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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拥你入怀 第27页

作者:薛莉

季伟叫她别伤心,先说清楚为何难过。

“谁知道——伯伯基于我们对他的关怀,心中无以为报,常主动去市场买些菜,做点好吃的给我们加菜,他的手艺的确不赖!昨天——昨天他为了赶时间,怕晚了我们去上班就不能吃到他的菜,急着要过马路,就——就被车子撞死了,呜……呜……”越说越伤心,楚琳的声音都走了样。

季伟默默陪伴她,直到夜晚来临,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这是刚认识楚琳四个月时候的事。

从第一眼见到她,季伟内心就不断希望能够常看到她,至于原因为何,他因为当时太年轻了,所以不懂这份渴慕因何而来。

那一天,伯伯的死亡,拉近了他和楚琳的距离。

基于生活中出现共同的事件、朋友,也许是并肩作战,也许是一起参与某些事情,人们的友谊才得以在甘苦、患难中滋长。

就像同学、同事、亲人、友伴,在生命旅途中有缘相遇、相知,借由时间培养出默契,一旦产生情感,这份缘便有了继续成长的养分。

当晚,季伟舍不得离去。

他早就知道,自己为了接近楚琳,所使用的笨方法常使楚琳进退维谷,但碍于礼貌,她不便对他下逐客令;可是季伟高谈阔论的那些法律、哲学、社会学等话题,都太偏重于理论,听得她呵欠连天、眼皮沉重,还要硬撑着。

他心中有数,却苦无对策。

伯伯的死、楚琳的伤心、他付出的关怀……正是日常生活中最真实的喜怒哀乐;也唯有如此,他才能踏进她的生活——

他借此机会赖到深夜两点。

也许是他的角色有了改变,楚琳在情感上,对季伟更加倚赖了。

在“一来一往”的互动过程中,彼此建立起真挚的关怀。

“陪我去公园散步?”楚琳在经过一下午的安抚,逐渐平复了激动的情绪。

她未曾深思,十分自然地将手挽在季伟的臂弯里。

从小到大,没有和女孩如此亲近地依偎过,加上心中对她早有情愫,季伟当时的兴奋,至今回想起来,仍清晰得恍如昨日。

鲍园里,只有他和她。

楚琳边走着边偎着他的身子,感觉十分柔软温热。

季伟感觉出她的胸部在线衫内起伏着。

对女性身体好奇的他,暗暗的享受那似有若无的碰触,有点欣喜,又有点罪恶感。

走到花圃旁,楚琳轻快地跳上石阶,在微弱星光下唤着他:

“季伟,你会三级跳吗?”她心情变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跳过之后,楚琳和他坐在石阶上,静静仰望星空。

“人生是一连串的未知数,上午不知下午会发生什么事,今天不知明天将会如何!”她叹了口气,像是问题又像是自语。

没来由的,季伟有股冲动,恨不得紧紧吻住她。

这是不可能的!我对她,是否单纯地出自生理?季伟保守的个性,向来在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上,都会习惯性地找出理由,就算当场佳人要投怀送抱,他也会迟疑起来。

“你这个笨脑袋,又在想些什么?”他敲了她一下。

和季伟打趣惯了,她不在意。

只是用肩膀轻轻撞他,表示抗议。

被撞的那个人可不这么想,他甜蜜又满足地傻笑。

“季伟,说真的,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妈年纪大,万一楚风又温得不好,你可要看在朋友的份上多帮忙哦!”

“祸害造千年!你不会这么倒楣的,哪有人这样说话的?”他瞪她一眼。

“很难说的!伯伯还不是说走就走?”

“好了!别胡思乱想。”

“你说嘛!万—……”

“我不理你!哪这么多不幸、这么多万一?”他就是拒绝,他要一辈子都看得到楚琳。

楚琳,你不能走!泪水滑下了面颊,咸咸湿湿的。

季伟从过去的回忆中醒来。

就是有!就是有这么多不幸、这么多万一!

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

季伟抱歉地对铭生点头示意,并接下他递过来的卫生纸。

“就快到桃园了。”季伟看了看路标。

听他一说,铭生突然灵机一动,立刻吩咐老王:“快!到机场去!”接着向季伟解释,“楚琳曾经回信,埋怨我到了法国乐不思蜀,说什么心里好烦,吉姆和干妈都误会她,想干脆到法国来找我……之类的话,你说,她是否有可能到桃园机场?”

“试试看也无妨。”季伟坐直了身子,恨不得答案马上揭晓。

∫∫∫∫∫

津平想通了,他仍不愿放弃名利。

采取低调处理,应该没错。

在电台的节目里,他依旧用磁性、感人的话语,诉说着面对情场的失意、他是多么地恋着某位女子。

讲到情深处,他的嗓音酸楚,用着尽量克制的演技,博取不少女性听众的同情及鼓励。

她们都不知道,那些故事都是杜撰出来的。

她们也不明了,情圣亚当的“用心良苦”。

她们的感受是真实的,透过缠绵的词藻、生动的情节、凄美的音乐,引起了她们的共鸣。她们纷纷打电话给“亚当”,尤其是身为名人,他却还要如此“剖自”自己,使女性听众们都爱死了这位偶像。

女人是容易欺骗的;津平十分满意。

对于外界的揣测,他一律保持沉默,不予正面作答;但为了维持媒体对他的好奇,津平将自己扮成落魄、不修边幅的样子,而每每在有意无意之间,他会故意装作听不见别人的说话,再等个几秒钟后,才收回飘远的目光,诚恳地道歉,并向对方说:“对不起,我刚才没听见。”

反复几次之后,有人说,亚当的痴情令人感佩,当今现世,少有此人。

只要媒体上有他的照片,千篇一律都是低头,沉思、泪光、嗟叹的神情。

简直就是“天涯、黄沙、孤独客”的造型。

而深具母性的女人,在面对这种“孤独的男人”时,只有溃不成军、举手投降的份。

希望能扭转乾坤,他想。

津平自从安娜走了之后,也曾思索过报复的计划,但想到最后,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安娜是“不要脸、不怕死”的人,而他若想继续维持声势不坠,只有躲在暗处见机行事。

如果,能够见到楚琳一面,如果,她在我的怀里苏醒过来,那王子与公主的故事,一定能重新提高我的形象。

津平微微一笑。

他开着车,急速地驶往楚家。

他在门外徘徊,细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车上的大束玫瑰,在黑色椅垫上绽放得异常艳丽,旁边一个精致的巧克力礼盒,系着金色缎带及礼花。

津平等了一下子,见到楚妈妈提着菜篮走出去。他知道机不可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

捧着花、提着礼,他等待开门的人。

楚琳伸出头,立刻被津平一把捉住,她莫名奇妙地问:“你找谁?”

原本躲藏在花朵后面的那张胜,现在终于露出来了。

魔鬼的脸!楚琳吓得急欲挣月兑。

“妈!”她叫着。

“丫头,是我!”他柔声喊着,用哄骗的口吻叫着从前的呢称,深怕一放手,她便会消失在空气里。

楚琳定定地、直直地、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人,曾经伤害过我。

但他为什么这么害怕?他头上冒出了汗珠,他怕我?

怕我不听话?楚琳心中纳闷不已。

坏人怎么会怕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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