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夜深沉--月下两人,举杯邀月。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未了还不忘将手中的酒杯对着天上的明月,做出邀请的动作。
“哼!”
另一人只是冷哼一声。穆子然可不相信王庭梁会无缘无故在大半夜拉他出来喝酒,就只是为了和天上的月儿共饮美酒。
“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喂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王庭梁走到穆子然面前,为他斟满酒杯。
“人家李诗仙是胸怀大志却无法施展而想消愁,你却拿他的诗来譬喻自己目前的心境;他若知晓,不气得从墓里跳出来责罚你才怪。”面对满满的美酒,穆子然始终无动于衷;他可不想陪他喝闷酒。
“子然,你又何必计较那么多?既是消愁,何必分大志或小志;反正同样都要用酒来消。”
没错,他是想藉酒消愁,偏偏又不想独自一个人喝闷酒,才会在大半夜拉他来作陪。
穆子然当然明白他心中的苦闷,可是,如此消极的作法,他真的无法苟同。
看到王庭梁又想灌下瓶中的酒,他不发一言地上前抢下。
“把酒还我!”王庭梁想抢回酒瓶。
“不还!”穆子然故意将酒倒下,将美酒赏给这片土地。
虽然糟蹋了好酒,不过总比让自己的好朋友喝醉、喝死好。
“子然,你……”见他不但不还,还将酒给倒了,王庭梁虽然怒火中烧,却是敢怒不敢言。
“也只不过遇到个小难关而已,你就藉酒浇愁,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穆子然不留情面地训斥。
“你不懂!你不了解!我心中的苦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的?除了一醉解千愁外,我别无他法。”王庭梁大声怒吼。
“一边是对父母的孝,一边是对葆音的情意;两边都是我在乎的人,我不愿选择一边而辜负另一边。”
“这样就打倒你了吗?你父母对你的期待,你全忘了吗?葆音对你的痴情,你也不在乎了吗?才这样就要逃避,他们真是看错你了!”穆子然毫不屈服于他的怒气。
“你要我如何不逃避?爹、娘要我娶门当户对的商芷兰,我却和青梅竹马的葆音相爱。我反对和商家的婚事,却木已成舟,让我无法力挽狂澜、改变这一切;再加上爹、娘强力反对我和葆音在一起,我早已无计可施。”王庭梁说出沉积在心底的无力感。
造化弄人啊!
一对青梅竹马只因门不当、户不对就要被硬生生拆散,这门当户对的观念可真是害人不浅。
既不能反对这门亲事,又想和相爱的人儿在一起,难道要他三妻四妾吗?!穆子然明白这是不可能的,王庭梁不可能委曲林葆音,让她当妾的。
必须迎娶商芷兰,又要林葆音当发妻,这可真是令人为难。
为了好朋友的一生幸福,穆子然煞费苦心地想出个一石二鸟之计,让所有的难题圆满解决。
“我有一个计策,能让你依父母的意思迎娶商芷兰,却又能让她当不成你的元配夫人,而你也不会伤了葆音的心。”穆子然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计策?”王庭梁满怀希望地问。
反正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管任何方法,他都愿意一试。
“回--头--轿--”
第一章
望着身后的大红花轿和大排长龙的嫁妆,王庭梁知道今天的排场会让众人津津乐道;而明天的场面,也定会让众人更加难以忘怀。
看来,明天商芷兰会成为全杭州城的大笑话是无可避免的。
想一想,这样的自己还真有点自私:为了自己的将来而去伤害另一名无辜女子。
可怜的商芷兰!他的决心开始动摇。
不行!他不能心软!王庭梁将心中的念头甩开。
人不为己,天诛地减。
他要是不能铁了心放手去做,他和葆音之间就更不可能有未来可言。
与其要三人痛苦,倒不如牺牲一人,成全另外两个。
商芷兰,你别怨我!
要怪,就怪你不该嫁给我。
要怪,就怪命运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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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句话对王庭梁而言可是相当讽刺,他并不想进入新房过春宵,一直在房门外迟疑,不敢进入。
“姑爷!”喜房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位商芷兰带来的陪嫁丫鬟。
“你先下去吧!”他故作镇定的支开她。
“是!泵爷!”丫鬟非常识相的离开,她可不想坏了人家的洞房花烛夜。
今晚不进门,明天的戏也不用唱了。
硬着头皮,王庭梁进门,顺手将门关上。
掀开喜帕,就见佳人羞涩垂首的模样;火红的喜烛照上她白女敕的玉肤衬托出她脸颊上的红润。
这样的佳人该是令人心动的。
王庭梁知道自己的心若不是早已全给了林葆音,他必定会爱上她的。
唉!一切都是命!他和葆音的幸福全都要靠她的牺牲来成全。
原本是想和她来段短暂的缠绵,却在看见她后打消原先的念头。
自己不能爱她,又何必毁了她的清白;他该让她带着清白之身,去寻找她的幸福。
吹熄蜡烛,命商芷兰解开衣衫;他将两人的衣衫全数丢弃于地,和她保持些许距离,缓缓在她身旁躺下。
他不但不敢碰她,连看一眼也不敢,只好假装很累的呼呼大睡。
商芷兰对于王庭梁的行径感到疑惑,却不敢开口询问;只因她记得娘在她出嫁前的交代--出嫁从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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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你给我醒来!”王庭梁用力地摇着好梦正酣的商芷兰。
迷迷糊糊中醒来,商芷兰尚未了解发生什么事,就被王庭梁赏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一巴掌打醒了商芷兰的神智。
哀着刺痛的脸颊,面带无辜的问:“相公,为何打奴家?我是犯了什么错?”
莫名其妙被打一巴掌,她已管不得什么三从四德,定要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看到她无辜的表情,王庭梁差一点动摇他的决定;但是,想到葆音会为他另娶他人而伤心哭泣,他就无法对面前的她仁慈。
她虽然无辜,可是,葆音更加无辜。
一想到这,他的脸色就更加铁青,说话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大。
“别叫我““相公”!我没有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妻子。”王庭梁大吼。
商芷兰扪心自问是否真如他所言的不守妇道?
可她没有!她认为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她自小被灌输女诫、三从四德的道德观,将名节视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今日平白无故被冤枉,即使对方是她的相公,她也不能容忍他无的放矢的污篾。
“相公,奴家自认为非常自爱,是清清白白的,不知相公为何说我不守妇道?
还请相公明示。”
“还敢说你是清清白白?”
王庭梁用力将被子掀开,指着干净的床单间:“你不觉得床上少了什么吗?”
“啊--”喜被忽然被扯离身,吓得她一阵尖叫,慌慌忙忙地拉回被子,重新盖在自己身上。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商芷兰忘了对“相公”说话要恭恭敬敬。
“你还敢装傻!”
王庭梁故意大吼,目的是想引起众人注意。
“我真的不知道、不明白你问的是什么!”
商芷兰真的胡涂了,她不清楚为何一夜过后,她的世界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