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菱格。”丽莉转头问。
“我?我想我跟子锳一样吧。”菱格的脸上有着觉悟的笑容,“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痛苦的,而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却是悲哀的,但不管如何,让步和割爱真的是唯一的选择……”她像是告诉自己般的低语着。
“好啦,你们都说完了,该我了。”丽莉轻咳一声,看着在场的四位说:“我觉得你们──真是太无聊了!好好的,没事干嘛专讲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呢?你们不会把自己想得好些吗?干嘛没事把自己当成悲惨故事的女主角,真是神经病。”
“丽莉,你讨打呀!”慧时一脸凶恶的瞪着她。
“我说得没有错呀。你看看你自己,有一个那么爱你的小忠,你却把自己当成弃妇,如果被小忠知道的话,记得通知我,因为我真想看看那个好好先生变脸。还有你,”丽莉指着子锳,“如果你真像自己说得那么潇洒,什么让步、割爱的,今天还会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你的婚事吗?不要说得跟真的一样。”她顿了顿,“还有你,小敏,你这个没血没泪、对男人没一点兴趣的人,你跟她们凑什么热闹,什么玉石俱焚、什么两败俱伤,亏你说得出口,我看你是小说看太多了吧!最后就是菱格了,”她的嗓门突然柔了下来,有点担心的看她,“菱格,你有心事吗?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经丽莉一提,众人才觉得菱格今天真的有些不对,苍白了些、没生气了些,还有着千头万绪的烦恼似的。
“菱格,你怎么了?”小敏坐近她。
“没有,只是有感而发。”
“有感而发?”小敏不懂的皱眉,“什么东西有感而发?”
“割爱这首歌。”菱格淡淡的回答,“我在想我和他之间的事是否和割爱这首歌的歌词有点像。”
小敏呆住了,“你爱上那个男人了?!”
“或许吧。”
“菱格!你不要吓我们,三年的时间快到了,如果你现在爱上他的话,那……”小敏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提醒她,“你不要忘记他有老婆和小孩啊!”
“菱格,你不是说真的吧,一个会花钱买情妇的人……”
“对呀,而且你记得两年前他是怎么对你的吗?就为了一个小男生……”
“菱格,不要这么笨好不好,好不容易三年的期限就要到了,你怎么会爱上他呢?”
听着慧时、子锳、丽莉溢于言表的紧张与七嘴八舌的劝告,菱格苦中作乐的笑道:“你们别那么紧张好不好?身为当事人,我都不紧张了,你们紧张个什么劲?”
慧时皱起眉头。“菱格,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放心,我刚刚说的是或许,不是我爱上他了,所以请你们别小题大作好吗?”菱格灿笑道,“而且今天找你们出来,最主要的就是要你们为我庆祝,庆祝我再三天就可以月兑离苦海,摆月兑情妇这个角色了。”
看着她们担心的神色,菱格最后还是决定隐瞒事实,反正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现在还讨论这些问题不是多此一举吗?何不让这份不该有的爱恋深埋心中,或许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她还可以拿出来闲聊回味一番哩。
“可恶,你不要吓我们。”小敏松了口气,捶她一下。
“好啦,你们要怎么帮我庆祝呢?”菱格笑着问。
“嗯……再去吃麻辣锅?”子锳建议。
“拜讬,我敬谢不敏。”菱格摇摇头,她可没忘记那天呕吐时的辣劲。
“日本料理如何?”慧时说,“吃完饭再去唱歌跳舞,然后玩通宵?”
“我赞成。”丽莉双手学得高高的说,然后迫不及待的转头询问菱格,“怎么样,可以吗?”
“走啰。”
“嘿,说走就走。”
送湘颖和小彤上火车后,展聂带着离婚协议书和一只钻戒往菱格的住处直奔而去,他终于可以让菱格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老婆了。
七年前因一时的冲动与痴恋,他娶了怀着展滨骨肉的湘颖,然而在对她用尽一生的爱却仍旧无法得到她的心后,他封锁了自己的感情,专心致力的照顾她们母女俩。原以为湘颖的幸福就是他今生的快乐,没想到菱格却闯入了他铜墙铁壁般的心房,占领了他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在何时失落了一颗心,更不知道爱人的滋味也能这么甜美,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时不牵动他的心,这个小女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让他跌进爱情的深渊。
看着路旁争奇斗艳的花坊,展聂不由自主的停下车,走了进去。
“先生,需要什么花吗?”
“我……”展聂有些愣住了,他对花一点也不了解,只认识玫瑰和百合。
玫瑰多刺却娇艳迷人,百合淡雅却清新可爱,如果要送菱格,他宁可选择百合,因为百合较适合菱格的气质。
“先生,你需要什么花吗?”
“百合,给我一束百合。”
“百合?百合有很多种,请问先生要哪一种?”
“我……这种!”看着四周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展聂指着他唯一认识的花卉。
“哦,这叫姬百合。”店员恍然大悟的说,“先生要送女朋友?”
展聂有些腼腆的点头。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店员笑着对他说,“其实现在男生买花迭女生已经是很普遍的事了,不敢来买的男生才奇怪呢……”
展聂勉为其难的挤出一丝笑意。他奇怪吗?毕竟他就是那种从不曾买花送给女人的男人。
按下门铃,展聂紧张的立在门前等待菱格来应门。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刚刚在车上竭尽心力所想的言词早已销声匿迹。现在他除了僵直的站着之外,再也想不到任何事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瞪着眼前毫无动静的门,展聂的感觉慢慢恢复过来,站姿亦不再僵硬、不自然。
她出去了吗?展聂皱眉思忖。
连续按了几次门铃后,他终于放弃等待,直接用钥匙开门进去。
才踏进屋内,展聂整个人就呆住了,花束掉落地上。
客厅装潢没变、摆设没变,就连属于这儿的平静也没变,唯一改变的是那满满一橱柜的书全都不翼而飞,徒留几本商业刊物平躺其中,显得格外的冷清与孤独。
他刻不容缓的冲向二楼。房内是空的,衣柜是空的,就连化妆台上也是空的。
他走向化妆台,看见镜子上用口红写了几个字:三年约期已到,从此两不相欠。
她走了,她竟然走了!
展聂不自觉的跌坐在床上,大笑了起来。
这样的结果是他作梦也料想不到的,口口声声说爱他的菱格竟然一声不吭的走出他的生活,她走得多么潇洒呀!
“哈哈……”展聂笑得狂乱,笑得痛心。
蓦然,他停住了笑声,手探进西装口袋,拿出包装精美的戒盒。它像是在嘲讽他的痴傻,他抿着嘴打开它,钻戒的光辉显得格外刺目,展聂愤然合上盒盖,狠狠地摔向镜面。随着刺耳的巨响,是洒落一地的碎片与那只戒盒。展聂决绝的转身离去。
这里,他将不再踏入。他发誓。
***
“小姐,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喝杯咖啡。”
菱格头也不抬,专心于电脑萤幕上,两手不停的敲着键盘。这份资料总经理下午三点开会要用,时间只剩一小时,她得加紧努力。
“如果不想喝咖啡,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
菱格依然不回应。
“那晚餐如何?”
菱格恍若未闻,双手则不间断的敲打着键盘。
“不要一直摆张晚娘面孔嘛,我不是坏人,要不然你可以去问戚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