想了老半天,根本就想不出原因。
“光听他的片面之词,你们就信他信上了天,真是一群愚民。”
凡人就是这么愚蠢,所以他才不想建庙、也不想和凡人打交道。
自从得道成仙以来,他就不屑受百姓的香火,宁愿一辈子窝在青汾河里当个小小的河神,也不愿建庙受人膜拜。
若不是通天法师要人在东月村建了一座河神庙,也许,他待在青汾河里一百万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产生。
“喂!你讲话客气一点!”听他骂村子里的人,杨桢就满肚子不是滋味。
“喂!妳讲话也客气、有礼貌一点,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河神,岂容妳这几间女子喂来喂去呼唤本神。”
哼!做错事还敢斤斤计较。
“好嘛!叫河神就叫河神。”所有村民的性命全掌握在他的手中,她可不能得罪他。
“看妳这么有心,本神就大发慈悲告诉妳好了,其实,这一切都是通天法师胡诌本神的旨意。”
听了河神的话,杨桢大吃一惊。
“他怎么敢?”
“怎么不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凡人为了一己之私,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做得出来。”河神嘿嘿冷笑。
河神那无所谓的态度惹火了杨桢,她将所有的矛头全指向他。
“既然你知道全是通天法师所为,为何你不阻止?”她大声地质问。
“为什么我要阻止?”出面说明真相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东月村里的人都死心塌地的相信通天法师,他若是随便找个人托梦说明详情,那个人就算苦口婆心地跟众村民说,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反而还会把他当成破坏通天法师名誉的人。
若是直接跟村子里说话最有分量的通天法师托梦,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铁定也会三缄其口。
不管怎么做都是白费力气,他倒不如继续待在河里不问世事。
“因为你是河神啊!别人打着你的名号残害了这么多的百姓,难道你都不生气吗?”
如果换成是她,她铁定将那人大卸八块,然后将他拖出去喂狗。
“我当然生气,但是我气也没用。”他当河神,也是有许多的无力感。
虽然他是神,但他也不是样样都能,若是没有玉帝的旨意,他自行将那个通天法师给毁了、杀了,那他就犯下天条。
神有神界、人有人界,彼此是楚河汉界、井水不犯河水的。
人界的事自有人界的法则去定夺,他是个神,不能插手人界的事。
“既然生气,为何要袖手旁观?”她气他的残酷。
若是他能做些什么事,那么村民就不用每年残害一名女孩了。
“我不是袖手旁观,我是无能为力。”他神色黯淡地说。
他这个河神当得还真是窝囊,不但整日窝在一个小小的河宫,现在连一名凡人也能气呼呼地指责他的不是。
早知道当神这么麻烦,他那时就该选择继续轮回,而不是拼了命地修行,只为了名列仙班。
当人比当神来得快活。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他现在是神,而且是个没啥重要的河神,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哼!”杨桢冷哼了声,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我看……你也是挺高兴能每年都娶妻,好当新郎倌、消受享不完的美人恩。”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神仙,今日无缘无故被这个凡人轻视、侮辱,这令他大感不悦。
原本看她是个女人,他才会一再地忍让她,可她出口咄咄逼人,骂起人来不留余地,令他忍无可忍。
“妳别忘了,妳可是大家赏给我的妻子,妳最好安分点,否则我就将妳退回东月村,让妳被村民当作被河神退回的女人。”河神威胁地说。
“我求之不得!”杨桢恨恨地说着。
她多希望现在就能够回村子里揭发这个没用的河神及通天法师的阴谋,好让以后村里的女孩们月兑离这种可怕的恶梦。
听了她的回答,河神冷冷地笑了。
“你……你笑什么?”他的笑令她由心底发毛。
“妳大概不知道祭神的女孩回村子里会有什么下场吧?”
“会有什么下场?”
他猜的没错,她根本不知道被河神退回的妻子,回村子里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残酷遭遇。
她真的是太无知了!
她的冲动,说好听一点是天真,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无知。
而他……同情她的无知。
“你笑得好阴险啊!”河神的笑令杨桢感到恐惧。
她现在晓得害怕了,看来,她还不是无知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妳叫声相公,我就告诉妳被退回的新娘有什么下场。”
听了他的条件,杨桢感到脸红心跳。
他们又没有拜堂成亲,他要她喊他相公,分明是故意捉弄她。
“我不要!”她才不会傻傻地上了他的当。
河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叫就算了。”
河神由赤红色的石椅上起身,一挥手,石椅立即消失不见,他作势转身,一步步缓慢地步入冰冷的河里。
“等一下!”她再度喊住他。
“妳又有什么事?”河神头也不回地问。
其实河神早就盘算好了,他知道当她看到他转身离去时,情急之下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唉!早知道他就提个困难一点的条件。
他最近缺了个侍女,若是提出要她服侍他的要求,可能还比较划得来。
再多看她一眼,他觉得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
一来,她长得不美,要他天天面对一个相貌平凡的女人,这比要了他的命还要痛苦;二来,她是个令人头痛的麻烦人物,他若是留她在身边,那简直是留下一个大麻烦。
“你还没有说出结果。”
“妳也还没叫相公啊!”
咬了咬唇,杨桢灵机一动地说:“你是个堂堂的伟大河神,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不怕惹人笑话吗?”
她的说辞令河神忍不住大笑出声。
“妳若是弱女子,那全天下的女人就是病西施了。”
“你……”他的取笑令杨桢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
如果吃他的肉可以长生不老,她一定动手杀了他,然后大快朵颐一番。
“妳可别忘了,妳算是我半个妻子,叫声相公也不为过啊!”若不是他无福消受,他早就带她回河宫一起过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
她双手的手指扭绞在一起许久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
“相公!”
她突如其来的一喊,让他的身子好似有一股电流通过,酥酥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