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晰玥将酒含在喉中,热辣的感觉令她皱紧双眉,本身怕酒味的她,不用演戏就很逼真了。
“晰玥,你怎么了?”黑肱曦关心地问。
她捂住嘴,慌忙地自他的腿上跃下,狂奔至木桶前,将满口呛鼻的酒尽数给吐了出来。
“嗯——”她痛苦地作呕。
黑肱曦跟随着她,无奈地替她拍背顺气。
“真是的,不会喝酒就别喝,让自己这么痛苦做什么?”他忍不住说出关心的话。
“我……”她的声音有点哑了。
她一半是演戏,一半是真实的,她真的怕酒味。
“别说话了!”见她的眉头舒展了点,他将她抱回椅上,夹了许多的菜放至她的碗里。“多吃点菜。”他不会再让她碰酒了。
明晰玥默默地低头吃着菜肴,不时偷瞄他是否有喝酒。
她有心安排这次的筵席,这令黑肱曦感到非常开心,一开心,他不知不觉地就多喝了好几杯。
“你也多吃菜,别光只是喝酒。”她替他夹菜。
听到她的叮咛,黑肱曦是吃了菜,可酒也喝下了好几杯。
几杯黄汤下肚,御医给的药渐渐地产生效用。
“咦?”黑肱曦感到眼前开始迷蒙起来。
“怎么了?”她在心中暗自窃喜,因为,看他的样子,大概快睡了。
“怎么有好几个你?”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你大概是喝醉了,才会看到好几个我。”
“是这样吗?”他才喝没几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醉的。
“我先扶你上床歇息。”她让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使劲地想要搀扶他,她
想让他躺在床上,这样会比较舒服。
“不……我……”黑肱曦话还没说完,便已经倒在桌上。
看到他已昏睡了过去,明晰玥不怎么放心地摇了摇他,就怕药效没有她想像中来得强。“皇上!皇上!”
不管她怎么呼喊、摇晃,他依然紧闭着双眼,没有睁开的迹象,她确定他真的是已经呈昏睡状态。
瞥了瘫在桌上的他一眼,捺住心中想要唤人进来的冲动,她决定先照计画进行,暂时不理会他,让他趴在桌上睡一会儿。
生怕会吵醒他,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
原谅我,我是不得已的!再看他一眼,她随即狠下心将房门给轻轻地关上。
☆
威胁了老半天,申公公才勉为其难地告诉明晰玥有关于冰心水的事。
申公公不想看到为了一个冰心水而演变成兄弟闲墙,再加上她一再保证会把所有的事扛下来,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受到皇上的怒气,他才愿意松口,毕竟,皇上再怎么生气,应该不会为难她才是。
随着申公公来到后山,一行人打着灯笼上山,打算把握住黑肱曦沉睡的时候取得冰心水,让中齐的使者带离皇宫,这样,他就算命人去追也追不回了。
“娘娘,那就是冰心洞。”申公公指着前方的洞穴说。
原来这就是会结冰不化的冰心洞!明晰玥方才走上前几步立即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寒冷。
“要怎么取水呢?”既然是要冰心水,那就得将冰化成水。
申公公将冰心水的特性说一次,至于要如何取水就得靠进去的人自己想办法了。
“不知娘娘要派何人进入?”
“就我好了!”她毫不犹豫地说。
其实她早就想过了,若是让别人进人取水,黑肱曦到时怪罪下来,那人铁定会被砍了脑袋,可若是她自己做,谅他也不敢对她不利才是。
再来,需要冰心水救命的人是她三姐,她没有理由要无关紧要的人代她进去受苦、受难。
“娘娘万万不可!”申公公可心惊、着急了。“请娘娘以凤体为重!”
不要说明晰玥进去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要她少了一根寒毛,他就得提头去面圣。
“有何不可?”她认为这是最适当的安排。
“娘娘,让我们随你进去!”豆儿、蔻儿、年儿,华儿不愿让明晰玥落单,她们誓死也要护住她。
“嗯,走吧!”
揪紧身上保暖的皮裘,明晰玥率先进入,她们四人紧跟在后。
见她们进入后,申公公着急地下了一连串的命令:“派人去烧热水、煮去寒的汤汁、找些干净的衣服让她们替换、也找几床保暖的被子,还有把御医找来,要他准备些治疗冻伤的药。”
生怕明晰玥有个万一,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在她们出来时尽速地为她们去寒。
为了保住自己的老命,申公公可是千求、万求,求老天爷保佑她们可以平安无事、安全无恙地出来。
☆
“哇!好冷!”豆儿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是啊!这冰心洞还真是冷。”蔻儿抖着身子附和。
“进来这儿不只能冰心,连人也可以冰起来,变成了冰人。”华儿虽然感到很冷,但是,塞了好几件御寒衣物的她还能勉强地说笑话。
“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做?”年儿不想加入她们喊冷的行列,她只想着正事。
“把冰给融化,装满年儿手上的瓶子。”明晰玥明白地说。
“什么?”豆儿夸张地大叫。
要靠人力把冰融化成水,而且还要装满瓶子,那根本就不是人可以办到的事。
“人的身体是有热度的,相信可以不破坏就使冰融化成水。”明晰玥蹲,将手心贴在冰上。“若是忍下住这里的寒意就先出去,否则万一冻成了冰人我可没法救你们。”
是威胁也是提醒,她要她们以自己为重,别为了要融冰而丧了性命。
“是!”她们全都明白明晰玥的用心。
她们一个挨着一个蹲下,学明晰玥用手融冰。
手上冰冷的寒意令她们无法持续,她们一下子用手心、一下子就换手背,换来换去的结果还真的令冰渐渐地融化,手染上了水。
“呼——”豆儿受不了地缩回手,双手不停地摩擦,想要去除寒意。
“娘娘,要不要命申公公多派些人手进来?”年儿提议。
若是不多找几个人来融冰,光靠她们五个,要集满一瓶子的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不用!”明晰玥用手抹了抹冰面,扫了些水进瓶子里。“这样也挺快的,没必要再拖不相干的人进来受冻。”
明白她的死心眼,年儿闭上嘴不再说。
“娘娘,好不容易融化的水放在瓶子里不会再度结成冰吗?”华儿好奇地问。
经她一提,明晰玥才想到这一点。
若是让这水再度结成冰,那一切就都白费了。
“年儿,你带着瓶子到外头,别让水再结冰,还有,要申公公多准备几个瓶子,好轮流装水。”
“是!”年儿听话地照做。就这样不停地轮替,瓶子里也集了将近快大半瓶的冰心水,这期间,她们五人不时到外头去寒,感觉身子暖和了又再度进入。
“娘娘,你的手都冻紫了!”豆儿抓着明晰玥的手紧张地喊叫。
她的手冻成了紫色,怕是已经冻僵了。
“娘娘,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你在外头歇息吧!”华儿不要她这么卖命。
她的手会弹琴、绘图,所有喊得出名堂的才艺她几乎都会,要是让她的手给冻废了,那实在是非常可惜。
“我不要紧!”明晰玥还是坚持要进去。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地在一旁观看,把所有的事都丢给了她们。
“可是……”华儿会怕、会担心。
“我进去了!”不理会华儿和年儿的劝阻,明晰玥再度进入。
华儿和豆儿无奈地互视,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她们的话,她们将水倒人集中的瓶子后,也跟着进去。
就这样,她们忙了二个多时辰,终于集了满满的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