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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蝉记 第13页

作者:轩辕悬

极冷的气贯满全身,她手足发颤,死了?都死了?

太阳还在天上,她却好像在阴曹地府。

娘亲死了,爹爹死了,丈夫死了,鸣柳死了……连哥哥嫂嫂大毛二毛狗剩也死了。

都是我,是我害死他们的!

她的眼睛空洞洞,心里渗着血,我怎么会害死他们,不是我,不是我啊……

不是我,那是谁?郁森见不到亲爹郁郁而死,罗管家、陆大夫、鸣柳也都死于非命……

她抬起头,直盯盯瞪着男人:“是你,是你杀了他们!”

男人叹了口气,要将她搂到怀里。

“你别碰我,你这个杀人魔王,是你杀了他们。是你,是你!”她合身扑上去两手握拳死命往他身上捶。“我打死你……”

他捉住她的手,她不停地挣扎,用脚踢他,嘴在他身上乱咬,歇斯底里地大叫:“放开我,放开我!凶手!杀人魔头,你不得好死!”

她一口正咬住他的肩,愤恨之下,用劲的狠难以想象。

颜铸也不运内力,咬牙忍痛:“别疯了!”

陷入疯狂的小蝉哪会理会,死死咬住他的那块肉,似要把心里的痛、恨、苦统统倾注在这一咬上。

他操起手边一个花瓶,抽掉里头的迎春,将瓶里的冷水兜头淋到她脸上:“醒醒你!”

小蝉冻得连打冷颤,慢慢松开嘴,沾了他的血的樱唇红得惊心。她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轻掴她的脸颊:“别闹了,再这么你会得失心疯,丫头!”

什么都没有了,她的心沉到最深的黑暗里,能睡过去再也不醒来有多好啊。

外边的下人早听到屋里响声,却是谁都不敢进来。

直到这时,沈嬷嬷才透个头:“三爷,小夫人遭了水,先替她换衣衫!”

他挥挥手让她退下,自个儿伺候小蝉擦脸净发。

“现在不冷了吧?”

“来,说个话?!”

“小痹,宝宝,别这样,你还有我,嗯?”

不言不语的小东西任他哄劝,却再不醒来,他也急起来。

别是惊风,那晚了可就是……

也许只能用这个法子……

他到药柜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两颗绿色药丸,喂她吃下。然后褪掉两人的衣衫,一齐躺到榻上,双手抚捏她的敏感点,唇轻轻啄吻她的全身……

渐渐小蝉全身肌肤泛起一层粉红色,她轻轻扭腰,嘴里“嘤嘤”叫唤,他知道药性已然行开,手下动作更是厉害,边逗弄边诱她说话。

“舒服吗?”

“要不要?”

“叫出来啊……”

她身上的粉红越来越艳,高高挺起,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

男人的坚硬始终在外围徘徊,却迟迟不进去,她的手指掐进他的背,小嘴里喘着粗气,终于叫出声:“给我,我要啊──”

他笑,用力前挺,一记贯穿。

两人的汗滴滴滑落,印进被褥。

云雨几度,小蝉累瘫在男人的怀里,断断续续哽咽地哭着。

他、他竟然对她用药,这么下流,逼她说要他。

自己怎么会那么,哥哥嫂嫂才……她却在这里……

可是心里深处又觉得舒畅,好似身体越累,便越会把所有的一切忘光。

男人粗壮的大腿又插入她股间,她浑身颤栗,细细地说:“不要了……”

“醒过神了?”

她紧闭眼睛,睫帘掀动,滑下两行清泪。

“你说,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呢?”

他沉吟:“天灾吧!”

“都是我,我命里带火……”泪流得更急。

“不是,不关你的事。”他心疼,紧紧搂住她。

“真的吗?”她可怜巴巴地问他。

“嗯──”

似乎略略放心,她又缩到他怀里。半晌,闷闷地问:“我咬的地方还疼吗?”

他心里一动,轻抚她头发:“嘘──别说话了。乖,睡一觉就好了,睡吧。”

她不要再想,沉沉睡去。男人望着她的睡颜:“宝宝,你还有我。”

小蝉虽然醒过神来,但变得沉默少语,常常两天都不见说句话。又特别怕火,怕光,整天就似个小耗子般缩在墙角。

她根本不想再知道什么,心里排斥自己去想哥哥嫂嫂究竟怎么会被烧死。

晚上,颜铸就守着她,把她抱到怀里。两人整夜地翻云覆雨。

她异常地顺从,每日纠缠个不休。只有把全身的气力用光,才能睡去。

然后,有一日开始,她开始恶心呕吐,吃进去一点都会全吐掉。

沈嬷嬷老脸绽开了花:“太太是怀上了。”

“怀上了?”小蝉愣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慢慢触抚自己的肚子:“里边有宝宝了?”

“是啊!”沈嬷嬷模着她的小手,“夫人有孩子了,得多吃点,如今可是一个人吃两人份哟!”

颜铸得知后,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好生歇养。”

但是晚上,他破天荒没和小蝉鱼水相欢,只是紧紧地抱住她,嗅着她独有的女乃香。

没几天,颜府上下都晓得三夫人怀孕的消息。

这可不同以往,这个孩子可是有名有份,说不好以后就是颜家的当家主子。于是,少女乃女乃、姨娘、小姐、掌事的嬷嬷排着队来探望小蝉。

小蝉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一个个人滑稽地张口闭口,压根没听到她们说了些什么。

大家都说,如今不同了,人家母凭子贵,摆点架子也是应当。

有一天,二夫人来看小蝉。

盯着她的肚子,眼睛里似要喷出火,小蝉被她盯得毛骨悚然。

她轻柔地关切地说了好些体己话,小蝉都不吱声。

看到小蝉的呆样,李氏总算是舒坦了些:“嘿嘿,你等着,小骚货。”

最后,郁森的弟弟郁谨来看小蝉。

九岁的孩子,看着怀着弟弟或妹妹的嫂嫂,问她:“我能模模吗?”

小蝉点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她肚子上:“怎么没动静?”

小蝉“噗哧”笑出来:“才三个月,哪会动呢?”清瘦的小脸竟出奇地美丽。

郁谨突然哭出来:“他不会像我们,对不对?三老爷会对他好,对不对?”

可怜的孩子从来都叫他的爹爹作“三老爷”。

小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老爷喜欢你,也会喜欢他。”他执拗地肯定。

喜欢?小蝉心里钝钝,喜欢我?

郁谨又站了会儿,便说要走了。

临走前,他对着小蝉说:“十四嫂嫂,我不怨你了。”说完,一溜烟的跑掉。

小蝉好高兴。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小蝉的精神也越来越好,似乎新生命的到来驱走了她身周久久不散的死气。

清明快到了,去年这时候,她嫁到颜家。

短短的一年,全都变了。

小蝉想去祭拜爹娘和哥嫂一家,告诉他们她怀了孩子,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却始终是她的宝贝。

颜铸如临大敌,不但自己陪她下山,还带上近百个侍卫守卫护驾。

一年里人事皆非,小小的李家庄却依然如故,只是庄子边上的李大山家成了一片灰烬。

昔日的草庐今日的墓穴。

颜铸将大大小小五具尸身埋在一个墓坑里,竖了块大碑,上面刻着“李大山、李小凤、李大毛、李二毛、李狗剩之墓”。

小蝉跪在墓前,手轻轻抚过石碑。

生命就是这样轻忽……

男人的铁臂将她掺起,手指拂去她脸上的泪:“别哭,会动胎气。”

她点点头,是啊,不哭。

突然,守在四周围的侍卫沉喝出声:“谁!站住!”

远处,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汉子被几个侍卫用刀架住,他朝着小蝉大喊:“阿蝉,阿蝉!”

“柱子哥……”小蝉抖嗦着嘴唇,轻轻喃道。

“柱子哥──”她失声喊出,泪水止也止不住地滑落。柱子哥好像比以前更壮实了,他好么?他有没有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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