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沉默着,谁也没有勇气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婴儿的哭声让傅钰敏先回神,她想起了刚被苹儿抱回的婴孩。
“苹儿,把小小姐抱来给我。”
哭闹中的婴孩快让苹儿招架不住,一听到傅钰敏想抱小孩,她乐得将孩子交给她。
“乖,不哭了,没有坏人会欺负你了……乖喔……”她摇着怀中的婴孩,还不时地哄着她。
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浮彼着婴孩而忽略了自己扭伤的脚。
“苹儿,去向总管要些药酒,说是少夫人扭伤了脚,他就知道该拿什么给你。”他命令地说。
“啊……是……”忽然收到他的命令,她怔愣了一会儿。
苹儿觉得今天的康峻崴好反常,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小姐的态度也好多了,不再是冷言冷语的对待。纵使有满月复的怀疑,她也不敢多加踌躇,赶紧应声出门。
看她只顾着逗弄孩子,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心中颇不是滋味。
想他不但是个翩翩美男子,又是康家的单脉传人,多少青楼的名妓天天倚门等待他的驾临、多少的名门闺秀盼得他的青睐。在这么多的女人中就只有她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无视于他的存在。
一想到这儿,莫名的怒火在他心中焚烧,一气之下抢过她怀中的婴孩。
“你做什么?”他无声无息地抢走孩子引起她的讶异。
“我抱我女儿也要你同意吗?”她吼着问,他也吼着回答。
“你小声点,别吵醒孩子。”她好不容易才哄睡了孩子,要是让他的吼声给吵醒就前功尽弃。
“放心,她睡沉了。”他低头看手上的幼儿,见她仍紧闭双眼,显然没被方才的吼声吵醒。
女儿是他的,她无权干涉他想抱、想看、还是想吵醒她。
以前两人一见面不是争吵就是冷嘲热讽,从没有过像现在这么平和的时刻,因此,傅钰敏不知该如何开口和他说话,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破坏目前的平和,她索性闭上嘴不再多说一句话。
和女人在一起大多都在床上度过,除了那档事之外,他根本没费心找话题和她们聊过天。现在对象换成了傅钰敏,他也不知该开口和她说什么,再加上之前和她交恶的情况,让他更加拉不下脸和她说话。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直到苹儿回来后才打破这令人难以忍受的尴尬。
“姑爷,我拿药酒来了。”
“帮她的脚擦上药酒,顺便推拿一下,她的脚明天就不会疼了。”这种药酒对于治疗扭伤、刀伤很有用,化血去瘀的功效极佳。
“是。”
苹儿褪去傅钰敏的鞋袜,倒了些药酒在她脚上,就在她扭伤处轻推。
“痛——苹儿,轻一点!”天啊!方才还不觉得疼,可是,一经苹儿的推拿后,却痛得她直缩回脚。
“小姐,我已经尽量放轻手劲,你就忍一忍吧!”
“我尽量忍一忍,不过,你一定要再小力点。”
苹儿拉回傅钰敏的脚,以更轻的力道推拿。
这么轻的推拿哪有功效可言?
“苹儿,换我来,你抱着小小姐回房去。”康峻崴接手苹儿的工作,还将她赶出房间。
“你……”
不让傅钰敏开口说话,他使劲在她的脚踝处一推,惹得她尖叫连连。
“啊——痛——啊——”
暗钰敏想缩回脚却无法如愿,因为,他像是早就知道她的意图似的,将她的脚握得死紧。
听见她痛得发出尖叫声,康峻崴也相当舍不得,不过,为了她好,他还是狠下心来用力推拿。
她不知他的用心,还以为他是乘机欺负她。
“痛——啊——”她痛得涕泗纵横。
“好了!”康峻崴放下傅钰敏的脚。
脚一得到自由,傅钰敏连忙将脚缩回,退离他远远的。
看到她含泪的眼,他伸手想拭去她挂在脸上的泪水,却让傅钰敏又往后退,不让他的手碰到她的人。
悬在空中的手无奈地放下,他在心中大叹了一口气。她会对他产生惧怕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康峻崴不发一言地转身。
暗钰敏以为他要离去,松了一口气,也放下戒备。过了一会儿后,她听见了关门声,却发现他不但没有离去,反而还走到床边。
他开始褪上的外衣。
“你想做什么?”他异常的行为让傅钰敏大吃一惊,立即防备地问。
“月兑衣服啊!”
“我当然知道你在月兑衣服,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月兑衣服?”
“当然是准备睡觉。”
“你回你的房间去睡!”她不欢迎他在她房里过夜。
“这儿不是我的房间吗?”要是他记得没错,这儿应该是他和她的房间,而不是她一个人的房间。
“当然不是你的房间!”自他们成亲以来,夜夜都只有她独眠,是他放弃了和她共有这个房间的权利。
真是令人伤心的答案啊!
“你错了!这儿原本就是我的房间,只是我好久没来而已。”和她成亲那夜起,他就搬到了另一间房,将原本属于他的床让给她。
“弄错的人是你!你自己找一找,这房间有哪一样东西是属于你的?”他的东西早在成亲的隔天就搬个精光。
环顾四周,康峻崴果真找不到属于他的东西,原本该摆他东西的地方全换成她的物品。
“谢谢你的提醒,我明天就命人将我的衣物全搬回房。”
他到底想怎样?和她抢房间很有趣吗?
“你要这个房间,我让给你,明天就搬走。”话一说完,傅钰敏便想下床,她决定今夜要去和苹儿挤一张床。
她的脚还没落地,人就被康峻崴拉住。
“我的意思是——我从今晚起要搬回来和你一起住。”他要的不是这间房、这张床,而是要和她在一起。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想和她在一起吗?他接受她了吗?
乍听时,她的心中有着无限欢喜,以为自己的等待有了结果,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爱他,不用在心中偷偷地恋着他。
不!不可能!暗钰敏,你别自作多情了,他逃离你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想和你在一起?他一定是要戏弄你。
“别戏弄我了,我不会上当的!”要骗人手段也该高明一点。
这个女人!竟然误解他的意思!
“我是说真的,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他捺着性子解释。“我们是夫妻,原本就该同床共眠才是。”
从成亲到现在,他有哪一次把她当妻子看待?
他对她的厌恶从揭开喜帕那一刻起就产生,甚至以纳妾来羞辱她,还出言嘲讽她……这些情景历历在目,她这一生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对于这桩婚姻,她早已绝望。
今日他用这种恶劣的手段来撩拨她平静的心湖,真是太卑鄙了!
“现在才说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可笑了吗?时时刻刻想休离我的人是谁?恨不得永远不见我的人是谁?不屑与我同进同出的人是谁?不承认我在康府地位的人又是谁?”别把她当傻瓜!
“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我可是用八人大轿将你抬进门,又和你拜过天地、祖先的,你能说我们不是夫妻吗?”
她当然记得那时的情形,就是因为和他拜堂成亲,她才会陷入泥淖而无法月兑身。
“我们拜过堂又如何?你有因为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去试着了解我吗?”原本她还怀有一丝丝的期盼,希望她的良人不会肤浅得只看表面,能够用心去了解她;结果,她的希望破灭,他竟是个只看外表容貌的人。
“我……”他无法反驳她的话,因为,他确实冷落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