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月梅已嫁为人妇,津平可谓“问心无愧”,真真实实地符合他做人做事的原则。
和楚琳相处的岁月里,他是快乐的。
她诚挚、温暖的性情,带给身边朋友不少启示。她总是安慰别人、帮助别人,自己的辛酸都一一咽了回去。
“我就是要这种体贴的女孩子!”津平不止一次地感叹着。可惜,双方的友谊发展,一直未能有所突破。
这一阵子写作之余,津平除了看书,就是写信给楚琳,她几乎占据了津平全部的思绪及生活。
那么,我算是太“冒犯”喽,还是,太突然的示爱,让她措手不及?
是的!我应该给她时间,从一开始我就错了!为了原则问题,害苦了自己,现在,我再也不愿就此失去一位完全契合相投的最佳伴侣。
“让我们彼此有段时间思考,我不该如此莽撞的!”津平又在楚琳面颊上快速地吻了一下。
“讨厌!”她红扑扑的脸蛋绽开了笑颜。
“那——我还能抱你吗?”
楚琳伸张双臂,投入津平怀中。
“摇啊摇,摇啊摇,摇向外婆桥……”津平幸福地哄她。
“外婆说我好宝宝……”楚琳发现了津平温柔的一面。
“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宝宝,对不对?”他轻轻咬了一下她小小的耳垂。
“我觉得,我好像是你的女儿——”
“那敢情好!叫一声……”
“休想!乱七八糟的!”
“好吧,那要叫什么?”
“叫神经病!”她笑起来,挣月兑津平的怀抱,打开落地窗帘,迎接沁人心脾的满室花香,在那夜晚正活跃着却不知名的花丛里,仿佛暗藏了秘密似的。
两人不言不语,想着未来。
牢牢牵住的手,谁也不想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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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机车修好,季伟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楚琳。寒假都快过完了,身边少个活蹦乱跳的楚琳,这个新年显得真无趣。
昨晚打电话去过,楚妈妈还在问:“小子!怎么好久没来我们家了?回去过年了?对!对!现在还没开学……来玩嘛!衣服要常换洗,有时间拿到我们家,洗衣机比较快,你用手洗的太不干净。”
他感受出楚妈妈的疼爱,待他就像自己亲生孩子一样。对了,楚妈妈还高兴地说,楚琳的弟弟——楚风已经退伍了,叫他来聚一聚。
楚风是个健谈的好青年,和姊姊楚琳一样,好交朋友。
当兵之前,楚风和季伟一直是桥牌搭档,杀过不少的“敌兵”。
季伟十分高兴牌友归来,想想也有一段日子没去找楚琳了,一直只靠电话联络,不知这一阵子,她是否曾想过他?
才踏进门,楚风就迎了上来——
“嘿!我的‘老伴’驾到,有失远迎!”楚风抱拳一揖,又捶了季伟一下。
“你们男生就爱打打闹闹。来!小子,楚妈妈今天做了粉蒸排骨给你吃。”
“谢谢楚妈妈!别特意为我做。”
“这是什么客气话!扁是等你来,楚风就等了三天喽!”
楚风黑了、壮了。他眯着眼,计划着明天。
“怎么样?咱们明天去杀杀老王的锐气,听说本人不在台北时,他悍得很!”
“手下败将,不足挂齿。你等会儿打个电话,叫他今晚别尿床。”
两个人得意地大笑。
“我回来了!”楚琳进门。“哇!稀客!季伟来了——”
“哇什么哇?踩到田鸡了?”季伟糗她。
“讨厌!”楚琳放下背包。手上的盒子一直摇摇晃晃的,她赶忙打开。
“我的宝贝!来!见过二位大哥。”一只黄色小狈探出了头,“张经理送的。他们家小花生了六只呛!”楚琳亲着小狈。
“叫什么名字好呢?楚风,你想想看——”
楚风侧着头,三秒钟立即决定。
“就叫它——‘多多’吧!”
“多多”的胖身于圆滚滚的,它丝毫不怕生,粉红色的小舌头舌忝着季伟的下巴,不断地讨好。
放下多多,季伟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哈哈!它尿尿了!你明天一定会发!”楚风用纸巾为季伟擦干。
“季伟,吃饭了。”楚琳摆好碗筷,跑过来拉着他。
被她拉着的手,传来一股温馨。
好久没有看到她了,季伟想了想,大概也有三四个月吧?电话里,她不是在忙,就是要加班。
而自己,也克制着不来找她。除了过年时回台南五天,剩下的时间就尽量看书、上图书馆找资料、和阿奇打小麻将。
至于异性,除了学姊、学妹的几次聚餐外,其实,他也没有什么行动。
“那是为了你!”他几乎月兑口而出。
为了楚琳,为了不让她生疑,季伟假装出猛追女生的样子,最懊恼的是,她不但相信,而且很高兴!
“吃一块排骨!”楚妈妈关心地夹了一块排骨到他碗里。
餐桌上有说有笑,气氛和谐。
不像他家,终日静悄悄的。而大姊出嫁后,还要每天回来做饭,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理由很简单,爸妈不喜欢二嫂,嫌她的“外省菜”太辣,这当然不是真正的原因。二嫂的个性和楚琳很相似——有话直说,常常不小心得罪了老妈,老妈再向老爸哭诉,日子久了,老爸嫌烦,也开始觉得媳妇不好。
不过,二嫂是很贤淑的,她非但不以为许,反而更加讨好双亲。所以大姊看不过去,索性建议由她来掌厨,期望二嫂能轻松些,更有时间教育两个孩子,毕竟,她也有儿女要照顾,成天为了迎合爸妈的脾气,像个“下人”似的,让人看了也不忍。想到这里,季伟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好端端的叹什么气?”楚妈妈问。
“没有,看到你们家民主开明的气氛,不免想到老家的父母亲,他们一辈子躲在阴影里走不出来,我心里一急就叹了气。”季伟解释着。
“来日方长。他们的改变也需要时间,劝他们多出去走走,看看社会的新面貌,慢慢就会比较出自己的不同。”楚妈妈安慰季伟。
“没有用!棒壁的阿婆找他们登山、打太极拳,他们都不肯,走几步路就四处哭诉儿孙不孝,将他们丢在街头。”
“我想,你们家是环境太好了,养尊处优的人很难用平常心看待别人。”楚琳猜测。
“不错,正是如此。”季伟放下筷子。吃饱了好舒服,难得吃到一顿好菜,真是痛快!
楚风提议一起听他唱歌;为了退伍后的工作,他早就联系好一家民歌餐厅,下个月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楚风的吉他弹得一把罩,加上歌声嘹亮婉转,又擅长写曲,所以一直有心往歌坛发展,楚琳也鼓励弟弟努力冲刺。
他拿出吉他,一首首美妙悦耳的民歌,就像往事般一页页地在眼前翻过。
楚琳反问季伟:“你最喜欢哪一首?”
“都好听!”他享受着楚风悠扬的歌声。
“津平喜欢‘拜访春天’,我常笑他‘春天’在哪里?”楚琳想起了津平。
这个月,津平写了不少信,信中情意缠绵,使她深深有了身为女人的喜悦。
季伟见此,有如遭受电击。他酸溜溜地探询:
“津平的‘春天’,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见楚琳笑而不语,季伟恍然大悟——
原来我在进退两难时,已大意失荆州,将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让人了。
他如坐针毡,全身肌肉都控制不了地紧绷了起来。
楚风的歌声,一下子飘得好远。