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引为什么范圣海总是在我心情最纷乱无助的时候出现?!一看到他,几天来的坚强一下子就崩溃,我的泪水不能控制地串串滴落了!想到老师对我说的,我终于了解到,范圣海不管做什么,他总是先为我著想好多好多。
“你……你怎么来了?”我软弱地边哭边问。
“伯父过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早上去找妨,遇到了洪子茜才知道……”范圣海搂著我,拍著我的肩为我打气:“别哭,别哭!快别哭了吧!”
“就让她哭吧,这孩子已经忍了好几天了,哭一哭就好。”妈妈看著范圣海说。
妈妈一这么说,我就更加地伤心,泪水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在范圣海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深夜我才悠悠地醒过来,原来,我哭著哭著竟哭到就睡著了!我竟枕著范圣海的手臂一睡就睡了三、四个小时之久。
“你真会哭,大概二十五年来的泪水都让你一下子给哭光了。”范圣海百般怜惜地看著我。
我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灯下的我们,有一种平实的幸福,看著他的侧脸,我想起了之前让我痛哭的原因,但是我心里已经不那么难过了;至少,我现在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我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
“真的?那就好,可是……你压得我的手又酸又痛。”他夸张地拍开了一直让我靠枕的右手。
“为什么不叫醒我,好抽开你的手?”我有点过意不去,因为他的手臂看起来真的非常的僵硬。
“你难得睡得这么沉吧?我舍不得让你起来。这一阵子你也累了,一边看著你睡觉的样子,我好像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看著范圣海对我的悉心和体贴,我又想到了老师和我说的事情,心头一紧,只觉得泪水又快来了。
“对不起。”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红著眼说。
“干什么和我说对不起?”
“下午的时候,我回到学校去……没看到梧桐树开花,倒是看到了我以前的班导师,她都和我说了……为什么你以前会不理我,因为你是不想影响我的成绩……对吗?”我有点语无伦次,但是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
“你……才没这回事呢!”
“别再隐瞒我了,难道你是真的喜欢你们班上的班花,所以才会疏远我的吗?”
“当时,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你知道这点就好了,其它的都不重要。”
“可是,我却误会你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有点迟了,但是,我不想再有遗憾,从现在开始,我要认真地看待我自己的感情,还有我自己的人生。”
“说真的,当时,我对你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有!当然有!而现在也还是一样,我爱你……我不想再躲了,我也不再害怕!我爱你,我是爱你的,一直都是!当我看到你在我爸爸的灵前上香时,我就告诉我自己,我不想再造成任何的遗憾!你处处为我设想,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那天在梧桐树下当你吻我时,我就知道,我们能够再一次相遇,绝不会是巧合而已……”我几乎是声泪俱下,但是,范圣海却是不发一语。
他吻了我,深情一吻,彷佛有著千斤般沉重。
“我肚子饿了,你妈煮好的水饺已经冷了。”
“你怎么只想到吃?”亏我一番话说得令人感动,这家伙却……
“为了当你的抱枕,我连晚饭都还没吃呢!”
“你……笨蛋!”
“我的手麻了,你要喂我吃才行,吃完了我还得赶回台北呢!我是来台中谈case的,正好知道你父亲的事,我怕你伤心欲绝才绕过来看你的,现在你没事了,没事就好。”
“你,难道没听懂我刚刚说的?”我呆住了!看著范圣海鸡同鸭讲的模样,我真的有被骗的感觉。
“有啊!听得很清楚,可是,你总得让我先吃饱吧?!”他说著,一边已经走到餐桌坐定。
而我却是愈来愈迷糊了!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我和范圣海就像是同个磁性的磁铁,一直在“记亿”的铁粉里互相牵制著对方?他一靠近我,就让我想跳开;而当我想靠近他时,却也不得近身?!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
世界上移动速度最快的是爱情,因为它说来就来;世界上移动最慢的是在爱情里游移的心,就像我现在和范圣海之间一样。
上一次在我家,我毫不掩饰地对他说了那一番话之后,我们似乎又回到原点,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所有的人物都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剧情更加地混乱罢了!
因为,何明哲又开始来接我下课,他还想不通他到底是哪里做错;我则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而有时候,齐乃安也会在我的住处等我,更巧的是,偶尔他们两人会正巧遇个正著……那是一种可笑得不能再可笑的画面。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打破现在这个僵局,否则,我真的会非常的痛苦。
我爱的人是范圣海。可是,还有费天丽,正在生病的费天丽……
唉!我总不能对费天丽说:“范圣海这家伙从小就是属于我的,一直到现在都是!”
我的脸皮不算薄,但是,我是绝对说不出这句话的,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问题实在是太复杂了,我即使脑筋清醒,也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再说,我只觉得,最近这阵子以来,我脑筋清醒的时间也真的是愈来愈少了!
冬天来的时候,天气的变化还不算大;但是,当我知道费天丽住进疗养院之后,我才惊觉这个冬天好像来早了--让我乍然间简直是无法忍受这种寒冷!
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我和范圣海一起出现在费天丽的病房;范圣海坚持要我拿著花,虽然那明明就是他自己买的。
“谢谢你来看我。”费天丽笑著。“是圣海告诉你,我喜欢海芋吗?这个季节很难找到这种花吧?”
看著费天丽满足地端详著那束花,我好像有点了解范圣海的用意了。那几支女敕白的海芋,仿佛真能带给费天丽很大的鼓舞。
“当然了,如果不是他说的,我不会知道你喜欢这种花的。”我老实地说。
“可是,他却偏偏要你说是你买的,对不对?他现在最喜欢和我做这样的脑力激荡了,他呀!就怕我不想再思考了。”
我不太懂她的意思,只好胡乱地笑一笑。
“我们有好久不见了。”我说。
“是啊!这一阵子你都在做什么?圣海也不告诉我。”
“哦,那是因为他……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是吗?你们都这么的忙碌。”
“没什么,瞎忙而已。我希望下一次看到你时,是在装潢豪华的餐厅里,而不是这么单调的白色病房。”我故作轻松地说。顺便把带来的花插列花瓶里。
“我也希望如此,不过,真的要谢谢你来看我。”她笑了,脸色像海芋一样的苍白又有点害羞似的。
我仔细打量著她,心里很是震撼,才两个多月不见,她清瘦不少,又把头发削得很短,笑起来时,好像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不笑的时候,脸色苍白,像个病人!
但是,她到底是什么病呢?经过病房护理站时,我注意到侧门口的内部工作告示板上有一行小字,好像是写著:“acquiredimmunedeficiencysyndrome”,那是医学的专门用语,好像是遗传方面的疾病吧,我也没看仔细,所以我即使是个英文老师,一时之间也还想不到那是什么病理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