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庄心伦’,倪正仪,你少说话,最好也给我小心一点。”江世?是真的火了,上次的“掴耳光”事件好像还余波荡漾。
“没想到哪,江大哥的妹妹就是爱吃醋的你,我早该知道的呀,我真是够粗心哪。”庄心伦有点得寸进尺,她明知自己在这里并不受欢迎,却又处处挑衅。
“小伦,我想我们还是先暂时离开这里一下,让他们两个……”梁斐然看不下去了,只得打圆场。
“这里呀,就算你最正常了。你有江世?这样的好朋友,又有像青云这样疼爱你的男朋友,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你碰上了呢”庄心伦挑着眉说话的样子,即使用辞委婉,语气却还真不是普通的跋扈。
“你是什么意思?”梁斐然觉得她话中有话。
“中国人不是常说人要知足吗?我只是想劝劝你而已。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贪心,有了青云还不够吗?”她似笑非笑地又说:“我今天可算是来对了!每天晚上都来江家报到,让我姊姊一天到晚担心会让她和世杰哥之间发生情变的人,原来就是你。”
“小伦,你别这样子。小斐和世?本来就很要好,她常来江家走动是很正常的,可能是你姊姊误会了。”倪正仪忙说。
“我不是不赞成她来,问题是,她应该和青云一起来啊。”庄心伦瞅着其他几个人。
“小伦,我今天纯粹是来江家帮忙的,而青云今天没空,所以我……”梁斐然淡淡地说着,她当然不需要对谁解释什么,但是她也不希望庄心伦有所误解。
“小斐,你用不着向她解释,我早就说过了,他们家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江世?打断了梁斐然的话,恨恨地说着。
“哼!随你怎么说吧。我认为一切是其来有自,你们别一个个的心虚。请别忘了,我今天可是江家的客人,你们别想要联手起来欺负我,那可不是待客之道喔。Sorry,我的中国话说得不够好,若有辞不达意的地方,大家别在意啊。”
就这样,庄心伦三言两语就把大家的心情打击到最低点,这真是一次非常不愉快的会面。
梁斐然原以为自己不会和庄心伦有什么交集,而今看来,事情是没有那么简单了。庄心伦原本就是存在于她和耿青云之间可能的感情变动;现在更同仇敌忾地把姊姊庄心雨和江世杰的感情问题揽在她身上;另一方面又像是恶女一般强行介入了江世?和倪正仪之间……梁斐然看着庄心伦伶牙俐齿的模样,她真不知道日后该如何面对这一号令大家头痛不已的人物?!
梁斐然拨了好几次电话到耿青云家,都没有人接。她觉得很奇怪,星期一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晚餐的时间耿家怎么没人呢?耿青云也没有和她碰面,这种情况真的是有点反常。
正当她放弃找他的念头时,耿青云却打了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那头哽咽了起来,梁斐然急问:
“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里?”梁斐然被耿青云吓了一跳,他是在哭泣吗?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在济生医院……我妈心脏病发,现在正在加护病房急救,情况很不乐观,我……”耿青云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手上的话筒一下子被抢走。
“你快点过来吧,秦姨的状况很危急。”抢过电话去的是庄心伦。
她也在医院?!话筒那一头是时而有点吵杂又有点不寻常的静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梁斐然的一颗心早就慌了,她马上赶至医院。
梁斐然看到耿青云和庄心伦呆若木鸡地坐在加护病房的门外,便感受到一种非常诡谲的哀伤。庄心伦平日嚣张、跋扈的脸上爬满了泪,耿青云的父亲则焦急地和护理人员说话,江世杰和庄心雨也在一旁讨论,大家都在忙着,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和梁斐然说明眼前的状况。
“秦姨的情况怎么样了?”她开口问庄心伦。
“就看今天晚上了。”庄心伦眼神空洞,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小斐,如果我妈真的有什么,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气坏了她才会让她突然发病,该受苦的人是我。小斐,我该怎么办?”耿青云用力纠扯着自己的头发,他百般懊悔地说着。
“别这样,秦姨不会有事的,你要有信心。”梁斐然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试图安抚耿青云的心情。
“不,你不了解,我根本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我是个大笨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我不会……”
雹青云的呐喊声在冷冷的长廊里不断地回荡着,令人觉得沉痛而哀凄。
她从来没有看过耿青云这样的颓丧和无助过,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不忍。
秦楚宜一向都轻声细语的,身体也保持得很好,怎么会突然心脏病发作?
在之后沉寂等待的时间里,她联络了江世?和倪正仪到医院,试图多加安抚耿青云的情绪。
小小的走廊上,他们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沉默着,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秦楚宜的丧礼结束后,耿青云的外表是出奇的平静,只有耿磊的面容里能够找到一些哀伤。
事情总会过去的,而期中考在即,她也非得振作不可。但是,就在大家正要藉着忙碌来摆月兑这分阴霾的时候,耿青云竟离家出走了。
梁斐然原以为,耿青云只是想自己冷静一下,才会和她失去联络。但是当她收到他寄来一封挂号信后,她才惊觉事态的严重,因为耿青云的失踪原来是早有计划的。
小斐: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认真地写信给你,却也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
很抱歉,我必须这样的离开,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的疑惑,而我也是经过了这些时日才能稍稍整理出一些头绪。
你在注册前到租屋处打扫的那天下午,我拿走了你桌上的一张名片,那个女人的名字是我母亲曾经对我提过的。后来我无意间在楼梯口听到你和世?的谈话……挣扎了一阵子,我便和廖珍珠见了面,她也把所有关于我的身世的事情和我说了。
很多年以前,我发现母亲常常拿着一叠旧信函端详,如果不是好奇心的驱使,我是不会知道廖珍珍这个人的。母亲只是谆谆对我说,这位廖女士是当年帮她接生的助产士,也算是我的恩人。是命运不愿放过我吧,我竟鬼使神差地和廖珍珠搭上了线,也确定她就是我的阿姨以及我生母的事情。
当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再多的情绪起伏,其实也只是不想相信,也不愿去面对的。但是,我仍是在我阿姨那儿拿了当年我生母和母亲的信,冲动地跑回家逼迫她说出一切。我不甘愿我自己真实的出身,又气我母亲近二十年的欺瞒和虚假;可是当她在我面前倒下的时候,我的心是真的痛了起来。我怎么能这样做呢?现在,和我有关的三个女人都不在这人世了,我心里的痛苦才正要沸腾;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能原谅我自己的。
一直没有机会和你好好地说明这件事,因为一直到现在,我的心还不能真正地平静下来;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我身上的罪是永远摆月兑不了的。这样子的我,根本不配给你任何的承诺。不要找我,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感到苦恼,那是最不值得的,去追求你自己的梦想吧,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根本一无是处,我只是寄生在耿家二十年之久的一个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