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你可以来找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呀!”丽莉忍不住开口说。
菱格感激不已,但只是对她摇摇头,“我妈的医药费不是几万块可以解决的……”
“但是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呀!菱格,你怎么这么见外,我们是你的朋友呀。”子锳打断她的话。
“谢谢。”菱格微露笑意的摇头,“可是你们知道我妈的状况吗?医生说她因脑部缺氧过久,可能成为植物人,醒来的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
“菱格……”小敏的泪掉了下来,“我不知道伯母……”
菱格无力的笑了笑,“我常在想,这一切也许冥冥之中都有了定数,我妈这样活着或许对她是好的,不然如果知道我爸死了而她独活,那么她会一辈子痛不欲生的。”
“那么你现在……”
“我?”菱格冷淡的扬起眉毛,“为了我妈的医药费,我能怎么办?求救无门、欲哭无泪的我,除了想尽办法赚钱之外,还能怎么样?”她顿了顿,然后专注的看着她们,以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说:“我把自己卖了。”
“你什么?”小敏叫了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子锳、丽莉、慧时则瞪目结舌的瞪着她。
“我把自己给卖了,卖给一家名叫『地狱』的酒店。”
“菱格,你怎么可以……”小敏生气的瞪着她。
“我没有办法啊!我妈的医药费压得我喘不过气,除了那条路之外,我无路可走了。”说着,眼泪扑簌簌滑下脸庞。“我知道你们会看不起我、会对我不齿,可是我没办法……”
“菱格,你不要这样子,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永远都是。”小敏泪流满面的将菱格揽入怀中,激动的说。
“小敏说得对,你永远是我们的朋友。”慧时哽咽的说,而丽莉、子锳早已哭得说不出话。
“谢谢你们,谢谢。”菱格拉不成声的说。轻轻推开小敏,她吸了吸鼻子,沙哑地说:“我以五百万卖身“地狱”,偿还了所欠的医药费后,将母亲转至疗养院。随后我请了个全职看护,并预先支付了疗养院一年的费用,因为往后一年我根本没有自由……”
“可是你现在怎么……”子锳不懂。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菱格会独自出现在书局,而被小敏碰见呢?
菱格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世事无常,我到现在还在想,到底我的遭遇是好还是坏。”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卖身酒店是逼不得已的,才第一天上班我就得罪了几位财大气粗的客人……老鸨一气之下,当晚就把我给卖了。”
“卖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像拍卖会一样,将我的初夜卖给叫价最高的人。”菱格无关痛痒的说,然而却永生难忘那漫天开价的恐怖情景。
小敏等人倒抽了一口气,不敢置倍的瞪着菱格。
“你们绝对不相倍,竟然有人笨得以三十万元买我的初夜。”菱格勉强挤出一抹笑。
“菱格……”小敏不忍看她这个样子。
“不要为我难过。”菱格截断她的话,“事实上,我还很感谢那些见钱眼开的人们。因为他们,我今天才有机会坐在这儿,否则我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为什么?”
“因为买了我初夜的人,除了买那一夜外,更买断了我与酒店的关系。”菱格看着她们,“三年,只要三年的时间,我就自由了。”
“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现在的身分是情妇,人人口中的坏女人、第三者,我以往最痛恨的婚姻破坏者。”菱格自讽的笑着说,“其实这也没什么,现今社会多得是我这种人,不是吗?加上我也不嫌多嘛!”
“菱格……”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虽然我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做人家的情妇,但我发誓绝对不当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只要三年的时间一到,我会走得心安理得的。”
小敏等人全都不置一言,担心的看着她。
“别这样。”菱格举起酒杯高喊着:“祝我早日等到那一天!”
小敏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举杯与菱格的杯子相碰。
“菱格,祝你早日解月兑。”
“祝福你。”
“干杯。”
一仰而尽,小敏看着菱格,真心真意的说:“记得,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菱格露出动人的笑靥,点点头。她会永远记得这群知己好友的,永远。
煞车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响起。
菱格笑容可鞠的步下车,然后半低着头对车上的人说:“小敏,谢谢你,这是半年来我最开心的一晚。”
小敏白她一眼。“拜讬,记得我们是永远的朋友吗?朋友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共当』呀!”
菱格轻笑一声,将车门关上,“开车小心点。”
“我开车,你放心。”小敏对她眨眼。
嘴角微扬,菱格挥挥手后转身进屋。小敏见她将门关上后,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菱格将书本放置茶几上,毫不犹豫的躺倒在客厅沙发上。
上帝,才玩一个晚上,怎么她的骨头就好像快散了似的?才半年而已,体力就差那么多?记得半年前和小敏她们疯一个星期也没今晚这么累呀,怎么今天……唉,难道她老了不成?
不过说真的,才十九成的她如果喊老的话,那几岁才叫年轻呢?菱格好笑的想。其实她知道自己之所以会累成这个样子,是因为自从成为展聂的情妇后,她所有的运动几乎停摆,唯一可称做运动的大概只有走路,不,还有一种──床上运动。
现在的她简直就像是国家的蛀虫、社会的败类,整天无所事事,只知吃饱睡、睡饱吃,唉,年纪轻轻的,她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呢?
“还记得回来?”
静悄悄的房子内突然发出这么一声冷峻的声音,吓得斜躺在沙发上的菱格惊跳起来,尖叫不已。
“别叫!是我。”展聂手忙脚乱的掩住她的口,沉声命令。
然而突遭惊吓的菱格根本听不进任何话,除了拚命挣扎外,口裹更是抑止不住的尖叫着。
“该死!”看着怀中挣扎不已的住人,展聂忍不住低声咒骂,“菱格,是我!是我!”
焦距慢慢对准眼前熟悉的轮廓,菱格的挣扎瞬间停了下来,然后突然地揽住展聂的颈项,毫无预兆的,她偎在他胸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乖,别哭了。”展聂有些手忙脚乱的将她紧紧搂抱住,口里忙不迭的安抚着。
他从来不知道她的胆子那么小,更不晓得她的泪腺如此发达,相处的半年中,他从不曾见她掉过一滴泪,就连那晚在人肉拍卖场上,和他夺走她的童贞时,她都是淡然的旁观着。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坚强的女子,原来眼泪硬是被她抑制住了。
好半晌,菱格轻轻推开他,背着他抹去脸上的泪痕后,才转过身看着他。“你……你怎么那么晚才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问。
见她不再哭泣,展聂的脸上顿时恢复原有的冷峻。
“去约会吗?这么早回来?”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嘲讽的开口。
“今天去看我妈,回来的途中遇到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我想今天是周末,你大概不会来,所以我才比较晚回来。”对于他嘲讽的口气,菱格没有丝毫生气,毕竟情妇是没资格生气的,所以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
展聂以慑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想从她眼中找出一丝不定,但菱格毫不畏惧的回视他,清澈见底的眼眸中一片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