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执的小厮更是灾难的开始,沐府的家丁丫头都害怕着自己将会成为第二个“壮烈”的牺牲品。
人畏鬼乃天性。
外面一片乱哄哄的声音传到西北院,梅雨躺在床上不想理。她昨天晚上想了一整晚,把沐慰风和她的事情都理清了。
沐慰风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克星了,只要有他在她就会变得完全不像自己,失去了冷静,连防卫的能力也失去了。
他是危险的,她理应与他保持距离。
从现在开始,她的事与他无关,而他的事也与她无关。
唯有这样,她才还是她,也不会迷失了自我。
她下定决心地闭上疲倦的双目,心中还念着,就这样决定吧……
而沐府另一边吵吵闹闹的像街市,一声比一声激烈。
沐管家控制不了这种混乱的场景,只好叫人请沐慰风出来主持大局。或许是沐慰风领导能力高强,又或许脸上那不怒而威的神情,众人的吵闹声越来越细,最后静下来了,连一只蚊子飞过说不定也能听到。
沐慰风安抚众人几句,他平稳的声音似带着魔力轻易地博取到众人的信任。不消片刻丫头家丁们就恢复了平静,继续工作。
“慰风。”待家丁丫头离去以后,一直伫立在树后的梁凤纱莲步生姿地款款走来,头上的珠翠轻摇,含春的嘴角有着笑意。
沐慰风烦躁地扬扬手,“我还有事。”一眼也不看她。
他明显的拒绝让她脸一僵,笑意盈盈的眼眸飞快地抹上一丝悲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她的口气像独守闺房的怨妇。
你有,你做错了很多事,“你回去吧,我不想见你。”梁凤纱的声音让他更添烦闷。
为什么会这样?是她长得不漂亮吗?“慰风,不要这样对我……”她扑过去,在他身后环抱着他结实的腰。
沐慰风半边脸全黑了,脸上有着不耐烦及厌恶。他拉开她环抱着他腰部的手,狠心地推开她,半点怜惜之情也没有。
他不爱她,更不会爱上她。对她,他只有深深的厌恶。
被推倒在地的梁凤纱眼角含恨地睇着他,一颗晶莹的清泪从眼中滴落,企图欲借女子的柔软挑动他内心的怜悯,“慰风……”她捂着胸口低唤,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但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的戏演多了即使再流几斤的泪水也没法挑起沐慰风的怜悯,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修长的脚一伸,向着西北院的方向走去,唯一能挑动他情绪的人也只有她了——梅雨。
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无情的背影离她而去,“慰风……”梁凤纱咬着唇捶着地面,好恨呀,她有什么比不上那个丑八怪?
不,不行!她掏出手绢擦去泪水,她是不会输的。只要那个女人不在的话,慰风的心迟早还是会是她的。
露出算计的狞笑,倘若赶不走那个女人她就像划花红菊的脸一样地对待她,杀了她也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她现在都不怕鬼了,鬼有什么可怕的?就像红菊那种怨恨极重的鬼她也有办法去对付,一个开了光的观音玉像就足以令她魂飞魄散,化为尘烟。
身后的丫头扶着她起来,小心翼翼地为她拍着绸缎上的尘土。
第3章(2)
“月芽,你替我办一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她会以她的手段把那个野女人给逼出沐府,如果她还是那样愚笨不肯乖乖地滚出沐府的话,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是,小姐。”月芽附耳过去,认真地听着梁凤纱的吩咐。
“记住,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她不忘叮嘱。
脸有难色的月芽咬咬唇,侍候着这个脾气不定而且残忍的主子她也只好认了,“是的,小姐。”
“快去办吧。”梁凤纱望着西北院咧嘴而笑,黑瞳中的杀意没加掩饰。
月芽打了一个寒颤,马上转身离开,心里发慌地只想赶快把小姐吩咐的事儿办妥,否则难保小姐会对她……
西北院一片寂静,连半只虫儿的鸣叫声也没有。寂静得有点恐怖。
沐慰风不觉西北院恐怖,因为这里有他喜欢的人。
来到梅雨的房间,从窗外探窥到床上的人儿仍在熟睡。
沐慰风心里轻叹口气,无声无息地从窗口跳进去,坐在她的床边。
熟睡中的她少了那种防备,纯真得像个小孩,微启的红唇十分诱人,小鼻小巧好看,长而翘的眼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洒落成扇形的阴影,只可惜睡梦中仍然蹙起的眉毛实在叫人不忍,现在的她没防备脆弱得像个玻璃女圭女圭。
用力怕会弄碎她,却又没办法不去怜惜。
她好像一个谜似的,和她相处九天了仍然没能从她口中探出关于她的事,他只知道她叫梅雨,是捉鬼大师这样罢了。
沐慰风大手怜爱地抚抚她光洁的额头,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她很特别,很吸引人。第二次再见到她,很意外也很喜悦。他深信着他们之间有着巧妙的缘分。
她就像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低头轻吻了她的额头一记,沐慰风端详着她的睡颜,红菊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不是故意想隐瞒着,只是他有着苦衷。他也认真地细想了良久,愿意相信她,把事情真相一字不漏地告诉她,还有他的难处。
她能谅解吗?
修长的手指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游走,他温柔地凝视着床上的人儿,她会理解他的,他深信着。
皮肤的骚痒似有苍蝇在脸上爬,梅雨挥手拍掉,湿热的感觉叫人心生奇怪?苍蝇也有温度?一整晚没睡她的她,眼敛艰难地揭了揭,漂亮的眼睫跟着向上扬了扬,朦胧的四周慢慢地清晰起来,那张俊逸出尘带笑的男性脸庞赫然出现,瞌睡虫儿被吓得尖叫着逃到九重天外,连心脏都跟着来凑热闹,怦怦地直跳欲蹦出来。
心如鹿撞的梅雨捂着胸口,胸口的悸动被她单纯地以为是受了莫大的惊吓造成。
“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她羞红脸地尖叫,失去了平常的冷静。
不过也是,这个情况谁还能冷静得下来?有一个男人在她闺房,而她还在熟睡当中!传出去的话,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女儿家的清白全被他毁了。
“我想见你。”沐慰风不掩饰地直说。
但她不想见他呀!梅雨苦恼地皱起了眉,她已经考虑清楚不再与他有任何的关联,他走他的阳关道,她有她的独木桥。只是心底的那份喜悦实在难说服自己,她是希望见到他的。
了解到心底的那份渴求,她倍感烦恼。
“沐少爷请回吧。”脑袋的警钟大响,她理智地说。漠视心中的悸动。
不悦爬上英俊的脸庞,眼里有着挫败地注视着她,害梅雨以为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不可宽恕。
抓住她的双肩,他强迫她看着他,四目相对。
“我不走。”他坚决地说。
他眼中不可动摇的坚决震撼人心,梅雨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想怎样?”梅雨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意外声音的平静。
修长的大手轻抚着她女敕滑的脸颊,梅雨敏感地打了一个颤。她不厌恶这样的碰触,相反地她喜欢他手心的温度,很温暖,像冬日的太阳。
“把红菊的事告诉你。”他睇着她,接着叮嘱道,“但你绝对不可以对其他人说出这事。”
她困惑地皱皱眉,为什么不可对其他人说?“好。”奇怪虽奇怪,但她还是决定遵从这一约定。
“红菊是自杀的。”他必须澄清这一点。
梅雨只当他是想为梁凤纱月兑罪,不悦地道:“那就是与梁凤纱无关了吧?!”他袒护梁凤纱的行径她也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