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地从睡梦中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装饰得金碧辉煌的纱幔。
她皱起了眉头,不认为自己身边的人会有这样的居住环境。
“妳醒来啦?”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有双勾魂丹凤眼、樱桃般嘴唇的艳丽女子坐在榻沿,由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妳是谁?”英绮立即升起警戒心,“煌呢?”
“黄?是谁呢?”女子淡淡地扯开嘴角。
“牧震煌。”
“他吗?大概正心焦如焚地想着该怎么救妳吧。”
“这里是王奎的地方?”英绮震惊地想坐起身,可是四肢百骸传来的无力感却让她动弹不得。
“妳这么聪明又漂亮,难怪大人处心积虑地想得到妳。”女子伸出手抚模着她的脸庞,画在脸上的指尖是冰凉的,让英绮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皮肤也泛起一粒粒的小疹子。
“妳是谁?”
“我?”女子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我也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了…他们都叫我四夫人,妳就这么称呼我吧。”
突然四夫人的身边出现两名婢女,分别端了一碗药,一碗递给四夫人喝下,一碗则端到她的唇前,企图让她饮下。
“我不要喝!”她极力抗拒着,一确定自己落入王奎的手中之后,说什么也不要接受他的任何治疗,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这样活着!
妳相信我吗?记忆深处里,传出了熟悉的低沉嗓音这般地问着她。
我该相信吗?我能相信吗?煌,告诉我。
相信我,我一定会救妳出来!
恍惚之间,她彷佛听见牧震煌这么对她说。
闭上双眼,体内沉重的伤势让她困顿地再次坠入黑暗之中。
***
经过数日的调息休养,英绮的身子渐渐好转,在这儿四夫人会对她提起外界的情况,两人虽然称不上是知己,但也算是可以谈话的朋友。
谤据四夫人透露的,王奎的军队已经和乌孙王的军队对上,因为他抢夺伊宁城在先,而后又传出他与匈奴挂勾的谣言,种种罪名之下,王奎理所当然地成了被讨伐的对象。
至于匈奴这方面,因为适逢单于猝死,导致好不容易统一的部落又分裂开来,因此失去可以玫击的先机,也解除了王奎的燃眉之急。
俗话说:鹬蚌相手,渔翁得利。这句话说得不错,乌孙王的军队和王奎的军队势均力敌,没有匈奴的搅局,两方显然打得很尽兴,不分轩轾,完全忽略隐藏在其中搅局的小小汉军。
牧震煌没有轻易地放过这个可以潜入救人的大好机会,他数度和公孙柏青共同行动,却始终没有得手。
不过根据英绮的分析和经验,她相信这只是他们的试探计划,要不然哪有可能让失败的纪录不断烙印在他们身上?再说,特穆尔兄弟也没有出现,可见其中还隐藏着她所不知道的计划。
未明的处境很容易让人感到慌乱,可是英绮反倒很镇定。自从她决定相信牧震煌之后,只要听见他们的风吹草动,她都感到很兴奋,即使她现在暂时施不出武功,但是她却没有无力可施的挫折感,她很耐心地等着,等着牧震煌的到来。
躺在榻上静养,老实说也挺无聊的,四夫人个性还不错,倨强中带着叛逆,可是她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尤其是在袖子底下掩盖不去的伤痕,看了真的叫人怵目惊心。
王奎不知道为什么,将她和四夫人安排在一起,还派了两名孔武有力的婢女时时刻刻地跟随在她们的身边。英绮躺在榻上,少说还有个被褥可以遮掩,可四夫人就不同了,她身上穿著薄如蝉翼的衣裳,除此之外,里面什么也没有穿,姣好的胴体在薄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再怎么镇静的男人,也会为之狂喷鼻血吧。
四夫人解释说,凡是王奎的女人都是这样的穿著,为的就是限制女人的行动,还有满足他对视线上感的要求。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英绮当然注意到四夫人对珠宝的极度迷恋,还有对王奎的恐惧。
懊是庆幸的,王奎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过,这也是英绮还能这么悠闲地等待牧震煌救援的缘故。
王奎没有出现,并不代表他不会来。当英绮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他出现他来的时候,英绮和四夫人聊得正愉快,英绮还在心中算着日子,牧震煌他们应该也快要行动了。
最先发现王奎的是英绮,因为她躺着的床榻正巧面对着内室的门口,加上这些天休养下来,她的身体渐渐康复,武功也在复原当中,所以老远地,她就听见王奎接近这里的脚步声。
四夫人一看到他,就好象是受到极度惊吓的小自兔一般,整个人先是跳了起来,然后便拚命地往英绮的身边贴近。
“王奎,你真的是非常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英绮冷冷地道。
“小美人此言差矣,妳才是那个最不识相的人。”王奎笑得贼兮兮地。
“好恶心,早知道就别和一头猪说话了,简直污染我纯真的心灵。”英绮厌恶地转开头,她实在没办法平心静气地和他对话,那使她想起了毁在他手下的康尔牧场。
“妳骂我是猪?”他听了有些动气,“我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当我的面这样骂我。”
“是这样吗?”英绮撇撇唇,“看你猪头猪脑的,身体也拥肿得像只祭夫用的猪,怎么没人开口提醒呢?啧啧,看来你真的得堕入牲畜道才符合你这副外表。”
“耍嘴皮子对妳没好处!”王奎气得七窍生烟,颤抖的用手指指着四夫人道:“蕙芯,过来!”
“不!”明知自己难逃一死,但四夫人从来没有屈服的意思。
王奎使了个眼色,两旁的婢女立即从英绮的背后拉出四夫人,将她拖到奎的面前。英绮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
“看样子妳好象猜到了嘛!”王奎扣住四夫人的下巴,露出冰冷的笑容,“谁叫妳胆敢忤逆我的意思呢?会有今天,是妳咎由自取的啊!”
“王奎,你要做什么?”英绮隐约地猜出四夫人会这么害怕的缘故了,牧震煌曾经对她提过,王奎的手段向来极端的残忍,尤其是处罚那些不听话的人更是嗜血。
他拧着四夫人的脸,邪佞地笑道:“我要做什么?这不是很清楚明白吗?我在惩罚自己不听话的妾啊!说到这个,我得好好地谢谢妳,如果不是妳,我还不知道杀人的乐趣有这么棒呢!”
英绮听了忍不住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连话也吐不出来。
王奎又从门外叫了两名一样孔武有力的婢女进来,守在英绮的床榻两侧,负起看管她的任务。
她看见王奎单手抓住四夫人纤细的双腕,并将其提了起来,另一只手伸向四夫人的胸部,紧紧地抓住一边的浑圆。
“啊……”四夫人痛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叫音,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鲜血渐渐地染红薄薄的蝉衣,而王奎无视四夫人因为痛楚而紧紧皱起的小脸,反倒带着着迷的神情看着鲜血的流出。
“王奎,住手!”英绮终于发出声音喊道。她和四夫人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她却不能忍受身边的朋友惨遭王奎的毒手。
“慢慢地欣赏吧,因为妳也将要受到相同的待遇!”王奎得意地看着英绮惊惶失措的脸。先前他之所以如此处心积虑地想得到英绮,是想纳她为妾,可是自从她让他不能人道之后,他只想对她施展报复,以泄他心头之很。
他将四夫人的双手用白布捆起,然后将她吊在屋梁上头,并撕碎她身上的衣四夫人胸口上的伤口因为这个姿势而流得更快,原本红润的小脸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