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南宫宜君转身,战战兢兢地行礼。“启禀皇上,臣妾是来探望东辰公主的,问她——”
“她的事与你无关,滚!”西门光磊毫不留情地挥挥衣袖。
南宫宜君瞟了东方如滢一眼,眼神中夹含极深的怨恨,从她的眸中,东方如滢读到了妒意。
她别过头去浅叹一声。并不是她选择了西门光磊,而是他强迫她来的啊!
“如滢,下车吧!”仿佛是换上一副面具,西门光磊在褪下威严的表情后,给予她最温柔的笑容。他对她伸出手,准备搀扶她下车。
东方如滢挥开他的手,径自轻路小脚而下。
她竟拒绝自己的帮助!西门光磊这时才想起,这一路上她都不曾对自己笑过,甚至连从前那种客气、淡漠的笑容她都吝于施舍了。
西门光磊狠狠地瞅了她一眼,却被她眸中的淡然所震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总是无法对她耍狠,在她面前他天子的身份是无用的,因为她不会在乎他的权势。
她惟一在乎的,或许就是那位群哥哥吧!
“如滢姐!”明燕匆匆忙忙跑来,在看到西门光磊时先欠身行礼,又一如往昔地将东方如滢拉到一旁窃窃私语。
东方如滢忽然噗哧一笑。“笨妹子!怎么这样说。”
“本来就是!如滢姐连我都保密,真是过分。”明燕不服气的嘟嘴。
站在一旁的西门光磊嫉妒地看着东方如滢脸上的笑,忽然想到或许这辈子,他都无法得到她这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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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众嫔妃的干扰,西门光磊特意为东方如滢安排了一间离宫殿最远的寝房。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西门光磊晓得不能强迫她,若是他愈用权势,就愈会将她的心逼到天涯海角。
这是个简陋的寝房,不过他相信这儿只是她暂时的栖身之所,总有一天等她厌倦了等待,他就能赢得她的芳心,带她迁入嫔妃的寝宫……不,他怎能委屈她当嫔妃呢?她当然是他的皇后!
东方如滢倒是没有多想,她很满意这个简陋的寝房,在这儿她可以远离后宫的尘嚣,静静地等待英群到来。
她悄悄地瞥了西门光磊一眼,决定跟他保持距离,若他稍越雷池一步,她就拼死抗拒。她相信这么一来,再怎么有耐性、再怎么深情的男人,最后都会死。
她要磨光他的耐性,也要磨光他的情感;她想只要熬过一段时日,他就会放她回东辰国。
现在他们都需要时间,用时间来沉淀彼此的想法,也考验对方的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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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渐入晚秋,夜里的月色依然纯洁无瑕。
东方如滢再度登上高楼,依着月光无助地眺望。
从前她还晓得该望向何方,知道魏英群也在那儿想着她,但现在她迷失了,无论往哪个方向看去,都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那儿。
她茫然望向天际怔忡着。
像是约定一般,西门光磊也来了,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使他心里一揪。
他忍不住上前,用双臂环抱住她。“如滢,别等了,他要是活着的话早就来了!”
这话触动了东方如滢的心弦。她不是不明白这道理,只是还想替自己留一点希望。“胡扯!群哥哥他只是想突然出现,给我个惊喜罢了!”
“如滢,你在欺骗自己!”
西门光磊的斥责使她无苦以对。是啊!她是在欺骗自己,不过若不如此,她又该怎么办?
饼了半晌,她咬着牙,有些无礼地回道:“干卿底事!”
“你的事就是朕的事。”
东方如滢心头蓦地一阵悸动,她眸中有晶莹泪光闪动着,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如滢,你跟了朕吧,朕绝不让你哭泣。”
他的承诺是这般坚决,令她觉得他的臂弯相当温暖,可以让她依偎在其中。
就在这同时,另一道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她仿佛听见英群轻唤着她“滢妹”,又恍惚忆起了两人的誓言。
她不能变心,即使英群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她也要为他守节。
“皇上,请您放尊重些。”她娇柔的语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西门光磊被她的态度惹恼,他故意收紧手的环抱力气,让她的娇躯紧紧贴住自己的胸膛。
“皇上,请您放手,我已经有夫婿了!”东方如滢冷冷地提醒他。
“那又如何?朕乃天子,只要是朕想要的女人,就要得到!”西门光磊抬出自己的身份压她。
东方如滢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回应,只是漠然望向远方。
她的无语令西门光磊心虚。每当她做出这种反应,西门光磊就觉得她在鄙视他。
他猛然缩手放开她。
“如滢姐!”
就在彼此尴尬之际,明燕突然跑了过来,正好迎上西门光磊冷冽的眸光。
“奴婢参见——”
“以后不准叫她如滢姐,叫她公主!”西门光磊把闷气一古脑儿地发泄到她身上。
“是……”明燕从没见过他震怒的样子,吓得浑身颤抖。
东方如滢晓得他在迁怒,于是挡在明燕身前,鼓起勇气道:“皇上若对我不满,尽避冲着我来,不必找别人出气。”
“你……”西门光磊抬起手,准备狠狠地掴她一巴掌,却又狠不下心,只有将手放下,拂袖离去。待他离去后,明燕扯了扯她的衣袖,战战兢兢地问道:“如滢姐,这样做不要紧吗?”
东方如滢不发一语,静静的凝睇他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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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极了的西门光磊跌跌撞撞地在回廊上走着,一转念就来到南宫宜君的寝宫。
皇上怎么会来看她呢?这大出南宫宜君的意料,她连忙上前迎接。“臣妾参见皇上。”
西门光磊瞟了她一眼,现在的他只是想找人陪他喝酒解闷罢了。
“拿酒来!”
在坐定后,西门光磊无力地放纵自己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灌下喉咙。除了用酒来麻醉自己外,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愤怒的情绪降温。
他以为自己是有雅量的,也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耐性,然而东方如滢始终冷漠的态度总使他挫败。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心!
南宫宜君不敢开口问他为什么借酒浇愁,只有在一旁静静地为他斟酒。
西门光磊蓦地握住她的手。“宜君,你说,为什么东方如滢不肯接受朕呢?是不是朕对她不够好?”
原来是为了东方如滢。南宫宜君忍住窜上心头的疼痛,勉强回了个笑容道:“请皇上宽心,是她不好。”
“不对!”西门光磊怒道:“她怨朕逼她到西林来,怨朕拆散了她与她的心上人,也怨联……”
西门光磊越说越哽咽,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南宫宜君不禁心疼不已。
她一言不发,温柔地握住他的手。
发觉自己竟在无意间透露出心事的西门光磊有些愠恼地甩开她的手,又拿过一杯酒狠狠地灌进口中。
即使他极力防备,南宫宜君还是瞧见他受伤的神情,她决心助他一臂之力,使他早日得到东方如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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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光明亮的夜里,从高楼回房的东方如滢在门外遇见了南宫宜君。
她戒备地退了一步,再欠身行礼。
“参见娘娘!”
“平身。”南宫宜君轻笑道:“本宫等你好久了。”
她为什么等她?东方如滢心生疑窦地瞥了她一眼,又试探地道:“不知娘娘为何深夜来访?”
“如滢,本宫日前多有得罪,今日特地前来陪罪。”
南宫宜君前倨后恭的态度令她更怀疑,不过她不能坦承这份感觉,只得福了福身道:“娘娘不必为此事挂心,我并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