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六点半,佟善才看到采彰从大楼出来,朱倩虹也跟在他身后。
她还是很大方以笑脸迎上去。
“对不起,耽搁了一些时间,让你久等了。”采彰执起她的手,用指尖轻轻搓着她的手心,表示歉意。
佟善睨了倩虹一眼,不好意思的抽回手。她才想说什么时,朱倩虹已经抢先说话了。
“你不要怪采彰,因为我想认识你,所以才叫他等我一会儿,没想到我会忙得这么晚。”朱倩虹说这话,不明究里的人听来还以为佟善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女人。
佟善直觉她不喜欢这个朱倩虹。
“我从来不会为这种事生气,采彰明白。”佟善面带微笑的说。
“佟善是属于少根筋的女孩,她根本不会想到要去计较迟到多久。”采彰的眼神是温柔和了解。
倩虹嘴角微微一撇,神情隐隐的含带揶揄。
“采彰,找个地方坐下来,你们的事早已传遍整个财经业界,我实在很想知道你这个金童怎么会被钓上的。”
佟善不觉略略蹙眉,讨厌她用“钓”这个字。
“我又不属鱼,怎么会被钓上。用股市的行话来说,佟善是我心中的绩优股,我情愿被套牢,即使赔钱也无怨尤。”
倩虹笑得有些虚伪。“佟善,你的运气真好。我认识学长这么多年,他凡事一向冷静分析,然后选择有利于自己的事,包括他之前交的女朋友也是一样,没想到他也会有盲目的一次。”
“这证明一句话说得很对:爱情是盲日的。”佟善并不想炫耀他们的爱情;但她有必要提醒倩虹面对眼前的事实。
倩虹从一开始就语多妒意,频频暗示她不适合采彰,只有采彰这个当事的男主角听不出来。
朱倩虹说想吃欧式自助餐,佟善虽不是很喜欢,还是点头同意。
采彰带他们到一家很有格调的饭店。
席间,朱倩虹把话题拉到投资上面,有意在她的面前展现自己的专业,凸显她的无知。
佟善丝毫也不在意,也不想跟她抢话。
当他们沉闷枯燥的话不断地骚扰她的耳朵时,她便频频起身去拿食物,一盘接着一盘,为采彰添满盘里的食物,自己也一味埋头吃到撑。
这顿饭吃足二个小时。
最后,佟善还为他们端来咖啡。
“我们只顾聊着股市,忽略了你。”采彰想结束这个话题,可是朱倩虹还意犹未尽,仍不想结束这顿晚餐。
“没关系。”她调弄着咖啡。“多听无害,还可以学着点。”
“采彰,你交到一个听话又依你的女朋友。”朱倩虹口气酸溜。
“听不听话全看佟善的心情来定,我没有置喙的余地。”采彰打趣的看着佟善。
“我才不是晴时多云偶阵雨的女人,你不要故作委屈状。”佟善轻哼道。
“没想到你改变这么多!以前的你是如何要求身边的女人一定要独立自主,你还说最看不起女人一心存有想仰男人鼻息的想法。”
“现在还是没变啊!只是这个定义必须当事的男人来界定。”他话里预留弹性空闲。
不过,他有这样的想法倒是佟善第一次听说;她谨记在心。
他们又谈一些当年学校里的人和事,以及同业中共同认识的人,最后倩虹又问采彰一些最近国内股市的问题,采彰的话匣子又打开了。
这回,佟善静心又专心的听着。不是说,想知道一个人的过去,从他以前认识的人的言谈里得知最真实。
他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这是第一次看他能对一个女人畅谈股市,而她又颇能共鸣。
佟善责怪自己无知,头一回觉得采彰离自己好遥远。
说话间,她可以感受到他谈论股市时发乎内心的强烈,已无关于能从中赚取多少财富,而是一种掌握必定在我的自傲。
她脑海中逐渐跳月兑采彰平时金童的窠臼形象。她圆睁定睛的凝视他的神情,他眉宇间的奕奕光采、脸庞的轮廓、宽阔的嘴、坚定的下巴、高大修长的身材,永远昂首不拖泥带水的步伐;还有——他拥着她时的力量。
佟善为她能认识他而开心。一种莫名的暖意袭上心头;一抹无由的笑意浮上唇角。
“很晚了,我该送佟善回家了。”采彰把还剩半杯的咖啡喝完,再看看手表,脸上僵着一丝歉然的笑。“倩虹,不顺路,我不能送你回家。我先帮你叫计程车,回到家时,打个电话过来。”
他们送倩虹坐上计程车。
“听我们谈话很无聊吧!”
他们手挽着手,并肩走到停车场。
“不会。她成熟漂亮,又很能干,一定有很多人追求她。”佟善问:“她现在有男朋友吗?”
“没听她说起。倩虹的眼光一向高于顶,想追她的男人没有几把刷子是得不到她的青睐。”
“你们的兴趣相同,感情好,又有默契,你有没有追求过她?”佟善不是小心眼的女人,她有此一问,并不是真的想追究他的过去,只是直觉到倩虹对采彰有一份难以言喻的情分,让她倍受威胁。
“你是佟善,不是侦探,不需要对我的过去抽丝剥茧。”他的眼睛立即严肃起来。“现在,倩虹是我的朋友以及工作伙伴,懂了吗?”
佟善点点头。
采彰注视她半晌,然后俯下头去吻她。
佟善的手臂勾住他的颈子,把他拢向她。
“采彰,今天我又重新认识你了。”
“是吗?你发现什么?”
“我发现你是一个值得女人爱的优质情人。”
“我一直就是,你现在才发现,该罚……”
???
棒天中午,明丽度完蜜月回来之后,佟善约秦芳跟明丽一起吃饭。
“结婚的感觉如伺?”佟善调侃的问。
“很好。”明丽说:“二个人生活比一个人生活较不容易,不过可以彼此照应,感觉也踏实许多。”
“瞧你一副幸福的样子。”佟善说。
“怎么?心动了?”秦芳补上这一句。
“我很满意目前的关系。”佟善心里还不是很确定。“何况我还没有存够一百万呢!”
她们三人相视而笑。这是她们学生时代的戏谑之语。
“别做梦了!你想存一百万,那简直是夸父追日,还没有追到,可能先耗尽女人有限的青春。”明丽取笑她说。
“没错,你与其靠自己,不如抓紧辜采彰还来得实际。他一笔股票交易就不只一百万了。”秦芳说。
“我不稀罕他的一百万;他是他,我是我。”
“女人有骨气是好的,”明丽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女人在金钱上能占男人便宜就不需要客气,这项权利已经不是现代女人所能享有了。”
“这么快就领悟婚姻真谛了。”佟善说。
“这是婚姻现实。”明丽说:“现在的男人娶老婆是来分担生活费用,而不是娶来花他的钱。女人别再把男人当长期饭票的白日梦了。”
“爱的负担,甘愿承受嘛!”佟善仍然一副不理人间烟火的模样。
“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秦芳提醒她。“你若还是这副德性,小心你的金童辜采彰被抢走了。”
佟善跟明丽面面相觑。
“谁要抢采彰?”佟善嘻笑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明丽用脚去踢秦芳,暗示她小心说话。
“公司新来的朱倩虹,她现在可是近水楼台,势在必得。”秦芳说:“我说这话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哦!”
“朱倩虹啊!我知道她,采彰的学妹,一位美丽又能干的女人,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你还是没有听懂。”秦芳急得好像自己的男朋友就要被人抢走似的。“她不仅是他的学妹,在业界,她跟辜采彰被同行的人称为金童玉女,之前他们不在同一个公司上班,现在他们可是朝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