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还没有结束就不见人影,你们跑去哪里了?”赛玛劈头就抱怨。
“到后山那条小河洗澡。”维扬毫不隐讳的直说。
“我有事要跟你说。”赛玛说时,她那双大又黑如幽潭的眼眸冷冷的朝征云投射过来。
征云假装没有看见,还故意打了一个呵欠。
“赛玛,有话等一下再说,你先带征云去你们今晚要睡的通铺。”
“不用了,只要告诉我哪一间,我可以自己去。”
赛玛往左侧那个小窗口一指。
维扬和征云含情相视一会儿,征云便道了晚安。
她朝屋里走去时,还一直克制自己不要回头看。
就在她人要转入屋里时,头还是忍不住转了一下,正好瞥见赛玛哭着扑向维扬的胸膛,环抱住他。
“维扬,你忘了我们的事,不再爱我……”
赛玛哭喊的余音,传入征云耳里,她的心顿时揪了一下,然后撇过脸,快步走进房间。
半夜三更,征云醒来过一次。
身边仍是空荡荡的,赛玛还没有回来睡觉。
征云在这张硬梆梆的通铺上翻来覆去,努力只想着河边的事,可是脑海却始终留在赛玛拥着维扬那一幕,心思无法平静下来。
他们整夜在一起吗?
她想等赛玛进来,等了好久,等到天色微微发白,终于她在不堪失望又痛心的折腾之下,实是困倦不已,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征云非常确定赛玛整晚没踏进这里一步。
赛玛的姆姆招呼征云吃过早点,对于赛玛和维扬没有出现似乎并不以为意,于是征云也放弃询问的念头。
在跟姆姆道谢之后,她寒着一张脸,倚靠在维扬的吉普车的车门边,一面看着时间,一面等候。
饼了好一会儿,维扬才姗姗来迟。
“对不起,你等很久了吗?”他搔一搔头,一脸惺忪。
“对,等了一个多小时。”她生气的说。
“现在上路,应该可以在中午回到牧场。”
“赛玛呢?”
“她会多待几天,不跟我们一道走。”维扬无精打采的坐到驾驶座上,看到征云还杵着不动。“怎么不上车?”
“看你一副因贪欢而睡眠不足的样子,我可不敢坐你的车,我看还是由我来驾驶,我们才能安全顺利的回到牧场。”
维扬只觉头昏脑胀,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怎么?不相信我开车的技术,还是不敢坐女人开的车。”征云嘲弄的说。
他耸耸肩,将身子挪到邻座之后,就闭目养神了。
征云发动车子,用力一踩油门,车子像飞一般狂飙出去。
“你疯了!哪有人这样开车的,而且还是在这种曲折的山路。”维扬惊吓出一身冷汗,顿时所有的瞌睡虫全被扔出车外。“我早该想到会这样,不应该相信你这个女人。”
“我才不应该相信你这个男人。”征云想到昨晚他跟她经历了一场甜蜜戏水乐之后,竟还能跟赛玛缝蜷一夜,一想到这里,她的怒火已从头顶延烧到脚底,更是加速踩踏油门。
“停车!现在我可不欣赏你这股劲。”维扬怒气冲冲的朝她吼叫。“你可不要把骑马的狂野精神拿来这里施展。”
此时前面有一辆车急凶凶的驶来。
“快往山壁靠过去,快——”维扬命令的同时,征云方向盘飞快一转,又让车速逐渐缓慢下来,机灵闪过来车。
“干!不要命了,你这个男人怎么让女人开车……”那辆车里的一位男子在擦身而过时不爽的探头叫嚣一句。
声音渐行渐远,维扬可是听了一脸铁绿,忿然伸过手拉住煞车杆,车子停了下来。
“换位子。”维扬严峻的命令着。
征云一言不发的下车,绕过来,坐上维扬原先坐的位置。
“你是吃了炸药,还是把整坛醋给喝下去,腐蚀你的脑袋了?”他用余光瞥她一眼。
她斜眼瞧他一副余悸犹存的恼怒,于是大笑起来。
“你真是一个疯狂的女人。”
车子缓缓上路了。
她仍是笑不可抑,笑到呛声,猛然咳了几下。
“我没想到你也会害怕。”征云笑说,手边拭着笑得呛出的眼泪。
“我当然害怕,我宁可跟你在餐桌上、在河里亲热快活,这样就算死了,也是做个风流鬼,也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掉入山谷而粉身碎骨。还是……你要我跟一道殉情?”维扬调侃的说。
“臭美,谁要跟你殉情啊!而且你死了,赛玛一定会为你哭得死去活来,你不心疼吗?”
“原来你真的在吃醋?”维扬笑说。
“我没有。”其实她也正在为刚才的冲动感到后悔。“我只是不习惯吉普车的性能罢了,才会发生刚才那件事。如果因此让你受到惊吓,我愿意道歉。”
“自从你跌下马的那一次之后,以后你再做任何疯狂的事出来,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这完全是不相关的两件事。”征云顶他一句之后,眼睛看着前方道路,不愿再开口。
许久,征云忍不住又故意问:“我,是不是造成你跟赛玛之间有什么误会?昨晚我看到她抱着你哭泣,需不需要我替你跟她解释?”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没错!是与我无关。”征云丢下这句话,失望的撇过头去。
饼了一会儿,维扬伸出一只手想去握她的手,却被她给拨开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上山吗?”
“这与我无关,现在我不想知道了。”她负气的说,摆出一脸不想听的样子。
维扬斜眼看她一眼,撇嘴一笑,逐自说起来。
“不管你现在想不想听,我还是要说。其实我是故意的,我想让赛玛明白我跟她是永远不可能。”
征云听了忍不住将脸转向维扬。
维扬继续说下去。“第一次我到国外读书,是想让她明白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期待;接着她再度回来这里,又重新燃起对我的希望,于是我要借由你来让她清楚,我永远只是关心她的朋友,没有别的了。”
“你好残忍。”
“你认为我做错了?”
征云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车子疾速奔驰,只有迎面吹拂而来的风声。
“征云,昨晚我在河边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维扬开口说着。这句话传送到她的耳里,由风散播到整个山中。
一路上,她仿佛一直听到这句话的回音。
她把手臂搁在车门上,让下巴能舒服抵在上面,注视过往的风景,耳里充盈的都是这一句话:昨晚我在河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
维扬没有直接把车开往回牧场的路,而是直直往山下开去,驰骋在海岸公路上。
奔驰在这条蔚蓝的海岸公路,风声和涛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征云的心里鼓满甜蜜的喜悦。
此时的心情雀跃畅快,她兴奋随着车子的速度大声呐喊。“啊……”
“疯丫头!”维扬笑着啐她一句。
他将车子时速减缓,驶在回去的路上。
第七章
他们人才抵达牧场,立刻就有人从屋内冲出来。
“翔志?!你来这里干什么?”征云一下车,看到来人竟是吕翔志时,着实令她惊愕。
“我今天是来接你回去的,你的休假结束了,该回到工作岗位上了。”翔志伸手要搂她,征云有技巧的轻轻滑开几步,令他落了空。
“谁说的?我还有一个礼拜的假。”征云不由自主的看了维扬一眼。
“我不准!于公于私我都不准。”翔志拉着她的手,靠近她说:“你不在的这些天,我才知道我是多么想你、需要你。”
“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征云冷淡的说。
“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那就提早结束假期跟我回去。”翔志露出他那招牌笑容,无辜中带些甜蜜,容易软化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